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正午三刻。
桌面上摆着珍馐美味,空气中满是鲜香四溢,一道白胖白胖的糕点在一众美食中脱颖而出。
裴颂夹了一块咬了一口,唇齿留香。
小桉子这时开口,“桑碧姑娘知道殿下最近胃口不好,特意做的,还有这药膳也是,对身体大有好处。”
小桉子伸手盛了半碗,他尝了一口。
用过膳后,裴颂吩咐小桉子将她寻来。
没一会儿小桉子将桑碧带来泊华殿内殿,他走了出去。
男子偏头看着跪在地上之人,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离那么远做什么,过来~”
她声音细弱,仿佛还带着颤音:“奴婢不敢。”
话落,他撞进男子的眼帘中,带着压迫感。连忙到他跟前跪着,双手搭在膝上,慌不迭说:“太子殿下,奴婢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宽大的手掌抬起她的脸,下巴卡在虎口处,端详着她这张脸清瘦的很,带着些憔悴。
“知错了?”他重复。
桑碧伸手搭在他的手臂晃了晃,“真的知错了,请太子殿下不要赶奴婢走,往后必定尽心侍奉。”
目光一错落在她的双手上,捉住她的手腕抬起,上面布满疮痍,和以前那双手大相捷径,猪蹄都比这双手好看。
桑碧只看到裴颂盯着她的手看,眼神十足的嫌弃。
默默的藏在背后!
裴颂小憩了会儿,便出了东宫!
小桉子手中拿着两样东西,宫廷御用之物,一罐美容膏,一瓶药膏。递交到她的手中,“殿下吩咐的,这两样都是极好之物,早晚抹在你的手上,伤很快便会好,伤疤也会消失的一干二净”
“太子殿下去哪里了?”
“今日,殿下和邵临大人去了军营”
只要裴颂不在,她就是个闲人,下午没事她去了几位侍妾那儿,三位侍妾除开良娣清婉可以说是抱团取暖,看到桑碧拉着她唠嗑。
四人都是不可多得的美人,还是不同类型的。
良媛苏明柳生的明艳,保林陈思思风情万种,还有承徽、昭训是年岁最小的,生的活泼灵动。
“桑碧姑娘涅槃重生,又重新回到太子殿下身边伺候,真是喜事一桩”
“几位主子严重了”
几个女子给了她不少好东西,苏明柳往她发间插入一只簪子,扶了扶,“多好看,女为悦己者容,桑碧姑娘生的如此貌美,平日里过于素雅了。”
“这......”
苏明柳拉着她的手,一副亲昵模样:“太子殿下最近都在做什么,还请桑碧姑娘透露一二”
几道强烈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跟人精似的怎会不懂,连忙说:“太子殿下公务繁忙,倒是没有太闲时,不过几位主子对我这样好桑碧定不会辜负你们。”
“桑碧姑娘真是个可人,也难怪先前侧妃对你如此看重,我们都要喜欢上你了,”桑碧被挤在几个女子中间,空气中满是脂粉味。拉着她的手,“我们虽是太子殿下的侍妾,但至今连殿下的面都没有见着,困于后宅,桑碧姑娘可以时常来我们这儿走动走动。”
“是奴婢的荣幸。”
桑碧被拉着坐在石墩上,五个女子围坐,不远处四个侍女站着。
“听说咱们的皇后娘娘、太后都是来自赵氏,赵氏在朝中的地位颇重,”桑碧说,“太子殿下和赵氏的关系如何?”
陈思思看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你问这个做什么?”
桑碧:“奴婢只是有些好奇,先前民间也有些流言蜚语。”
苏明柳开口:“表面看是和睦的,现在赵氏掌权的是太后的亲弟弟,朝中和民间都在传现如今太后和皇上的关系,不好。正所谓树大招风,赵氏就是那颗大树。”
承徽:“先前我听我爹爹说过一桩赵家之事.......”
太阳已然下山,暮色霭霭。
裴颂一身风尘仆仆,灌了一杯茶水,扫了扫四周看向面前的小桉子,“她呢?”
小桉子照实说:“好像是去了几位侍妾那儿,还没有回来。”
“她倒是比本宫还忙,这侍妾应是给她纳的!”
小桉子有些汗颜,不知道该怎么回。
恰好这时桑碧回来,看到殿中的人连忙行礼,裴颂让她过去,一走近了便闻到了她身上厚重的脂粉味,看到她发髻里插着的簪子还泛着光芒。
她察觉到裴颂的视线落在发间,连忙解释:“这根簪子是良媛赏赐的,奴婢这就取下。”
裴颂按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既是给你的便戴着吧!”
“孤会吃了你不成?”他扫向她有些生怯的模样。
女子抬头,望着他生出了几分可怜劲:“您总是这样的威严,奴婢自然怕您。”
“只要你往后安生点,便相安无事”裴颂对她说。
安生点她怕是做不到了,还要干出一番大事来,动赵氏是必须的,如果此事最终败露在裴颂面前,她怕是没有好下场了。
她有自知之明,她还斗不过裴颂这个阎王。
她总会有一种不安的预感。
呼吸间满是浓重混杂的脂粉味,裴颂定定的睨看着她:“孤不喜你身上的味道,去洗了。”
桑碧对上他嫌弃的目光,下意识的抬起手臂放在口鼻下嗅了嗅,唇线紧绷着,“是!”
半个时辰后,桑碧一身清爽的出现在泊华殿。
“过来研墨~”立于案几前的裴颂开口。
桑碧走至他身侧捏着墨条在砚台上推移,她身上是刚沐浴完的香气带着湿热的气息,空气中都飘着清香、入鼻。
她的目光落在他遒劲有力的字体上,宛若游龙。
字里行间都带着一股大气。
皇帝已经渐渐将朝务交给他,大权也都转交给他,很多事情老皇帝都力不从心,近两年的身体每况愈下。
公务已经差不多处理完了,他侧目眺了眼一旁安静的女子。
“之前在泸州,孤答应你一愿,可还记得?”
“记得!”
桑碧动作顿住,看他,“可是您之前说那次已经....用了。”
随即她反应过来,忙问:“殿下的意思是,您还可以许奴婢是吗?”
他没说话等同于默认。
桑碧脑海里出现一人的样子,眼中泛着点点的柔情,仅是片刻。直勾勾的对上裴颂点漆的眸子,“奴婢暂时还没想好,想要留着往后用”
她刻意解释,声音很软:“奴婢怕往后又犯错,惹您生气了,就当是一道保命符!”
“殿下,可以吗?”桑碧捏了捏他的衣袖扯了扯。
“可,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裴颂嗓音不冷不淡。
她又问:“殿下可别说话不算数,是不是奴婢提出什么都可以?”
他挑了挑眉带着不解,言简意赅:“金口玉言!”
女子眼中的那一抹柔情被他尽收眼底,甚至脸上出现了些少女的羞怯,这种神色让他觉得熟悉,似乎是在哪里看见过。
“殿下您真好”这话听着像是肺腑之言。
裴颂依旧不动声色的处理着公文,紫毫上的墨汁在空白地洇开,几乎是随着她话落下的同时。
不多时,桑碧从茶房端出一杯香茶。
刚好他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端起放置一旁的茶水喝了半杯。
“先前侧妃替你求情,提起将来要为你寻得一门好亲事,她真的很喜欢你”
什么意思?
惊诧之余桑碧忍不住想他这话的意思,这时提起摆明是存了试探的心思。
“奴婢愿常伴在太子殿下身侧”桑碧说。
裴颂哂笑,“她必定不会亏待你,一定会为你寻一个极好的夫婿。”
她满目真诚,直言不讳注视着他的眼,“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女子困于后宅,争宠夺爱是一辈子要算计的事,奴婢实为不愿!”
她说的话太实诚,较为豁达,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女子嫁人天经地义,依附着丈夫的宠爱过活,男人三妻四妾,失了宠的女子便如笼中鸟一般。
“的确大逆不道”他说。
桑碧抬眸,试探性的说:“如果哪天殿下不需要奴婢了,便放我离开。”
听到这两字裴颂打量的眼神往她那里落,她眸色平稳,眼中没有一点波澜直勾勾的和他对上。
男人眼窝很深,瞳仁极黑,和人对视时生出种锐利来,总是透着漫不经心。完美的皮囊总是持着一份冷然,给人一种不近人情之感,周身的气息是凛冽强盛的。
桑碧解释:“正常宫婢到了年岁可离去。”
裴颂瞟他一眼,她低下头。
-
浣房是东宫最下等宫女干的活计,没有人权,被人搓圆揉扁都是常有的事。
宫婢卯时就要起来,用早膳、清扫、浆洗衣物,有的还要被拉去刷马桶、倒泔水,各个杂院的都可以来使唤人。
桑碧是裴颂的贴身宫婢,泊华殿的大宫女,日常中心围着他一人转,多是清闲的。
浣房的活本就劳累,加上她在宫主的惩治下负伤,整个人都是硬挺过来的,整个人看着弱不禁风,整个人给人一种萎靡不振,面容苍白无血色。
这日,九公主来到泊华殿。
她是特意来找桑碧的,前些日子在皇宫失意了一场,被自己皇兄的话弄得没有自尊,满宫上下连个倾诉的人都没有,早前即和亲一事外面都在传,都在看她的笑话,要不然就是看重她的身份,接近她的。
“桑碧,如若你是我怎么办?”裴时薇声音有些低。
“公主您合该伤心一场,不为别的,只为自己的一腔真心,但这样脆弱的一面莫要展现给别人看,至于外人如何议论不要去管。”桑碧将茶盏往她面前推了推,裴时薇低头,自己的面容倒映在水中,哪里还有往日的精神头,脸上满是憔悴,眼中无神,“无论您在不在意都已经是发生了的事情,不要去追纠,没有任何意义。”
“生而为人,没有逆来顺受一说,”她用着一种轻松的语气,“高兴了别人,委屈了自己,何必呢!”
裴时薇赫然看开。
忍不住去看她,眉眼都舒展开,叹气一声:“有的时候我觉得你好奇怪。”
桑碧试探性的问,笑靥如花:“公主,奴婢哪里奇怪了?”
“感觉你是个生性无拘、豁达明朗之人却要困在这,有的时候感觉你和其他的宫婢真的有差。”她定定的打量面前女子,“你眼界宽广,我自小接受皇家的授教,却远不及你......”
裴时薇说出自己的想法心中的话:“其实,有时候我觉得你和我皇兄有点像。”
桑碧扯了扯唇角,“公主,您是在开玩笑吗?”
“没有”
“桑碧我一点也没有拿你当奴婢。”裴时薇拉起她的手,一副亲昵姿态,“我是真的喜欢你,每次都喜欢和你聊天,满宫上下我竟然找不到一个说知心话的人。”
桑碧大概明白了为什么。
她有注意到裴时薇一直用“我”自称,想必是真的拿她真心相待了。捏了捏她的手背,回应着。
裴时薇是个单纯的少女,和她相比算是老谋深算了,所以她说自己和裴颂有些像原也没错的。
“其实之前我有为你求过情的,但是我皇兄那狗脾气想必你也了解,他下令将你贬去浣房的。”裴时薇说起这件事,满脸歉意。
桑碧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是我犯了错,殿下罚我是应该的,谢谢公主如此帮衬,奴婢真是受宠若惊”
“不行。”裴时薇提出,“如此这样还得了,有这一次还有下一次,他这人如此阴晴不定,等他回来我便将你要过来,跟我。”
桑碧眼中满是诧异,并不敢苟同:“太子殿下怕是不会同意。”
裴颂一身风尘的回来,听宫人说九公主在等他回来,有事商议。
刚一进殿,裴时薇便迎了上来。
唤着:“皇兄,你终于回来了”
裴颂撩袍坐下,执起宫人奉的茶水凑到唇边呷了两口,放下,眉眼满是漫不经心:“有事?”
裴时薇站在他跟前,直道:“皇兄我有件小事要求您,你一定要答应我”
“你先说说看”
“你先答应我再说”
“不说是吧?”裴颂开口已经开始撵人了,“那你闭嘴,走吧!”
“我说就是了,”裴时薇欲言又止,才有些忐忑的看着他道,“我想和你要一个人”
裴颂对上她一脸的神秘。
“你将桑碧给我,省的你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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