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夜色渐浓,雾气霏霏,而皇城之内早已亮起一盏盏璀璨的宫灯,宫道上几个宦官皆手持着罗汉花灯,为身后一席白衣的年轻男子开路。
流光溢彩的宫灯蜿蜒在墨色中,如同一条跳跃的火蛇,火蛇芯子印在男子霜白色的衣角处,也一并将他拉入了这场篝火宴会中去。
宦官将岑予安领到锦月殿前,纷纷弯腰行礼:
“元大人,奴婢们便送您到这儿了。”
岑予安微微颔首,随后几位宦官就依着礼数退下去了,而后文宣帝的近身宦臣王公公笑眯眯的将他带入锦月殿内。
岑予安垂眸,便见文宣帝正伏在金碧辉煌的案上,略显头疼地批改奏折。
文宣帝听到了动静,仿佛置若罔闻般,依旧敛眉望着手上的折子,随后他大手一挥,将殿中侍君的宫娥全都遣了下去,就连贴身太监王公公也一并如此。
众人退散后,岑予安与文宣帝在锦月殿内密谈数个时辰,直到夜半子时,殿门才被打开,元宴垂眸理着手腕处有些褶皱的袖口,长腿一迈踏了出去。
站在殿外,抱着佛尘,眼皮有些打架的王公公忽被这动静惊醒,他笑呵呵地迎上去,命令几个大太监护送元大人出宫门。
岑予安走在月下,清冷的月色将他的影子拉长,月光铺在他的身上,令他沾染了点点寂寥,偌大宫内只能听见细碎的脚步声,随后他出了宫门,翻身跃上马背,衣袂翩跹间,尘土飞扬,为首的大太监仰头遥望时,只见那郎君飘逸的发尾早已消失在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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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幽州青县王知县家倒了台,陛下下旨令王成甫与其原妻李淑洁秋后问斩,其子女发配岭南,并遣散王家一众下人,搜出大量的金银财宝也一并充了国库。
某些和此案相关的世家大族,趁着还未查到自己的头上,纷纷紧闭门户,偷偷将府上的上等粟米销毁掩埋,一时之间,长安上空沉静之至,众人口风严紧,毫无一丝喧嚣声露出。
不久之后,各州的米行开始正常流通粟米,再无人敢做这垄断之事,朝廷紧急拨下数十万石粮草运往边关,霎时饿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边关将士们收到粮草,各个欣喜若狂,军心愈发稳定,只待大将军陈玉病愈后,整装待发,长矛直指南国。
几日后,快要入秋,暖阳透过薄云映照在荣府长明轩的歇山顶瓦片之上。
屋檐下骤然响起推门的声音,将栖息在廊檐上的暗绿绣眼鸟惊飞。
蒲月进了屋,坐在木椅上,口干舌燥地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喝完顺了口气道:“姑娘,边关打了胜仗!”蒲月方从街市上火急火燎地回来,便将这一好消息告诉荣舒。
荣舒将手中做了一半的千羽伞放下,听见盛国打了胜仗,作为盛国百姓,她自然是开心的,遂也跟着轻笑起来,与之前在一些人面前的伪装不同,这次她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大将军病好了?”
蒲月摇了摇头道:“此次本是那些个南军夜袭盛国驻地,被巡岗的小兵发现了躲在草丛后伺机而动的南军,可那天大将军陈玉依旧重病着,而常校尉去了后山刺探军情,只留下个蓝田校尉坐镇驻地,那小兵赶忙将敌情报给蓝田,岂料蓝田拿不准主意,最后只是命令众将士将盔甲穿好,拿上武器,随他杀上去。”蒲月模仿起说书先生的模样,语气忽地顿挫起来:
“几位千户大人对蓝大人的提议十分不认同,可毕竟官大他们好几级,遂也就不敢反驳,准备集结士兵直直杀上去,可忽然有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看谁敢轻举妄动!”
“从营帐外走进来一个年轻的硬朗俊生,手持长矛挡在了蓝田的面前,蓝大人被眼前这个身量高大的小兵惊了一下,心里还嘀咕着军中何时有这样的小兵,那男子对蓝田说,”蒲月声音也变得低沉,模仿着说书先生口中那男子继续说道:“现在若发兵,那就是中了南军的圈套。”
“当然蓝大人也不是吃素的,见这毛头小子竟敢违背自己的命令,便抽出长剑刺向那士兵,而那男子见状,手上发起了蛮力,在几个千户大人的面前把蓝田收拾了一顿并绑了起来,几个千户见状更是傻了眼,纷纷叫他放开蓝副校尉,但那男子只是俊眉一敛,说南军夜袭必定是做好充足准备,若是我们贸然前去定会被击溃,现在只有暗中静心,只待那南军急不可耐时再瓮中捉鳖,一举歼灭!”
讲完一长串,蒲月又喝了一口茶水。
荣舒则是微笑道:“这男子倒是个智勇双全之人。”
蒲月也认同地点点头道:“几个千户一合计,觉得这士兵地话说的十分在理,所以一连好几天盛国营帐内都悄无声息,仿佛没有发现草丛后的南军,这下南军的头领塔塔便急了,塔塔原本是故意露出人头,好让盛军注意到,可似乎盛军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于是南军在趴在草丛上两天之后实在是按耐不住,于是塔塔就扬起长刀,一呼百应地冲向咱们的军营,谁知刚踏入半步,那塔塔忽觉脚底踩到什么,突然大喊让他们的军队撤退,”
蒲月脸色略显激动:“姑娘,你猜他们踩到了什么?”
荣舒手撑着脑袋,思考了片刻道:“我猜,是石油。”
“没错!”荣舒一脸仰慕的望着她家姑娘。
“火势顺着石油瞬间烧到南军的身上,将他们的士气击溃,而后在暗处整装待发的盛军井然有序的一拥而上,歼灭南军数千人,并擒获了他们的首领塔塔!”
蒲月讲完后,心中十分畅快,茶盏也见了低。
“姑娘,待大将军大病初愈,便会凯旋归来,届时长安定是锣鼓喧天,热闹非凡,到时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吧!”蒲月凑到荣舒的面前扬起脑袋道。
“我好想看看那位有勇有谋的男子是何模样,是不是真的如传言般样貌俊朗!”
荣舒被蒲月逗笑了,随后她起身将千羽伞收起来放入木盒中,她微笑着点点头:
“那届时我们便去主街上迎一迎盛国的英雄们。”
蒲月听后更是开心地搂着姑娘的手,半点没有撒开的意思。
长明轩内两个主仆正和睦地叙话,忽地一声刺耳的响声传到了荣舒的耳畔。
荣舒眉梢微皱,蒲月见此好心情也被一并打破,她抿嘴对着姑娘道:“一定是东院那位,临近秋闱,还这么浮躁。”
“荣善闲何时去考试?”
蒲月想了想道:“大概是这月初九。”
荣舒‘嗯’了一声,沉默了半晌,没再说话,只是耳边总是断断续续地听见东边的吵闹声。
此时荣府东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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