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肺就像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灼痛,双腿沉重的如同灌了铅,视线的边缘开始发黑,耳朵里充斥着心脏疯狂跳动的轰鸣和自己粗重的喘息。
终于,拿着计时器的老师出现在了模糊的视野中,跑过他之后,我几乎是脱力地向前栽倒,被早已等在那里的明美一把抱住。
“沙希chan!撑住!”明美的声音带着关切,稳稳地支撑着我摇摇欲坠的身体,我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倚靠在了明美身上,汗水像小溪一样从额角、鬓边滑落,运动服几乎湿透了,粘腻地贴在了皮肤上。
我大口的喘着气,喉咙干涩发紧,连一句“我没事”都挤不出来,只能虚弱地摇头,目光不由自主的飘向了不远处站着的两位。
萩原同学正轻松地活动着脚踝,额角只有一层几乎可以忽略的薄汗,呼吸平稳得如同刚散完步。
而松田同学更是连汗都没怎么出,他随意地撩了下额前的碎发,姿态闲适地站在那里,仿佛刚才的1500米只是热身,看着非常游刃有余。
真的太厉害了,不管是扶着自己的明美,还是松田同学或是萩原同学,大家都好厉害。
明明之前已经跟翔阳训练过了,结果还是那么弱。
羡慕混着自惭形秽交织着涌进我的心里,我张了张嘴,想感叹一句都被喉咙的干涩和身体的疲惫给扼住了。
“星野!”萩原同学带着明显惊愕的声音突然响起,他脸上轻松的笑意消失,眼睛微微睁大,目光直直地盯着我的脸。
几乎是同一时间,松田同学已经来到我的面前,我甚至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只觉得一股带着皂香的气息逼近,紧接着,一方质地略硬的棉质手帕就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重重地按在了我鼻子的下方。
“笨蛋。”
他的声音不像平时的冷淡,此刻带着明显的无语和一丝嫌弃,眉头微蹙,“也太夸张了吧?才1500米?”隔着帕子,他用力地按着我的人中,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点粗暴。
“小阵平,流鼻血用力按人中应该是没用的。”萩原同学一副头痛的模样说道。
“诶?”我这才迟钝地感觉到一股温热粘稠的液体正不受控制地从鼻腔涌出,沿着人中滑向嘴唇。
“松田君,交给我吧。”明美的手接替了松田同学的位置。
巨大的羞耻感瞬间淹没了我,脸颊烧了起来,耳根都连带着开始发烫,还好明美及时地带走了狼狈的我。
冰凉的水拍在额头,看着水流中晕开的淡红色,我只觉得无地自容,太丢脸了。
止住血后,我小心翼翼地走回松田同学面前,充满歉意地鞠躬说道:“对不起,松田同学!给你添麻烦了,手帕,手帕我一定会洗干净,然后完好无损地还给你的!或,或者这是在哪里买的呢?我重新买一条新的赔你!”
“啊,没事,一块布而已,不用在意。”他的声音还是一贯的平淡,对这种小事毫不在意。
听到他这么说,我松了口气,但还是决定要重新买一方新的手帕赔他。
我看着他清爽的模样,又看了看旁边似乎在阳光下发光的萩原同学和微笑着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明美,那份羡慕再次浮上心头,忍不住小声感叹道:“你们体力真好,好羡慕。”
萩原同学爽朗地笑了出来,带着点自豪地拍了拍松田同学的肩膀,“虽然小阵平是池面,但他家里可是开拳击馆的呢!这种程度的锻炼随便来。”
“拳击馆?!”我瞬间睁大了眼睛,非常震惊和敬佩地看向松田同学,难怪松田同学身上总有一种沉稳如山的力量感呢,“那萩原同学呢?”
萩原同学做了一个wink,俏皮地说道:“我家是开修理厂的啦,因为小阵平从小就很调皮,我为了和他一起逃跑,所以体力就被锻炼出来了。”
“哈?!萩!?你说啥!?”
看到他们打闹的样子,我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一下幼驯染的力量,松田同学的冷面形象似乎总是会在萩原同学这里破碎掉呢。
午休时,因为我去了趟老师办公室,所以明美就先去天台等我了。
想到马上就能和明美分享午餐这件事,早上体育课带来的疲惫和窘迫感都被此刻的好心情给治愈了。
我正想着明美今天会带什么菜,三个熟悉却令人作呕的身影堵住了我的去路。
为首的那个男生,脸上挂着恶意的狞笑,眼神像毒蛇般粘腻地锁在了我的身上。
“哟,星野同学~”他拖长音调,每个字都带着浓烈的恶意,“新学校混的不错啊!交了不少好朋友,很嚣张嘛~”
我的心猛地沉入冰窟,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恐惧的藤蔓再次缠绕上来,我抱紧便当盒,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围过来的另外两人堵住了退路。
“想跑?”男生嗤笑一声,猛地伸出手揪住我的头发,随后使劲往前一拉。
“唔!”眼泪瞬间涌出,头皮传来的剧痛让我被迫前倾着。
“妖怪就该是这副可怜相才对!”男生凑近,眼中盛满了恶意和掌控欲,“谁准你每天笑那么开心的?!嗯?!不管是那个女生,还是萩原、松田他们脑子都有病!居然会跟你这种人玩。”
一股从未有过的,滚烫到几乎要焚毁理智的怒火,瞬间冲垮了所有恐惧的堤坝。
明明是自己小心翼翼守护的,如同珍宝般的友谊!
怒火灼烧着我的神经,我猛地抬起头,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说,什,么?”
在极致愤怒的驱动下,我屈起膝盖,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上一顶,目标精准,“不准你侮辱我的朋友!”
“啊嗷!”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响彻楼梯间,他瞬间松手,像一只被开水烫熟的虾,弓着身体,双手死死地捂住要害,脸色由红转青,豆大的汗珠瞬间布满额头,连惨叫都变成了抽气声,痛苦地蜷缩着跪倒在地。
“混蛋!”另外两个男生又惊又怒,完全没料到我会暴起,其中一个人毫不留情的一拳打在了我的左脸。
沉闷的重击声伴随着剧痛袭来,耳朵里嗡鸣一片,我不受控制的撞在了墙壁上,手里的便当盒也飞了出去,‘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左脸火辣辣的痛,但那股未散的怒火支撑着我,另一个男生走了过来,在他伸手抓我的瞬间,我猛地抄起地上的便当盒,抡圆了胳膊,朝他那狰狞的脸砸了过去。
饭盒被砸开,米饭、西兰花、玉子烧糊了他满头满脸,因为视线被糊住,他放弃了抓我。
原本我想趁机赶紧跑掉,还没跑出去两步就被人拉住了手臂,我毫不犹豫地狠狠咬了下去,牙齿深深嵌入皮肉。
“啊啊啊啊啊啊!你给我松口!”撕心裂肺地惨叫再次响起,他痛的面容扭曲,疯狂地甩动手臂想挣脱,但我死死地咬住不放,任由口腔里充斥着血腥味。
"贱女人!"
“砰!”撞击声响起,另一个男生连哼都没哼出来就被直接踢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萩原同学惯常的温和笑容消失了,冰冷的眼神紧紧地盯着被踢飞出去的那个人。
趁我分神赶紧抽出手的男生也被带着破风声的一拳打飞出去,“对女生动手,人渣!”松田同学收回手,眼神凌冽地盯着地上那个男生,声音里充满了鄙夷。
“没事吧!星野!”萩原同学蹲下,扶住摇摇欲坠的我,让我慢慢靠在了墙上。
我靠在墙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嘴里的血腥味让我有些反胃,嘴角似乎破了,传来阵阵疼痛。
头发凌乱的散着,校服被扯的歪斜,上面沾了些菜渍和灰尘,巨大的恐惧、愤怒以及脱力感让我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紧绷的神经在看到松田同学把校服外套盖在我腿上时,终于断了,眼泪混合着委屈和恐惧夺眶而出。
“沙希!”明美的声音从楼梯上方响起,她快速冲下楼梯,一把抱住还在颤抖的我,声音里带着哭腔和心疼:“沙希你怎么样?伤到哪里?别怕!我在这里!萩原君,松田君,谢谢你们!”她颤抖着手,小心地帮我把因为出汗而粘在脸上的头发撩开。
“麻烦萩原君和松田君看住这几个人渣。”明美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冰冷和强硬,她愤怒地瞪了眼地上躺着的三个人,“我先带沙希去医务室。”
“嗯。”松田同学冷冷地应了声,目光如冰锥般钉在了他们身上。
“放心,快去吧,他们一个都跑不了的。”萩原同学温柔地拍了拍我的脑袋,随后沉着脸看向了地上的三个人,语气平淡地说道:“你们不会想跑掉的,对吧?”
医务室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我觉得还挺让人安心的,但闻多了鼻子还是有点不舒服。
“左脸颊软组织挫伤,未来几天会肿得很厉害,口腔内壁被牙齿磕破了几处,手臂和肩膀有几道抓痕和淤青,这些伤口我!一!定!会给你班主任和教导主任说明清楚的。”虽然校医姐姐非常生气,但她给我消毒的动作非常轻柔,只是消毒棉球碰到伤口时,我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明美一直紧紧握着我的另一只手,传递着无声的安慰和支持,看向伤口的眼神充满了心疼和未散的怒火,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也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很快,接到通知的班主任和教导主任脸色铁青地赶到了医务室,看到我已经包扎完毕了,立即让人将那三个被萩原同学和松田同学严密看管的男生拖去了办公室。
萩原同学、松田同学、明美作为最重要的目击者和施救者,都被请去了办公室详细说明情况。
办公室里的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萩原同学冷静且条理分明的大致还原了对方动手,我被迫反击的过程,松田同学重点补充了对方主动施暴和他们制止的行为。
明美则是愤怒的描述了我的伤口有多惨,我的心里创伤有多严重,我几乎没开口说太多,整个事件的脉络就清晰无比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这无疑是一次性质极其恶劣的校园欺凌和暴力事件。
那三个男生起初还想狡辩并推卸责任,但在教导主任的震怒之下,还是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垂头丧气地承认了这件事。
他们的家长被紧急叫来,面对我身上的惨状以及学校不容置疑的严肃处理决定,只能脸色灰败或羞愧难当地接受了自己孩子停学三个月并记大过,后期表现不良开除学籍的处罚。
看着他们把自己孩子带回去后,藤田老师的视线在我脸颊和嘴角扫视了一圈,叹了口气,语气温和带着关切:“星野同学,你的伤势不轻,真的不需要通知你的父母过来吗?刚才其实应该让双方父母都到场的,或者我们帮你联系他们?”
“不!请,请不要告诉我的父母!” 我急切地恳求道。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坚定:“藤田老师,谢谢您的关心。但是我爸爸妈妈不在东京工作,我是独自一人租房住在这里的,他们工作很忙,距离也很远,如果,如果他们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非常非常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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