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渺之此行只是看看玫姑姑,并不想招惹别的麻烦,却没料到,麻烦是可以自己黏上来的。
“季姑娘。”
少年的嗓音急促间又夹着小心翼翼,自身后传来,季渺之瞳孔微缩但脚步不停,欲快速离开。
脑中浮现出困扰她两次的问题——
魏驰到底是怎么一眼认出她的?
“季姑娘。”魏驰又唤了一声,三步作两步就绕到了她前面,炙热的视线定在她脸上。
看着原本该在雅间但现在堵在自己跟前的少年,在其两次准确喊出她的名字时,季渺之那句“公子认错人了”就说不出口了。
“魏将军?”她站定,微微歪头,望向魏驰面露意外。
昨日落水救人之后魏驰就寻不到机会同季渺之说上话,也未曾得以表明心意,但真到了心上人面前,先前的满腹言语竟一下又忘光了。
“真巧……又在此处遇见。你昨日可有着凉?那伤可严重?”
暗色的面纱一直盖过了脖子,魏驰的视线往下,看不到什么。
季渺之眨了眨眼,视线掠过某人泛红的耳郭,悬着的心突然落下去了,她似往常一般柔声开口:
“幸有魏将军相救,并无大碍。”
“上回在天香楼不慎丢了从小佩戴的玉佩,我托了掌柜帮忙寻找,今日过来问询。”
魏驰下意识就问:“那找到了么?”
“那日场面乱的,小小玉佩哪那么容易找到,姑娘回去买块新的还快,别几次三番为难奴家了。”唐天香适时出现,身后还跟着五个抱琵琶的美人。
“哟,魏将军怎的到这来了,青羽公子身体不适今日弹不了琵琶,奴家正要带着美人们上去给您与沈大人赔罪呢。”
魏驰看了一眼,心思微转,随后拒绝:“不必了。”
那最好不过,唐天香谢过恩,摆手让美人们退下,再向季渺之:“姑娘快回去吧,你那玉佩有消息了奴家便差人送去。”
季渺之道过谢,告辞。
“等等。”
魏驰紧跟着上前,话语恳切:“季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我……我有一事欲说与你。”
今日之后,再见到季渺之还不知什么时候,他必须将话说清楚。
季渺之略微诧异,与唐天香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对方意会施施然走开了,打算上去瞧瞧沈述还有什么招。
“我出来已有些时候,久了恐家中担忧,魏将军有事相商不如晚些修一封书信送到季府,我差人留意着。”
季渺之不能再停留了,但也没有拒绝魏驰,那双眼睛一如既往地清澈温凉,想了个法子。
“好。”魏驰当即答应下来,这时才忽觉自己砰砰的心跳,发汗的掌心和不自觉上扬的嘴角。
季姑娘同意与他联系了。
季渺之转身之时圆溜溜的眼睛微垂,笑意荡开时闪过一丝狡黠,不再回头快步离开。
她们不是乘坐季家马车过来的,唐天香吩咐好的小厮驾了马车在外面等着。
刚上了车,季渺之却听到一声猫叫,掀开帘子,一只花灰圆滚的狸奴在廊下阴凉处打滚。
“这是魏将军来时抱的猫。”苏衣指认。
季渺之当即叫停车夫,又下了车。
这狸奴还挺警惕,但季渺之速度快力道巧,猫跑开两步就被摁住提起来,强硬搂在怀里。
她原路折返。
天香楼小厮们突然忙碌起来,弯腰左右寻找着什么,唐天香在二楼走廊,竭力与魏驰二人解释着。
季渺之小跑上去。
“唐掌柜,不必打搅你的生意,我这狸奴最喜楼台檐角的角落,我与长安兄上楼四处找找便好了。”
“走碧明兄,找到花花要紧。”
唐天香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就打算上楼搜查,心中微紧,脸上却依旧挂着惑人的笑,朝那紫衣侍女使了个眼色——把人藏好。
魏驰与沈述敲定了分头找猫。
只是刚转身,眼中被一抹墨色填满,去而复返的季渺之到他跟前,将花花往他怀里一塞又走了。
“喵~”
“季姑娘?”
整个过程不过几瞬,魏驰抱着猫欲上前又顿住,沈述握着扇子微楞,随后敲了敲猫头:“调皮精,可算找着你了。”
“叨扰唐掌柜了。”
“不敢,若无其他事,奴家就先行退下了。”幸好,唐天香松了一口气。
事已至此,魏驰与沈述回到雅间。
“季家姑娘也是今早出宫,还受了伤,为何会在此?”刚刚被丢出窗外的花花又回到怀里,沈述挠了挠它的脖子安抚。
魏驰解释了一番。
“你方才去找季姑娘了?长安兄,你的心上人该不会——”沈述瞪大眼睛,扇子敲了一下桌子。
魏驰连忙摆手:“……并非。”
八字还没一撇,不可随意张扬。
沈述表情便松懈下来,也是,季姑娘已经定了亲,魏驰一身正直不像是有那种癖好的人。
“天香楼不简单,但今儿真不巧,看来是探不到什么了,喝了这壶便回去吧。”沈述倒酒。
这一下露出底下压着的纸张。
三句话。
“伶人自南方来,去了金风玉影,现已身死。”
“藏宝图一事为真,谢家作恶多端,天理难容。”
“凶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
季渺之出来了约莫一个时辰,回来刚更了衣,季庭兰就带着两个婆子到了雁声阁。
“阿无,你才午憩醒吗?正好,我带人给你量衣服尺寸。”
季庭兰坐下托着下巴朝她笑,季渺之此刻身着藕色寝衣,也不多问,伸手配合裁缝婆子的动作。
“你昨日受惊了,皇上赐了十匹上好的蜀锦,还有滋补的参药,不久后就要入秋了,也是时候多做几身衣服备着。”
量好了尺寸,季渺之到季庭兰身边坐下,倒了茶水。
“我用不着那么多,你与余娘子也一同做几身新衣服,别压在库房。”
季庭兰也不客气,嘿嘿一笑:“谢谢姐姐。”
“还有,我让郭旗高价买回来几个死侍,都是背景清白,武功过关的,晚膳后你瞧一瞧,选一两个护在身边。”
“好。”
据季渺之观察,季府上下是没有暗卫这种东西的,大明律法禁止豢养私兵,季卿林是贯彻得彻底,哪怕其余每一家暗里都有自己的势力。
季庭兰身边也就郭旗一个能打的,今时不同往日,她们几个女子,是该多防着些。
晚膳后,季渺之依言到了前厅。
地上单膝跪着身形矫健的二十人,个个黑衣,神情肃穆,等待主子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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