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理毫无意义地单方面冷待徐知竞。
他把对方当成空气,不去理会徐知竞说了些什么,刻意回避一切由对方投来的眼神。
徐知竞有时配合夏理玩这样无聊的把戏。
心情好了就温声细语去哄,哄腻了便主动暂停,扒下那些将人类修饰得优雅上流的衣物,让夏理变成一只美丽的家养宠物。
咒骂会随爱欲变成无法压抑的呢哝,继而随时间的流逝化作渐冷温度里的沉默。
夏理失神地躺在被濡湿的床单上,全然放空地看着穿戴整齐的徐知竞从浴室出来,握着手机,闲适自然地回到了他身边。
“唐颂。”
夏理起初好像在耳鸣,什么都听不清,空远地闷着声,只能看见徐知竞确实在走来的过程里与电话另一头的人有所交流。
他要等到大脑为这熟悉的两个字触发反射机制,这才终于回神,恍惚从徐知竞手里将手机接过去。
“哥哥。”
“又和徐知竞吵架了吗?”
唐颂以前也爱这么问。
只是彼时的夏理尚且能用轻松的心情去抱怨无关紧要的小事,而此刻的夏理却根本说不出口,也不知道那是否就是能够诉诸于唐颂的内容。
他于是茫茫然不答话,握着手机累极了似的倒回到被窝。
徐知竞跟着在床边坐下,用指腹抵上夏理的心口,轻盈地下移,措不及防重重摁了下去。
这换来一声短促的轻叫,让唐颂愈发关切地询问。
夏理不得已去握徐知竞的手,却被对方反攥住,玩闹似的让五指挤进指缝,与不情不愿的夏理十指交扣。
“怎么了?”
“没什么……”夏理稍过了一阵才回答。
“好吧。”唐颂说,“不要老是说讨厌徐知竞,就算是朋友听多了也会伤心的。”
唐颂察觉到夏理情绪不佳,只当对方和小时候一样与徐知竞闹别扭,将无心的一句话说成了教诫,更让夏理不敢开口。
两人相互间没了回应,唐颂等过数秒,无奈拿半是哄人的口吻问道:“下周有空吗?我们去雪场度假。”
“嗯。”夏理先应了一声,过后才想起去打量徐知竞。
他悒悒朝对方看过去,眼前的青年哪里还有半点野兽的做派,全然一副斯文得体的姿态。
室内仍留有未能散去的膻腥,徐知竞身上却流露出足够贵重的涵养与气度。
他温柔地牵着夏理的手,仿佛正尝试拯救陷入泥潭的下位者。
徐知竞将自己摘出去,与一切肮脏低劣的行径撇清关系,还是当他克己复礼的大少爷,要说是夏理春情难耐。
“去啊。”夏理听见徐知竞小声地提示。
他因而把手机更握紧了许多,曲得骨节都突兀地泛白,被扯着一条手臂坐起来,挨到徐知竞身边,被迫接受对方恶作剧似的亲吻。
“有空的。”夏理偏过脸说。
“那我把地址发给你们,到时见。”
“嗯。”
夏理挂了电话,随手把徐知竞的手机丢到了床下。
对方不管这些,照旧继续着先前的吻,细细密密地顺着皮肤向下爬。
夏理去推徐知竞的脑袋,用一种似泣非泣的语调拒绝,再后来又变成谩骂,踢着徐知竞的肩膀好轻絮地啜泣。
“徐知竞,你是不是有病啊!”
徐知竞才不管这些,把夏理玩得曲着腿发颤才心满意足地起身。
他贴在夏理耳边说悄悄话,噙着笑啄吻对方的耳垂,慢条斯理地问:“这次怎么不和你的唐颂哥哥告状了?”
“不和他说说昨晚你是怎么过的生日?”
——
徐知竞对唐颂微妙的敌意并非无端产生,而是有迹可循地由夏理点点滴滴的偏心滋养。
或许友谊可以更为包容,但喜欢却是一件极为私密的事。要每分每秒都称量自己在对方心中的比重,每时每刻都比较自己与他人得到的细微回馈。
徐知竞顺遂的人生到了唐颂面前就只有落败,毫无意外地在每一场由夏理决定胜负的对垒中成为输家。
先来后到在夏理心里似乎是最为重要的一项因素。
无论如何,更晚相遇的徐知竞都没能赢得哪怕一局的胜利。
夏理永远对唐颂最上心。
要先给唐颂的小马喂苹果,要先接唐颂的冰淇淋。
要第一个喊唐颂的名字,要和唐颂牵着手沿北山街一直往黄昏的大院走过去。
徐知竞始终排在第二名。
有更优秀的小马也不行,有更合口味的冰淇淋也不可以。
即便同时出现也不会成为最先脱口的名字,只能踩着夏理的影子看夕阳渐渐在山后沉落。
徐知竞当然也尝试过投其所好。
他去学单簧管,学唐颂的样子更温和妥帖地待人。
可夏理却每一次都只会跑到唐颂面前说‘讨厌’,说徐知竞是幼稚的学人精。
徐知竞为此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不解,甚至怏怏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只能藏入心室,让它变成一种奇怪而渺小的钝痛。
这样的痛觉不常出现,但又切实地存在着,捉迷藏似的在夏理的每一次不公正后一闪而过,把徐知竞的心装进漂亮的气泡里,晃悠悠飘起来,再拿唐颂的名字戳破。
——分明是夏理先来招惹他,分明是夏理先要和他交朋友。
徐知竞的愤懑在某天终于满溢,要扒着喉咙从鲜红的口腔中爬出来。
他到底想起自己是谁。
是任何事物都唾手可得天之骄子,是在权力与信托金的环抱中由无数谄媚坚坚实实捧在云端的徐知竞。
徐知竞生来就该得到想要的一切,而此前对夏理的所有温柔都已经算是迁就。
他想起世界史课上老师谈论巴洛克时代的论调,咏叹一般,抑扬顿挫地说着十七世纪的西方贵族如何左右他人的命运。
教室里坐满了与徐知竞家世相当的孩子,以至于那位老师都在这样的氛围下误以为自己也已然是其中一员。
他用优雅连贯的词汇低呼,如同一幕歌剧正欲开场。
序曲过后,徐知竞听见他说:“就算到了今天,普通人的命运也还是掌握在将来的你们手中。”
彼时徐知竞十一岁,世界非黑即白,他反感地皱起了眉,自此以后,那位老师便再也没有在这所学校出现过。
年幼的徐知竞以为自己勇敢地维护了所谓的正义,殊不知这也是他第一次像对方所说的那样,将他人的‘命运’变成自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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