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祺章当然知晓。
周夫人不愿外甥为难,更不愿误了他的前程,忆起丈夫所言隐忍不发,但方才瞧见两人相处的场面,心中实乃不忍。
“六王妃对这桩亲事有异议,才耽搁了。”她补充道。
虽然不明白六王妃最初对女儿的敌意从何而来,但周夫人还是明着暗着护短。
“姨母的意思,我了解。”
“你了解?”
周夫人并未告知过外甥,自己曾有意趁圣旨未颁,将女儿的婚事定下来。
傅祺章颔首:“您与姨父是担忧我因此树敌,日后在朝中为难。”
他直接越过对策,表明后果。
周夫人叹气,外甥聪慧过人,他怎会不晓得最好的方式便是先为女儿定下亲事呢?
毕竟,若要让六王爷改变心意,怕是难如登天。
“倘若我有法子,让六王爷主动放弃呢?”
傅祺章一开口,周夫人惊诧万分,端在手中的茶杯险些摔落在地。
“你……你说什么?”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什么法子?”
傅祺章的对策无法明着告知姨母,他此次回京也确是因为此事,故而含糊道:“目前并不十拿九稳,说出来反倒让姨母忧心,我竭尽全力而为。”
“祺章,你若能有法子断了这场婚事,姨母愿将稔儿许配给你。”周夫人紧张握住外甥的手腕。
可是听到这样的许诺,傅祺章却缓缓摇了摇头:“我并非有所图谋。”
他不想为难表妹。
倘若她愿,他则等,等她想要成婚,护她此生周全。
倘若她不愿,他也等,但永远都不会再上前。
“一切,听她的意思。”
“好……”周夫人了然颔首,眼眸已蒙上一层水雾。
其实若要她来选女婿,祺章必然是最佳人选。
傅祺章向姨母告辞后,托莲姑送去了他的亲笔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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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表哥怎想起约我一道骑马?”
虽说是傅祺章主动相邀,但地点却是周喜稔挑的。
“今日得闲。”
周喜稔知道,这段时日表哥除了公务,还多次往返于北街。
“摊主的情况如何?”
“你知道我会再去看他。”
傅祺章对此略有诧异,只见少女面露笑意道:“表哥仁心宽厚,当然不会就此忘了,你恐怕不止去瞧了摊主与小阿妹,还去瞧了他的小徒弟。”
表哥轻嗯了一声:“再过三个月,大概就可以扶木杖走路,小阿妹的身子也有好转,看来那些汤药颇有效果,至于摊主徒弟,年纪虽小但手艺不错。”他顿了顿继续道,“待明年,摊主会再举办一次花灯游竞,我会名正言顺夺得魁首,为你赢回那盏走马灯。”
“走马灯……”
提及走马灯,她的脑中就会突然冒出那个人的脸。
“怎么了?”
表哥察觉到她的马几乎不再走,回头诧异问道。
“没……没什么。”
少女轻笑摇头,随后俯身抚过马儿的鬃毛,手感尚可。
不过她感觉陆丰凛的马好像比她的马更听话,动作更敏捷,难不成也是从驯北送来的?
周喜稔皱眉,啧了一声并用力晃了几下自己的头,怎么又想到他了。
她追上表哥,转移话题道:“表哥去弗陵后驰马吗?”
傅祺章笑了笑:“很少。”
其实他并不擅长,但是表妹喜欢,他便愿意去学,无论多难,无论多久。
“可记得我们曾经一起在马厩刷马,结果你偏生要去提水,险些掉进马厩的水缸之中。”
“当然不会忘,还是表哥眼疾手快,一下子把我拉了回来,若不然定要呛着呢。”周喜稔叹了口气,“直至现在,也心有余悸。”
她与表哥的儿时回忆甚多,但大多都是她无意闯了祸,由表哥负责善后。
“但还是让你受了伤,接连咳嗽了四个多月,姨母担心极了,寻了五六个大夫都没什么法子,最后还是位云游高僧点出解决之法。”
高僧说她是惊恐过度所致,并无需医治。周喜稔其实也弄不清楚,自己何来惊恐,她并不畏惧,可每每都会落下毛病。
譬如上次高热多日,就是因在沈府门前……
“又来了!”
傅祺章吓了一跳,见表妹突然不悦自言自语的模样,误以为是他何处说错了话。
周喜稔回神,羞愧地点了下头示意,她只不过是懊恼,那人为何阴魂不散。
月牙湖荒僻,鲜有人往,但胜在风景秀丽,空气清凉,所以当她收到表哥的信时,当即决定来此散心。
自然,如此妙哉之地并不止她一人惦念。
那匹黑色的小马驹此时正被人牵着,一路别扭地走到这儿。
陆丰凛这几日在府内仰天长叹,他自幼与马相伴,还是初次碰上这么个“硬茬”。
无论他喂什么,它都视若无睹,规训也会有不少意外,好在他没将马让给周喜稔,否则她怕是要头痛至极。
这里的草马驹应当吃得惯,毕竟在这儿长大的,总归有些记忆。
也许……
陆丰凛也没有太大把握。
“你别乱动……”
他刚要将小马驹的绳子牵过来,抬眼就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不论她周围有多少人,不论是白天黑夜,他只要一眼,就能立刻注意到周喜稔的存在。
几乎是本能,瞬间就躲到了树后,下一刻,他用尽全力才将小马驹同样拉到身边。
他到底在躲什么?
陆丰凛又瞄了眼,他并未想到,除了周喜稔外,尚有一人。
先是傍晚北街,又是荒僻郊外。为何他总要出现在她的身边?
不成体统!
周喜稔距湖畔尚有一段距离时下了马,伸手遮住日头,望向月牙湖对岸:“那里应当离西街很近。”
西街是上京贵公子吟诗饮茶,消遣嬉戏最常去的地点,听闻还有些花街柳巷。
傅祺章紧随其后,他倒没有心思赏风景,只因今日他想要知晓表妹的心意,此刻惴惴不安,反复思量。
“这块玉……”
他将那块月纹白玉从荷包中拿出,踌躇半刻摊开掌心:“你看看它。”
周喜稔尚未意识到表哥将要说什么,回头拿起他手中的玉佩欣赏:“我记得表哥先前的玉并不是这一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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