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酷热难耐,沈昭先坐在自己的画室里生无可恋的看着桌上的画纸,一直都没有动笔。汗流浃背的她,有气无力地摇着蒲扇,只盼太阳快些落山或者吹进来一点凉风。
早知道要这样坐班,当时说什么都不应该答应赵楚樟的。
整个开封府都陷入一片沉寂,连当值的官吏都都没有气力说话,唯有窗外蝉鸣,显得十分聒噪。这恼人的暑气令人心焦,蝉声也显得刺耳,非但不悦耳,反而令人厌烦。
沈昭先被吵得心烦,愤然将手中的大蒲扇丢到一旁,起身就要去赶蝉,全然不顾正午毒辣的日头。刚踏出房门,却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谢秋衡大汗淋漓地冲了进来,径直坐下抄起沈昭先丢下的蒲扇猛扇。瞧见她的模样,沈昭先忽然想起昨日去找她时,被告知她正在地下冰窖纳凉。若没记错,那冰窖还存放着尸身,分明是间停尸房!
她不由得暗自咋舌,这位仵作的心性当真强悍。也不知道是所有仵作都是这样,还是就她一个人有这样强悍的心。
“你不去乘凉,跑我这儿做什么?”沈昭先满腹狐疑地坐回椅中,此刻恰好有一丝过堂风缓解那恼人的暑气。
谢秋衡神秘兮兮地探过头,脸上藏不住要分享秘密的兴奋。沈昭先凑过去,只听对方压低声音道:“慧觉会功夫。”
沈昭先抿抿嘴,原以为是什么大事,会功夫就……
她猛然间反应过来,转头看向来人,难以置信地问:“当真?如何确定的?莫非那些女子的死真与他有关?”
谢秋衡轻摇手中的蒲扇,“说到慧觉,多亏大人派人暗中监视梵音寺。大人有位轻功卓绝的朋友,他去梵音寺住了两日,一见慧觉步履便断定此人会轻功。他说虽不及他,但看那轻功根基,身手绝不弱!”
“况且,那三位死者遇害当晚,都是慧觉值夜,却无人见过他踪影。”
“这就对上了!现在只等曹判官从大名府回来,一切便能水落石出。”沈昭先也觉欣喜,这是她来开封府后参与的案件,能为受害者伸冤,这份成就感难以言表。
“你来找我,不止为这事吧?”即便谢秋衡带来这般惊人的消息,以她的性子,也不会为这专挑酷暑天跑一趟。以往登门,必有所图。
见沈昭先戒备的目光,谢秋衡无奈叹气摇头:“我来,确实也是无处可去。为防慧觉起疑,大人早有安排。你与大人去梵音寺那日,大人便与住持定下,请人来念经。今日要为那六人举行超度法事。”
不顾沈昭先吃惊的表情,谢秋衡继续说道:“慧觉正在冰窖里为死者超度呢。”
让嫌犯为受害者超度?这事当真闻所未闻,前所未有。沈昭先试探地问:“大人……也在冰窖?”
“在的,说想从慧觉脸上瞧有没有端倪。”
这场法事持续整整两日,终于等到曹判官领着几个身着粗布衣衫的男人回来。曹判官悄然自侧门步入,全然避开了慧觉等人。
曹判官等人仅略作擦洗,便与赵楚樟开堂审问。依旧是那间令人胆寒的监牢,沈昭先与谢秋衡静立在角落,既不碍事又不易被察觉。
一张慧觉的画像被递至中年男人眼前,待他扫过两眼,曹判官沉声发问:“可识得画中人?”
那男人早被森然刑具惊得浑身战栗,闻声瑟缩着点头:“认……认得,他是宋州,从前是草民邻居。”
“此人可有妻儿?”曹判官追问。
男人偷偷看了曹判官身旁面色阴鸷的年轻官员,迟疑片刻后才点头。
“可还记得他妻儿形貌?”
“记得的大人。只是……孩子未曾见过,他妻子有孕后不久,草民便离乡了。”男人急声辩解,满面惶惑。任谁平白被拘至开封府,都难免惊惧交加。
“倒连邻居妻子何时有孕都这般清楚?”赵楚樟嗓音骤起,声音中似乎还带着冻人的冰渣。
男人闻言大惊跳起来,连连摆手否认:“大人明鉴!草民归乡后才听街坊闲话,说宋州的妻子趁其外出与人私奔,更传言那胎儿并非宋家骨血。都说……从未见过四月身孕竟大如六月!”
赵楚樟缓缓掀起眼帘,身侧曹判官的手指微不可察地一颤。
曹判官按下手势:“莫慌,坐下细说。”
两侧狱卒将男人按回木凳,他喉结滚动咽下唾沫,垂首抬眼嗫嚅:“具体实情草民不知,只晓得自己出门不久宋州也离了乡。他比草民回去得早,那时他妻子已不见踪影。邻里皆传……说那女人跟着野汉子跑了。”
“待草民归家,宋州早就离开了大名府。此事就此揭过,再无人提及。直至……大人过去调查。”男人声音逐渐变小。
“你可还记得宋州妻子的模样?”曹判官再问。
男人偷瞥赵楚樟,在两道灼灼目光逼视下含糊道:“时间太久了……实在记不清了。”
“押去沈画师处。尔等仔细看守。”曹判官扬手吩咐,这男人神色宛如盗贼,若没个人守着,年轻的沈画师只怕是难以应对这种人。
听到这话沈昭先只好回到画室,她同谢秋衡辞别后,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里面的动静。谢秋衡面露遗憾,她说莫急,这里的消息我之后会告诉你。
疾步折返画室,备齐纸笔静待中年男人。未曾料想押送队伍里竟有赵楚樟的身影。
见沈昭先目露疑色,赵楚樟未作解释,径自落座她身侧,不动声色倾身低语:“寻常衙役镇不住此人。”
沈昭先转头看着男人,果然看见他的神色有些异常。不过,有赵楚樟坐镇,谅他也不敢作伪。
衙役将男人按在椅上,他不安地偷瞄赵楚樟,转头打量画室。忽然听见清越的女声响起:“宋州妻子身形体态,你可还记得?”
男人抿唇盯着沈昭先,垂首似在追忆:“身量匀称……容貌甚美。”
随着沈昭先追问,男人时断时续地回想:“大眼睛,单眼皮……”随着男人的声音,沈昭先的笔尖在宣纸上仔细描摹。
“鼻梁高挺,眉形秀美……”男人忽又迟疑,似有些叫不准,“不对……是塌鼻梁,但眉毛生得好。”
“身量也高挑,该是纤瘦的。”此言一出,沈昭先倏然抬首,正撞见男人嘴角噙笑,眼神飘忽迷离。
沈昭先搁下画笔,定定地看向中年男人,她带着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说:“此人不适合在画室回忆,还是送回监牢,请曹判官帮忙回忆一下吧!”
男人听后脸色大变,他紧张地看着赵楚樟,见他用审视的眼光看着自己,便厉声问沈昭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方才,有几句实话几句假话,你很清楚。”沈昭先拍案而起,画中的女人五官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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