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导演盘着手腕上的串子，嘶哈了两声，黏黏糊糊的说：“你演的吧，就是没有那种劲，没有那种感觉，没有悟性，明白吧。”
陆翎不明白，这是她来这个世界后听到过最滑稽的一句话，于是就沉默着看他。
胖导演也不在乎，挥挥手说：“你先走吧，回去等通知，有什么消息我再找你。”
陆翎点点头，到底还是说了句“谢谢各位”，然后才转身离开。
周飞扬从外面等着，一眼就看出她脸上并不怎么高兴的小表情。
走上前递上去水，边走边问她，“怎么样，还顺利吗。”
“那个导演有病。”
陆翎把水杯放在嘴边，轻骂出这几个字。
周飞扬愣了，“啊？”
“眼神、说的话，还有行为，都不对劲。”
两人边走着，陆翎把进去后的事和周飞扬说了一遍，对方果然也皱起眉来。
“不应该呀，这胖导演叫夏利，几部高投资剧的制作团队都有他，这点我确认过没错的。”
有人路过看她们，周飞扬压低了声音，“听你刚才的话，这夏利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语气我太熟了，懂的都懂。对不起啊翎翎，是我没打听到这人有点问题。”
“知人知面不知心，周姐你也别太自责，好在没出什么事。”
陆翎说着就和周姐往外走，谁成想还没到电梯夏利就追了出来。
“等等，陆翎小姐。”
回头，夏利正气喘吁吁挥着手，见她们转身挤出个笑，示意她们到旁边会议室方便说话的地方来。
陆翎和周飞扬对视一眼，跟进去。
“非常的遗憾，我们内部还是觉得陆小姐不太适合今天试镜的角色。不过陆小姐先别急着难过，我这边还有个其它角色空缺，戏份也不少，不知道陆小姐有没有意向出演。”
陆翎冷冷挑眉问，“什么时候试镜。”
夏利搓着手，嘿嘿笑了一声，“不用试镜，这个角色导演有决定权。这样吧，你今晚九点，一个人来盛厦酒店一趟，单独给我演一遍，我觉得差不多，咱们就直接签合同。房卡在剧本里夹着……”
“这是什么意思？潜规则？”陆翎看着递到眼前的剧本，眼中寒光闪过。周飞扬扯了扯陆翎，想把她扯到身后。
夏利脸上□□不加掩饰，喉中传来恶臭的气息，“你这种人，被谁*不是*，跟我上床还能有个好角色，何乐不为……”
陆翎听着便皱起眉头，扬手就要给他个巴掌。周飞扬连忙扯住她的胳膊，“冷静，打人犯法的。”
夏利丝毫不慌，脸色甚至愈发得意起来。
陆翎将他手里的剧本狠狠扇在地上，扭头就走。
身后的夏利看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声，摸到花瓶边，找到里面放置的隐形摄像头……
出了门，周飞扬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充当陆翎的嘴替把这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后又安抚着陆翎，“别怕，大不了咱们再也不沾边这个烂人的戏，我就不信娱乐圈没有伟光正的导演。狗东西，迟早遭报应。咱们忍一时，别被他毁了大好前途。”
陆翎眼神阴沉，“真可惜，法治社会也管不了这种人渣。”
这年代杀人要坐牢的。
周飞扬嗐了一声，“这种事说得好听点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难听点不就是挤压正常演员的生存空间？再说也不都是愿打愿挨的，有的人就喜欢反抗的劲，酒局上被灌酒后出事的也有。
不过这种事女演员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报警吧，没有证据。传出去，又要被网友骂。人家可不觉得女演员是受害者，就觉得她们是为了角色主动勾引，没得到想要的东西才倒打一耙。说是两者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只有女演员。还会说，谁让你非要进娱乐圈的，想赚钱就得受这些代价。”
陆翎听着就来了火气，在各种恶意和偏见面前，做什么都是不对的，就算被害也是活该。
这是什么道理，可偏偏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潜意识里根深蒂固的东西难以拔除。
越想越生气，她干脆就不想了，回酒店后上床一被子把头捂住开始补觉。
迷迷糊糊中电话声音响起，周飞扬低声但难掩激动的声音响起，下一秒自己就被摇醒。
“翎翎，快醒醒，有一个客串缺人，就在下午面试。”
陆翎一个激灵起身，穿上鞋时已经恢复到清醒状态，“周姐，什么角色，几点。走，咱们路上说。”
“也是古代剧，不过是个戏份非常非常少的角色，风华绝代的贵妃，没什么技术含量，长得好看就行。不过是个S级的古装剧，男女主都是流量演员，要不是原定的演员档期冲突，咱们还真赶不上这一波。五点试镜，剧本发你手机上了，快趁着这点时间记记台词。”
陆翎匆匆把短小的剧本看过一遍，确实是只要长得好看就行的花瓶角色。
不过明显看出平台对这部剧很看重，从遛饼时网上的宣发就没少过。
去客串露个脸也是好的，这年头有不少一个好看造型或人设就火起来的案例。有时在大流量剧里当配角比在无人问津的剧里当主角更有曝光度。
这次试镜比中午试镜要顺利许多，当然也有剧组是真心想面试人，而不是借着面试机会潜规则的缘故。
陆翎进去后不到五分钟就当场定了角色，双方签订完合同。
这次片酬就要少很多，税后不到五万元，不过也足以解一解燃眉之急。
明天没有破诡的通告，回横店的行程就宽裕许多，两人选择坐高铁慢悠悠回去，能省一点是一点。
不过大数据推送实在是精准，就在第二天中午，夏利面试女二号的剧组《锦瑟》就官宣了所有演员。
女二号是个有些人气的女演员出演，根本不是当天去面试的十三个人里的任意一个。
“合着所谓试镜就是个潜规则的幌子，真正重要的角色早就已经定下来了。”
陆翎对那些人的恶心程度又增加了一成，为了他们的私欲，她和周姐要耗费两天的时间，花费这么多金钱和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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