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季旻自然不乐意:“你去做什么?陆大人又不去。”
“陆大人……对呀!我把他也叫着,人多好玩……就这么愉快地说定了。”
崔狸看着段季旻,有些好笑。
“行吧,你们去你们的,我跟阿狸去我们的。”
昭柔抱着胳膊,看看段季旻,又看看崔狸,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二哥知道了,会杀了你。”
“怎么,你要跑到七王宅告密?就算你跟他说了,他出得来吗?”
“我才没那么无聊……阿狸,你来。”
崔狸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昭柔拉着她的手道:“我要带她去选几套常服,好游湖的时候穿……”
段季旻认命道:“你真是阴魂不散。”
昭柔吐了吐舌头,正要带走崔狸。段季旻在她身后突然道:“对了,过几日皇贵妃七七,阿狸若有空,也去长宁宫祭拜祭拜。”
崔狸一愣。
她与陈氏交情甚浅,他为何要特地叮嘱此事?
一回到杜若宫,崔麟便赶了上来:“太子的命是命,你的就不是了?”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要不是我去找公主,你出得来?”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
“还在这乱用成语!看我不打你的手心!”
“我答应他,明日出宫去玩。”
崔麟还没说话,站在一边的昭柔立刻举手:“我也去,我叫陆大人也去,崔公子,你也去吧。”
崔麟被昭柔这一番操作弄得哭笑不得。
“我们都去,我二哥应该不会吃醋了吧。”
崔狸可顾不上这一点:“希望他不要出尔反尔。”
崔麟奇道:“他答应你什么了?”
“他答应帮我找刺客,去找皇帝求情,放了殿下。”
“这……能行?”
“我再想法子劝劝殿下,对陛下服个软。”
崔麟又道:“他的条件?”
“她要我陪他三天。”
崔麟立刻道:“说来说去还是对你有居心,不行。”
崔狸还没说话,昭柔又道:“行的,我们都在。他不会对阿狸怎么样的。”
“还是不行。”
崔狸眼巴巴地看着哥哥。
崔麟看着妹妹那张讨喜的脸,天生带着笑意,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数月前,他曾经将一人送到枫京平康坊。
彼时,他还不清楚宫中局势,只想着若太子若在与沈相一局中失利,便以此人换出妹妹,好叫妹妹全身而退。
那女孩子,自小便呆在他身边训练,易容之术,无人能及。更重要的是,她本身便与阿狸五分相似。
至于性情,更是捏扁揉圆,因人而异。
换句话说,这样一个女孩子,要讨一个男人的欢心,简直易如反掌。
八年前的三月,江南烟雨,那个衣衫褴褛的小丫头在他下车时,用脏兮兮的小手牵住他的衣角,问她有没有果子吃。
他将衣角一拽,那女孩便跌落在泥水里。
他那时不过十三四岁,正是狂傲的年纪,加之在家里受了师长指责,心情恶劣,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可那丫头明明跌得不轻,却没有哭,他有些诧异地看过去。她也抬头看他,跟妹妹一样,嘴角有着分明上扬的弧度。
他们兄妹逃命时,离笙三岁。在宫里,离笙成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哥哥”长,“哥哥”短的。
江南崔家,其实是云水族早在中原布下的落脚点。
他自大入中原,便被人照顾得很好,但却十分孤寂。
只因为他是崔家唯一的、真正的主子。
只有老师,却无亲人。
唯一的妹妹寄养在不知名处,他很怕自己此生再也见不到她。
那女孩虽然跌倒在地上,拉住他衣角的手却没放开。
崔麟心肠再也硬不下来,叹了口气,将人从泥水里拉了出来。
那女孩姓陈,乳名芊芊。
崔麟手下的细作不知道有多少,真名除了他自己和教他们的师傅,无人能知。
崔麟便给了她新的名字,为“蓝落”。
“蓝”为极其稀有的颜色,崔麟给她的这个名字,便有“稀有”之意。
她那张笑脸,起先他是有点喜欢看的,也常不甚着紧地教她些东西,总有一种“反正有我在,她学不学也没关系的模糊意识”。
他疑心很多时候是真的把她当成妹妹了。
可是,她对他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后来的事情,便不那么开心了。
崔麟收回思绪道:“既然你们已经商定了,那便去吧,我也带一人去。”
“哥哥,你在枫京竟有认识的人呢!”
崔麟一笑,心道:“但愿这丫头一直天真下去吧。”
夜深,七王宅角落一间不起眼的楼宇中,段叔斐深坐。
七王宅没什么不好,就是太冷清了些。
想不到他段叔斐也有嫌弃冷清的时候,东宫不也如此?
当然是不同的,段叔斐不知道想到什么,嘴角微勾。
可惜,进来之前大吵了一假,不然,那丫头多少会惦记着他的一点好吧。
从他的住处朝南看去,能看到杜若宫屋檐一角,段叔斐路过时,总会不自觉地看上一眼。
只是平平无奇的飞檐,铁马随风而动。
第二天清晨,再去看那飞檐,似乎多了一点东西,像是一块红绸。
第三日,皇帝来看他,不像那日在朝堂上被拆穿他时那样严厉,倒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皇帝走后,段叔斐又去看飞檐,红绸仍在。
这种单方面的交流,叫段叔斐十分不痛快。
他索性坐下来,白纸黑字,写了一封信,自然是无从投递的。他便找来一张弓,对着飞檐的位置,狠命射去。
书信如箭,遥遥而去,可毕竟还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段叔斐不管这信能落在哪里,也不管那檐玲下的红绸,总之,他每天射出一封信去。
过了几天,崔麟见到妹妹,神情古怪。
“我们费劲心思传递消息,他倒好,就这般明目张胆。”
崔狸拿起哥哥推过来的书信,狐疑地打开,是殿下字迹没错了。
看着看着,就神色忸怩起来。
殿下……真的是太大胆了。
什么“玲珑骰子安红豆”,什么“空有梦相随”,什么“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崔狸是不看书,这些直白大胆的话却是轻易就领悟了的。
“这里还有”,崔麟又从怀里掏出许多来,“落在宫里,被人捡了去。”
“那岂不是被很多人看过了?”
“你说呢?殿下一天一封,朝着杜若宫射来,落在同一处,被宫人捡去承给陛下,陛下又转交给我的,这信里除了对你表明心迹,嘘寒问暖,其余的一字不提,也没甚要紧……就是,有些地方未免也露骨了些。”
崔狸不干了,噘嘴道:“哥你为什么要看?”
“这信都是公开的了。我为什么不能看?要是真有什么,你以为还能到你手上?”
崔狸气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什么意思都好,殿下都不害臊,别人又能怎么办?你要不要写回信?”
崔狸惊讶道:“我怎么给?”
“原路返回呗。”
“先给人过目一遍,再给殿下?”
“何止过目一遍,只怕每个字眼都要被审视得透彻,前朝有人借诗词临帖传递消息,差点儿酿成宫变,这以后,宫里就有专门的人管书信物件递送的,一个不小心,可是杀头的罪。”
“这些体己话儿,叫人看见多不好意思。”
“是啊……就连我看了,也觉得臊得很,真看不出殿下竟是这种人。”
崔狸白了她哥一眼,干脆道:“我写。”
崔麟又惊又好笑:“罢了罢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写吧,我替你把把关,要是你没旁的意思,却被人读出旁的意思,可也不好。”
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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