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喜稔被吓得魂飞魄散,若是薛四娘在周府投湖自尽,薛家人岂非要平了这块地?
她几乎来不及细想,忙顺着小路跑过去,一把拦住意欲跳湖的薛方宜。
然而……
“五娘!”莲姑刚从薛府赶回,进门就瞧见这惊险一幕,险些晕了过去。
傅祺章听到她的声音转身去看,但是除了荷花池咕咚咕咚的水泡外,池边一个人影都没有。
在场的几位小厮许是被吓傻了,半晌方才慌张叫人:“落水了!五女君和薛女君落水了!”
傅祺章没有半分犹豫,立刻奔向荷花池一跃而下。
池水并不算深,倒不至十分危险,可是周喜稔每次想要站起,却一再被身旁张牙舞爪的薛方宜拉入水中。
慌乱间接连呛了好几口水。
周夫人闻讯惊慌失措地赶来,只见女儿浑身湿透,小脸惨白,刚被外甥从池中抱上岸来,而薛家女君也是同样狼狈不堪,发钗全然散落,由几位小厮婆子拉扯上来。
“快……快些去拿衣裳!”周夫人惊出冷汗,这可怎么是好!
莲姑接过小丫鬟捧来的披风,迅速将周喜稔与薛四娘用此物围上,免得再度着凉。
喜稔冻得直哆嗦,整个人团在一起,傅祺章见状心疼不已。
这一幕恰好落在薛四娘眼里,纵然她再糊涂,也能瞧得明白傅祺章眸中深情。
“原来你的心上人就是她,原来你们俩有奸情!”薛四娘的牙齿都在打颤,披风被她挣脱开,凉风不断钻入,她说完一把推开众人,不顾阻拦向府门外跑去。
周夫人焦头烂额,唯有先让莲姑将女儿送进屋子再请大夫。
傅祺章的衣衫尚在滴水,他万感惭愧道:“姨母,都是我的过错。”
周夫人摇头:“不要将错都揽在自己身上,这薛家……”
她不知要如何提醒外甥,薛四娘落水,哪怕不占理,薛家怕也会无尽无休。
“改日你还是亲自登门解释一番,莫要将此事闹大。”
“是。”
傅祺章颔首应下,他也知道薛太尉偏爱薛四娘,他并不在意自身,只是不愿连累周府。
既然是自己的错,便由他一人承担。
周夫人说罢赶向女儿院子,傅祺章本打算更换衣衫,但刚迈出一步突然察觉不妥,伸手摸向自己的腰间。
他随身佩戴的荷包!
傅祺章驻足,盯着荷花池沉默不言,那枚刻有喜字的玉佩随荷包一起沉入池底,大抵是刚才跳进水中被冲了去。
或许……也代表着他和表妹的缘分,随着这块玉佩,就此结束。
他现下只希望不要因为薛家误解给表妹带来麻烦,以及身为表哥,她最为信任的人,能够为她善后一件要紧事。
傅祺章做了决定。
周喜稔虽落水受凉好在无大碍,但喝了一口大夫所开药汤却比落水还要郁闷:“这也太苦了。”
周夫人在旁心疼地安抚:“良药苦口,总比再高热不断要好上许多,阿母是怕了,这药再苦都得喝。”
周喜稔清醒后向周夫人道明缘由,其实即便她不说,周夫人也能猜到一二。
“薛女君自幼尊贵,没有人会拒绝她,她若想要,即便是那天上的月亮,薛太尉都会想法子争来。”
少女皱眉:“薛太尉纵容其女,若薛四娘开了口,怎还要摘去众人可赏的月亮,他分明是非不分。好比此次表哥婚事,他们连问都不问一句,竟擅自定下,未免太跋扈了。”
“不是跋扈,是不屑。”周夫人为女儿掖了掖被角,“他们会以为这是恩赏,并不会有人拒绝,薛太尉的女儿所嫁之人非富即贵,自然有底气,你也不要胡思乱想了,这事儿是你表哥的终身大事,还是要由他自己决定。”
周喜稔叹了口气,将汤碗放在角桌旁,钻进被中。
“睡吧,阿母在这儿看着你。”
周夫人温柔地拍着女儿的背,她太希望回到喜稔年幼时,或许是因昨日谈到了西北,勾起了她的心思。
那几年,活得自在惬意,有滋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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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弗陵时,四皇子的人就曾与傅祺章有过接触,甚至不惜三顾茅庐。
所以当他来到四皇子府门前,其护卫并未阻拦,反而恭敬迎之。
“下官见过四皇子。”
四皇子将手中折子放下:“傅大人不必多礼。”
他并未显露出惊讶之色,反而像早有预料,镇定自若。
小厮将茶水奉上,随即纷纷退出书房并将门紧闭。
四皇子微笑道:“今日怎么有空来这儿坐坐。”
傅祺章起身,拱手道:“下官虽为平庸之辈,却有幸得四皇子赏识,下官愿为四皇子赴汤蹈火,助您一臂之力。”
“先前几番与大人交涉,都无法撼动您的想法,怎会突然改变主意?”四皇子不急不躁,饶有兴致盯着面前对他俯首称臣的男子。
“下官无能,因此不愿涉及派系之争,一心想为百姓谋福祉,但自入上京以来,下官想要推行之举在官署内都会受到层层阻碍。”
傅祺章并未夸大其词,这一点四皇子比任何人都清楚。
“只不过……”
“傅大人面对本王,不必吞吞吐吐。”四皇子一眼看透,傅祺章另有所图。
“下官尚有一难事,望四皇子襄助。”
四皇上勾唇,端起茶盏闻其香:“人人都道茶香茶香,不知是闻还是品。”
“倘若旁人,大可先品得茶香,若祺章,愿先闻得茶香。“
“大人胸有成竹,但即便你再有本领,本王不得见,却无法先应诺。”
傅祺章明白,四皇子并非不愿帮,而是需要他先付出。
“下官近来收到信报,称侍郎吴祥仗威势而作福,抢占田地建宅,收取霸贼贿赂苛待百姓,掠夺良家妇女卖入暗坊,如此恶行实难容忍,当立断,下官已写好奏折,并搜集相关物证,只待明日上朝。”
吴详,是二皇子的人。
“傅大人秉公处之,为民除害。”四皇子将茶盏当下,“大人有何难事,可与本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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