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书斐说不喜欢被人打扰是真的。
他真的赶走艄公,自己划船。
那摞书就放在两人中间,好几次,崔狸都想趁他不注意,偷偷把书扔到湖里去。
奈何段书斐看得很紧。
小船游到一片柳树从里,段书斐将船随意系在柳枝上,拿起斐玉小生的书盖在脸上,索性躺了下来。
崔狸见这边风光独好,既幽静,也能看到岸边游人,也就随遇而安,在一边吃吃吃。
真是好久都没有这般悠闲惬意了。
等崔狸吃完了所有的点心,发现段书斐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变。
她走过去,轻轻掀开书,太子殿下竟然睡着了。
没了书的遮挡,他微微皱了皱眉。
崔狸听说,因为五皇子的事情,殿下常常忙到半夜。大理寺的人常来问东问西。
其实也有查他的意思了。
殿下下巴泛青,仔细看,眼圈也是黑的,确实是有些倦意。
崔狸又将书盖上了。
让他好好睡上一觉吧。
太子一觉就睡到日头偏西。湖岸上次第亮起了灯笼,映照在湖水上。
真是人间天上均绝色。
要是一直都不用回宫,那该有多好呀!
“杀!”
段书斐猛然坐起,竟是满脸惶恐!
斐玉小生那本书……也从殿下身上滑落下去,落入湖里。
“殿下……”
段书斐大口喘息,等回过神看到崔狸后,最初的一刹那,他的眼神竟很陌生。
但很快便恢复如常:“阿狸……你吓到了?”
“没有……殿下刚刚做恶梦了吗?”
他到底梦见什么了,崔狸从来没在他脸上看到过那种表情。
他要杀的人,到底是谁?
这是今天第一次,阿狸又想起那些悬而未决的不愉快。
哥哥跟她说过,如今很多事都不明朗,叫阿狸不要轻易怀疑殿下,买你的叫有心之人利用。
其实,崔狸的心中也常觉得梧桐秋那几天多少有一些怪异。
至于哪里奇怪,她说不出,可不代表她感觉不到异常。
段书斐定了定神:“我睡多久了?”
“差不多快一个时辰了。”
段书斐近日睡眠极差,没料到自己竟会在一条小船上睡那么久。
想来,是阿狸在身边,他莫名觉得安逸的缘故。
“这么久……抱歉,你的书落水了。”
崔狸心道:落水了才好。
“不过幸好,这里还有几本。我们上岸吃点东西。”
“不回宫了?”
“一会儿宫门要落锁了,反正也来不及,不必赶了。”
崔狸怎么记得宫门落锁要到酉时?起码还有一个多时辰呢。
段书斐起身上岸,也没正经吃什么,崔狸流连摊贩,各种民间吃食尝得不亦乐乎,段书斐也乐得奉陪。
直至灯火阑珊,游人稀少。
段书斐下午睡了那么长时间,精神还不错,见崔狸频繁打哈欠,便找了一家客栈投宿。
还未等掌柜开口询问,段书斐便道:“一间上房。”
掌柜不露痕迹地在崔狸脸上打量一番,见这小厮清俊异常,便了然地笑了笑。
崔狸哪里知道掌柜的在想什么,正要表示意见,段书斐侧头轻道:“我没带暗卫,不放心你。”
看来,段书斐是叫上一次崔狸出宫便失踪的事搞怕了。
“可……”
“都是男子。”
崔狸一想,要是太刻意,只怕反而叫人起疑。
段书斐拿着钥匙,刚上楼梯拐角处,便牵上崔狸的手。
“看见刚才那掌柜的表情没有,分明是想歪了,以为我俩是那种关系。。”
崔狸停了下来:“怎么会,我现在是男子啊!他看出来了?”
“那倒不至于,但你不知道,这世上就是有人喜好男风吗?据我所知,这宫里就不少……”
啊……她在话本子里也见过的!
崔狸挣开他的手就往楼下跑去。
段书斐一把抓住她,笑道:“你干嘛?”
“我要去跟他解释清楚。”
“这事,越描越黑啊,除非你跟他说你是女人。”
崔狸一想,这事就更不对了,两个男人住一间房不对,一男一女也不对,怎么都不对。
“算了,算了,随他乱想去吧。”
崔狸很不信任地瞧着殿下。
段书斐心中得意,表面上仍是勉为其难:“我堂堂太子,尚未娶妻,竟被人那般误解,我也不想啊。”
崔狸道:“你故意的,你就想寻我的开心。”
“我发誓我没有。”
段书斐满脸是得逞的笑。
“好啦,跟在宫里一样,你先睡,我守着。”
“可是殿下也要睡啊。”
“我在船上睡了一觉,还不困。”
这间客栈本是枫京数一数二的大客栈,天字一号房更是轩敞豪奢。
两人轮流洗漱后,崔狸困到眼皮打架,便先去睡了。
段书斐站在窗前,正好瞧见北漪湖点点渔火,与天辉映。
北方缺水,枫京这一方湖水极其珍贵,周边硬是被打造成江南水乡的模样。
可惜,平静之下暗流涌动。
他知道,段季旻不回来则已,一回来,一定会给予他狠狠一击。
届时,这丫头还会不会在自己身边?
她进宫与他成亲,本来就是因为双方的身份,可如果……
若有若无的茉莉香钻入殿下的鼻子,扰得他有些心神恍惚。
是了,阿狸特地问小厮要来的茉莉干花。
他打了个喷嚏。
心思被打乱,视线落在那一摞书上。
既然出了宫,便不要再去想那些烦心之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漫漫长夜,正好打发。
可春夜风煦,撩人情思。
段书斐原本是打算好好看一个故事,就比如今天在集市上看了一小半的《半亩喜事》就很有趣。
可是,他渐渐没了耐心,不由自主地加速了翻页,又在某些章节上停留好久。
林小娘成婚后很主动,这是不是意味着阿狸也……
其实,崔狸没有实践经验,她写的那些过程,仔细看去,便知道她是照葫芦画瓢,从话本上学的罢了。
男人最基本的反应和最实质的动作,她就写的含糊其辞,而女人的心思就写的比较细腻。
就跟她自己一样,每每亲近,她总是不得要领又无心诱惑。
段书斐还是看得口干舌燥。
要命了。
他不由自主朝崔狸看去,心中大大地好奇起来:她在看那些,写那些的时候,不会有什么反应吗?
她会……想到他吗?
崔狸睡觉总是不安分的。在杜若宫记不得有多少次,段书斐替她盖被子。
这一次他依然很自然地走了过去,扯上被子替她盖好。
段书斐一时情动,在她额上轻轻一吻。
阿狸是他的女人。无论他身份如何,这一点都不会改变。
他也不会允许有变。
他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五皇子……其实也可以不必回来了。
……
后半夜,那些话本子绕是被他翻来覆去,也已经差不多快看完了。
真是又好笑又撩人。
他以极小的声音对着熟睡的阿狸道:“阿狸……书上写的我不懂,你什么时候教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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