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乳母说出来的重磅消息不仅将庄王妃给震住了，章明烟更是被惊得张大了嘴。
她在说什么？谋杀？
余乳母继续说道：“祠堂大火后，大夫人追查起火原因。看守的僮仆只说是数日的暴雨浸湿房梁，加上那日雷电闪击，这次才引起大火。”
她低声喃喃道：“可有丫鬟在祠堂正堂门口草丛中找到一根沾有血迹的火把。”
章明烟伸手摸了摸头上已经结痂的伤口，伤疤的真实触觉给她带来一丝荒谬感。
“这根火把的出现让大夫人不得不怀疑祠堂着火不是意外发生，而是有人蓄意放火。”
余乳母看着目光炯炯的庄王妃说道，
“大夫人立刻提人审问，可审不出半点消息。”余乳母红着眼眶，
“大夫人担忧贼人再次出手，这才不得不隐瞒娘子受伤的消息。还请王妃明鉴啊！”
庄王妃已经愣在原地，眼神里充满着不可置信。
“这……”
“就算是真是有人蓄意谋杀，那也该立刻上报官府。”庄王妃拧眉，似乎有些不相信余乳母说的话。
余乳母摇了摇头，目露哀伤，“王妃不知内情，不相信也是情有可原。”
她对上庄王妃的眼神说道：“六娘子身上三处伤，头部、左臂和脖颈。头部和左臂乃是火场所伤，而另外一处伤……”
章明烟想起那瘦弱的少女将披帛缠绕在她脖颈时的痛苦，眼睛瞪得睁圆，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章旻看到章明烟像是受到刺激的模样，赶忙拉住章明烟的手，轻拍她的手背，“阿姐别怕，有五郎陪着你。”
余乳母见到章明烟也是一副于心不忍的模样，低着头，
“六娘子在醒来后……差点窒息而亡。”她声音哽咽道，
“正是如此，大夫人断定贼人在府中，随时会要了郎君和娘子的命。”
“而贼人……”
庄王妃打断余乳母的话，心里已经将余乳母的话信了八分。转过头，就看到受到刺激的章明烟。
章明烟已经快被这一连串的消息给惊呆了，胸口剧烈起伏，心中的情绪无法用复杂来形容。
荒谬、害怕、恐惧的情绪夹杂在一起，甚至还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谋杀？怎么会是谋杀？
“她”不是意外死亡吗？章明烟想不通，甚至想过是不是自己穿来后脑子糊涂了，连原身在历史记载中到底是死于意外，还是蓄意谋杀。
庄王妃见章明烟下一秒仿佛要崩溃了，连忙要通传侍女请御医。
“王妃。”门外的侍女敲了敲门，在外回禀道，
“卫国夫人醒了，林二夫人和谢四夫人请您去慈萱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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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拜见王妃，王妃……”
“夫人不必多礼，圣人已赐您不拜特权，快躺着。”庄王妃赶忙上前，拦住要起身相拜的卫国夫人。
“王妃仁慈。”卫国夫人一番挣扎后，拗不过庄王妃，这才躺回靠枕上，眼带泪花，长叹了一口气。
庄王妃见状，也是叹气，
“圣人对国公府满门忠烈已颁明诏，追赠国公为太尉，世子为云麾将军，择吉日行国葬礼。还请夫人节哀，保重身体。”
杨氏跪在下首，低声啜泣着，林氏和谢氏也站在一旁默默拭泪。
一时间堂内悄无声息，只听得见低低地啜泣声和门外寒风吹过的哗哗声。
卫国夫人平复好了心情，满脸的疲惫和心痛。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杨氏，眼神复杂。
“杨氏……你上前来。”
杨氏凑上前去，“母亲……”
卫国夫人拂过杨氏红肿的脸颊，眼底透出心疼的神色。庄王妃欲言又止，碍着卫国夫人的情面没有开口。
“你尽心尽力，为这卫国公府操持数十年。如今鉴之已然不在了，是我们卫国公府对不住你，对不住杨太师。今后你若是……”
“不母亲……儿媳哪也不去。”杨氏握紧卫国夫人的手，再也掩不住哭声，“儿媳哪也不去！儿媳虽然身为卫国公府的长房长媳，却没有尽到该有的责任。儿媳……”
卫国夫人揽过杨氏，婆媳二人抱头痛哭，屋内的人无不动容。
庄王妃心里还惦记着另外一件事，正不知如何开口。卫国夫人却是看出了庄王妃的心思，松开杨氏。
“夫人这是？”庄王妃差异，要扶起卫国夫人。
卫国夫人不顾阻拦，依然拜去，“王妃心慈人善，看在主君和鉴之的份上在大慈寺并未直接戳穿杨氏的罪责。玉奴的事，不仅是她这个做伯母的失职，更是我这个做祖母的过错。”
“还请王妃责罚！”
“夫人切莫如此，此事疑点颇多，不能轻易盖棺定论。”庄王妃顿了顿，“理应交由大理寺调查处置。”
“不可！”杨氏眼泪愕然止住。
堂内的人都朝她看去，卫国夫人本来有些缓和的面色突变。
“杨氏！”卫国夫人目露警告意味，让杨氏闭上嘴。杨氏被卫国夫人的眼神给震住，却依然咬牙说出口，
“此事万万不可交由大理寺审查，会害死……呜……”
杨氏被卫国夫人捂住了嘴，卫国夫人眼底里闪过慌张，“王妃面前，胡言乱语些什么？”
庄王妃默默看着眼前“做戏”般的二人，戏谑般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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