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的硌痛让云雀缓缓转醒，才发现自己正被人抗在肩上不知道要去哪里，身体刚出现一瞬间僵硬就因为嗅到他人的冷香二放松下来。
这股冷香是云雀关于童年的记忆，她就是在这种冷香的怀抱中长大的，如今重逢眼眶有些发热：“师兄！”
云雀声音中的颤抖微不可闻也让云雁转手给她放到了面前，刚才追逐一番他已经知道云雀这些年过的并不悠闲，否则身手不会如此娴熟精进。
云雁扯下蒙面，露出那张平凡寡淡的脸，云雀不禁伸手碰触他面侧：“怎么做到的？”
“就你爪子欠。”云雁轻骂一句把云雀的手给拍开。
云雀吐了吐舌尖，她知道师兄是在说她去可汗房间偷摸的事，并没有反驳，她太想念师兄了，现在直直盯着云雁的眼睛，满心满肺的思念都溢了出来。
师父信中只说了自己会遭遇危险，并没有提及师兄，所以云雀从来不相信师兄会和师父一样丢下她不管，这样的信念支撑她在边塞苦苦寻找，现在终于再见到他，嘴巴只会翁动，说不出话来。
云雁寡言，只是轻轻将云雀拢在怀里拍了拍，他又怎么会不想念云雀。
只是亲眼目睹了师父的惨死，血海深仇压在他心头，他不能让这些沉重肮脏侵染到云雀，这些年来刻意避免与云雀相遇，压抑着心底对云雀的挂念，却不曾想回在京城宫宴中见到云雀。
抬眼间，挂在心里的人就出现在自己面前，让云雁沉寂了许久的心猛地泵进新鲜血液。
云雀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出落的漂亮，站在一众贵女宫娥中都毫不逊色，甚至因为眉眼间的机灵劲儿更为惹眼，比寻常人多洋溢着几分烂漫自由。
他看云雀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完美，只是惊喜过后就开始不满起来。为了避免云雀裹到朝廷纷争中，师父甚至特意将她送去了从不入朝为官的江南苏家，怎的又让她一头闯了进来，甚至还站到了黎王身侧。
云雁不知道其中的详细，但是知道宫宴中不会是最后一面。
云雀眉眼微转，他就知道她在打什么注意，果然今天晚上就感觉到了云雀的靠近，身手耐性都比从前更高，云雁欣慰的同时也有些心疼，但这并不妨碍他出手的速度。
“你来干嘛？”
听出来师兄语气中的不虞，云雀从他怀中退了出来，仔细琢磨师兄的脸色，她隐约能感受到师兄并不希望在这里看到她，云雀不免有些委屈：“我想看看可汗的哪只鹰。”
“我说的不是这个。”云雁代替师父成为了从小管教云雀的角色，说话间会不自觉带上些威严强硬。
云雀缩了缩脑袋，把这些年的事一骨碌都说了，说完更委屈了，明明是他们什么事都不告诉她，还写了封那么决绝的信，这让她怎么可能糊糊涂涂的照着做，怎么可能会安心。
云雀对师兄说不出什么难听质问的话，一双眼湿漉漉谴责又可怜的看着他。
云雁阵阵心疼，边塞的苦他是知道的，也正是如此才不让云雀踏入，没成想云雀竟然孤身一人就敢来寻。深深叹了口气，云雀自小有主意，他该想到的，若不将真相告诉她，她肯定会用自己的方法找下去。
云雁轻轻摸了下云雀的头，第一次和云雀说起师父。
和云雀记忆中闲散随性的师父不同，云雁口中的师父反倒是个步履沉重的失意者。
云雁并不清楚师父和太子之间具体的往来，只是跟着师父在边塞和京城中两边送信，信中的内容他不得而知，但是师父的表情他读得懂。
直到最后将信送到可汗手中，师父的脸色已经是难以掩饰的苍白铁青，云雁甚至怀疑，师父会在下一秒就倒地不起，师父强撑着将最后一封信送到了还在江南的云雀。
师父藏在苏家院墙外，悄悄注视着云雀天真懵懂的脸蛋，云雁看到在他世界中顶天立地的师父，眼中闪过水光。
师父很少对云雁亲近，上次如此亲切的抚摸云雁的头顶还是想要将他也同样留在江南，这次也是一样：“剩下的路，师父只能一个人走，你就留下和云雀互相照顾吧。”
几年前云雁不会让师父只身犯险，如今更不会，尤其是看到了师父眼中的死志，云雁沉默着表达自己的态度。只是这次云雁不会再心软，轻轻将落在云雁眼尾的发丝挥开，腾身而去。
云雁继承了师父的衣钵，但是和师父相比仍然是个毛头小子，想要追上刻意甩开他的师父，总归是还要修行个数十年。
等到他追到了边塞时，驻边军已然连连败退，在乱葬岗中发现了师父的遗骸，云雁并没有流泪，他明白这是师父的选择。
云雁背起师父的尸体将他葬于边塞黄沙下，他尊重师父的选择，但是他也有自己的选择。
自此云雁易容委身于外族，终于将自己心中的猜想证实，也明白了师父的做法。
这次跟随可汗入朝，他就会伺机动手。这样的话不能告诉云雀，直接出言打断了还在思忖着的云雀：“师父的事，我处理就行，你现在就赶紧离开京城。”
突然的一句话让云雀应对不及，她这才发现师兄竟然直接将她抗到了城门前。
从来都顺从于师兄的云雀第一次起了反对的心思，即使是反抗，云雀也将和师兄的情谊放在首位，语气软乎的打着商量：“师兄，我来京城许久已经结实不少朋友，若是这样突然离开，怕他们会担心的。”
云雁说一不二，但也是讲理的人，看云雀说的合情又是让他最为心软的乖巧，就松了口：“今天明天办完，这几天京城中要出乱子，我没工夫看着你。”说完又怕语气太温和，云雀不放在心上，多加了一句：“后天若是再让我在京城中看到你，就打你的手板！”
云雀连连点头，心里却琢磨着怎么能让师兄同意自己留下。
晨曦微露，云雀才回到府中，迎面就看到了眼睛熬得通红的黎桭，微微愣住。
黎桭快步迎了上来，视线在他周身扫了一圈，用力搓了搓脸，声音低哑疲倦：“你可终于回来了。”
“书房那个人，是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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