这句话一问出来,安德留斯的表情立刻变了,某种原来被隐藏得很好的东西往上浮,就像某种按不住的恶毒的雾气,丝丝缕缕地、让他幻化得狰狞而危险。
不够气定神闲啊。
芙洛丝故意前倾身子,向走廊的两端打量了一下,确认没人之后,侧过头小声说道:“要是你不装瘸子的话,早就赶上我了,我也就不可能打听到那么重要的线索了。所以,是你给了我发现秘密的机会哦。”
一直戴在安德留斯脸上的那副“面具”开始龟裂,芙洛丝觉得自己听到了某种瓷器碎裂的声音。
但安德留斯仍竭力保持无辜的微笑,将那副面具戴住了,“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芙洛丝便凑得更近了一些,这次,安德留斯没有躲。
芙洛丝猛地抓住他的围巾,往下扯,强迫他低下头来。她一下想起小时候在花园里摘石榴的情形,当时她站在梯子上,也是这么抓住石榴树的枝条,一点点、一点点地对抗枝条的韧劲,一点点、一点点地往下按。
只不过,现在她想得到的果实,变成了安德留斯甜美的项上头颅。
她在耳边低语:
“你的能力,是分身,对吧——”
安德留斯的身体突然后仰,并且一下攥住了她的手腕——
芙洛丝迅速抓住栏杆,想往反方向后撤,两个人的力量本来悬殊,但她措手不及,又低估了安德留斯身体的重量带来的影响,她被安德留斯带了下去,两个人翻过栏杆,随后天旋地转。
这该死的……就差一秒,她的能力就可以发动了。
砰、砰——
芙洛丝撞到了三层吊灯上,脊背传来的剧痛让她简直想骂娘。
在急剧的下落中,她看见自己疯狂飞舞的黑发,以及安德留斯模糊的面目。
手臂突然传来一股力量,那是安德留斯想要与她对换位置,将她作为落地的缓冲垫。
混蛋!芙洛丝咬着牙将他的手按了下去,想将位置调换回来,两个人在半空中相互对抗,最终的结果——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两个人同时掉在了地上,芙洛丝在左边,安德留斯在右边,一地水晶碎屑。
“混蛋、混蛋……”芙洛丝按着后脑勺,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安德留斯还躺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抱歉,殿下,你刚刚说什么?”安德留斯看着她生龙活虎站到自己的面前,勉强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脚滑了。你没事吧?”
还在装什么啊!
“我说你的能力是分身!”芙洛丝恶狠狠掐着他的下巴,迫使他脆弱的脖颈仰天向上,直面自己。
两个人身上有不同程度的擦伤,芙洛丝的大拇指破了皮,安德留斯的额头不知道哪里在流血,鲜血流下来,与芙洛丝的血丝融在一起,就像溪流汇入湖泊,又随着芙洛丝的动作改变流向,倒流进漆黑的发丝间。
血在两个人的皮肤上开了一朵模糊的蔷薇。
漂亮的肌肉纹理。
安德留斯垂着眼睛,看向一侧。
“你身上的那个雪花印记,厨娘们身上也有,不过颜色比你的浅很多。她们根本不是从山脚的村庄里来的,她们是你幻化而出来的分身!”芙洛丝低吼。
安德留斯的睫毛猛烈地颤动了一下,随之瞳孔骤缩。
哦。
原来她那个时候递耳环并不是在贿赂厨娘,而是为了看她们胸口前的纹身……因为她的气场太强大了,那些弱小的女人被吓坏了,甚至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也就……
没有将这个重要的信息告诉他。
安德留斯仍是垂着眼睛,但眼底已经在酝酿一场隐秘的风暴。
芙洛丝咬牙切齿继续道:“你用分身杀掉了碧,所以你有不在场证明。也因为你的能力是分身,所以你的力量被分散了出去,我感知不到你是【身份者】的气息。现在,还要装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安德留斯应该承认了,他刚刚被说破能力时那一瞬间的错愕,也明显不是作伪,但芙洛丝没想到——
“啊?”
安德留斯睁开眼睛,还留着那个震惊的表情,并且将它当做面具一样摆来弄去,确认吻合后,又戴在了脸上。
他显得很受伤,“我的殿下,什么能力,什么分身,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呢?”
只觉得一股邪火平地窜起,芙洛丝捏着拳头叫了起来:“你还装?!”
她明明都看清楚了,安德留斯调整表情时那种微妙又做作的神态!
整整一秒钟后,安德留斯才害怕地缩了一下肩膀。
“公主殿下,你发疯了。”
芙洛丝大怒,真恨不得一拳抡下去打扁这双惺惺作态又多情的眼睛,但安德留斯还在装。
“你要打我吗?”
说着,还恬不知耻地吸了下鼻子。
“我很脆弱。”不愧是精湛的演员,他的表情又变了,变成了极适合此刻的慈悲而包容的苦笑。
芙洛丝此刻的愤怒简直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了!这个人居然在装普通人,他明明就是邪恶又视人命为草芥的【身份者】,居然装起了普通人?!
居然、他妈的、装起了、普通人?!!
他觉得自己不会打普通人吗?
芙洛丝差点气晕,这时,城堡里的其他人也听到了大厅发出来的动静,从不同的房间、不同的门后面探出脑袋张望。
他们都听到了两人刚刚的对话,因此……都把芙洛丝当成神经病来看。
“天哪,家暴!她又来了。”
“我早说过她有精神上的疾病,你们看,总是歇斯底里……”
“王室的疯女人……缺乏管教……”
“脱掉衣服,”指着其中一个年轻人,芙洛丝气得尾音都是飘着的,“给我看你的胸口。【身份者】的能力都有缺陷,你,安德留斯的缺陷便是每一个分身都留有本体的雪花印记,这是你无论怎么变化面貌都改变不了的。”
就如她的能力虽然强悍,但也有发动条件的限制一样。
那个年轻人吓得护住了胸脯。
“亲爱的殿下,”安德留斯像看一个胡闹的孩子那样看着她,“这是安德留斯一族的血脉象征,也是身份的象征,安德留斯一族的旁支、安德留斯一族的附庸,都可能会有这个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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