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
刘依然举手高喊,“线下拍摄的跟拍程度我们也看见了,他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被送上高位热搜,就连昨天为你鸣不平的路透都被抬上第一,网友批判完某男不尊重女嘉宾,话头转个弯引到你身上,生怕你和裴郁扯上什么联系。”
她揉揉陈疏音的头,“当明星的老婆很累的,我还是想看着你平稳的幸福。”
刘依然所担心的事,早已在学生时代发生过对她影响更深的情况,如今做着身在镜头前的职业,她的内心不会再为这三言两语动摇,只是觉得麻烦。
保不齐她什么时候,又回到了过去。
“在聊什么?”
清冽的男声打岔,陈疏音没再开口。
刘依然不确定刚刚的话有没有被他听见,心虚地拿纸擦了擦嘴,“我们就是聊点姐妹间的话题。”
裴郁把手里的保温袋放桌上,脸上没任何波动,看向陈疏音,“熬的黄芪乌鸡汤,你喝点。”
刘依然有种只要裴郁在,她就插不进他们中间的多余,“要不你们先聊,我想起我还有稿子没写,我回去写一下。”
房间里的说话声消弭,取代的是裴郁拆盒的轻响。
“你听到了?然然比较维护我,她说的话也不无道理。”陈疏音对他故作高深的缄默感到吃味,“我说的是可能。”
她的斟酌用词对他没起到什么抚慰作用,“没那种可能。”
“噢!”陈疏音提高音量以示抗议。
她循着裴郁细致整理桌面的动作,“我吃饱了,不想喝了。”
“好,回来再喝。”
“去哪?”
裴郁垂首,眼底含疑,“你又忘了?”
不等她答,他认命地轻叹,“海底世界,正巧雨期,游客骤降。我提前包了场。来滨城前,你说最想去的地方。”
裴郁没把这话是她在他们快感双双冲上顶峰,结束后在沙发缱绻相拥时在他耳边说的告诉她。
陈疏音点着下巴凝想,裴郁爱忽悠人,但的确不说谎话,她想满足不同时期的自己想做的事情,“那就去。”
裴郁得她答复,翻找衣柜帮她拿了一套衣服,铺呈在床上搭配好,“你换衣服。”
结婚两个月,裴郁眼里有活这一点发展得越发老熟。
陈疏音起身看了眼——是条无袖修身连衣短裙,上身是素蓝格纹,肩口有木耳花边,下身拼接的白色蓬蓬裙。
一旁放着轻薄的浅色针织开衫,袜子和鞋都干干净净地摆放在床边。
少女心得她回到了高中。
陈疏音很少穿短裙,她膝盖有疤,触至脚踝的长裙和长裤让她很有安全感。
她猜测是裴郁有这个偏好,对视一眼,“你喜欢这一款?”
裴郁这些天在手机某女性用户平台做了大量攻略,搜‘去海洋馆穿什么’,‘去海洋馆拍照姿势’,‘海洋馆情侣合照’……笔记都写了四五页,最后挑出这一套。
他见她犹豫难言的神情,不由怀疑平台上用户的真实性,“拍照应该会很出片。”
陈疏音不忍笑出声,给他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年度时尚艺人,私下行程都想着如何营业。”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是为她准备的。
裴郁看了眼表,把卷发棒插上电预热,“要不要卷头发?我帮你。”
“你会?”陈疏音困惑抬眉。
裴郁勾唇点头。
“我化妆品在哪?”
“桌下盒子里。”
陈疏音构想了个妆容,就势换衣服,裴郁仍站在原地,像个伺候即将出行的公主侍卫,原地待命。
“我要换衣服了。”陈疏音提醒。
总不能他还站在这看。
“你换。”裴郁没回避的意思。
陈疏音无言,拿起衣服挂在臂弯往浴室走,被他跨步拦下,“去哪换?”
“浴室。”
“就在这换。”他眼神耐人寻味,“这一个月衣服都是我给你穿的,你身上哪我没亲过,突然害什么羞?”
陈疏音也不是吃素的,回击似垂看他下身,气势十足地昂首,“我是怕你看了起反应,耽误我出门。”
“昨晚我洗澡的时候,你在外面……我都听到了。”
裴郁闷笑一声,“所以?”
说着,她起手把吊带睡裙的两根细细的肩带拨下肩头,雾黑的长发垂在白得发腻的锁骨处,双手垂到身侧,绸光面料从胸前坠下,一层层叠着划过她腰腹、大腿最后堆到脚踝处,像极了无声的波浪在她肌肤翻涌。
温和软水,轻轻一掬即会从手隙溜走。
裴郁喉结重滚,墨色瞳孔结起漩涡,要把什么吸卷进去般,波动得更厉害。
除了三角小裤,她和没穿没什么区别。
她是疤痕体质,他在她那留下的点点香波并未完全消散,半好半紫的痕迹暧昧得刺眼。
陈疏音瞟了眼他反应,唇侧轻扬,提脚踩到地板,从裙堆里走出来,转身走到床边,不管他有没有在看,背身穿胸衣反手扣扣子,又把裙子套上身。
凹凸有致的线条在穿衣时不经意地变幻,手腕清瘦的骨节做什么都像提笔画画般,优雅清灵。
裙锁卡在半路,她反头不方便,上下拉扯几下。
裴郁已走到她身后覆住了她的手,音色都低下不少,“我来。”
他剥开一个口,把卡到拉链里的褶子扯出,不经意碰过她背脊,陈疏音不由一颤,一侧腰臀随即被他掌住,熨烫的温度不容忽视。他勾着锁头往上,沿着她脊线拉到头。
“好了。”
他手挪开得干脆,帮个举手之劳的忙似,没继续占她的便宜。
陈疏音的脸摆在那,化妆对她的加成不多,十几分钟完成。
裴郁手法熟练地帮她卷了个头发,微卷的发尾被他掌心拨着落到肩胛骨,“要不要别个抓夹?”
“你是不是接了部恋爱剧?”陈疏音没头没尾地问。
裴郁屈颈找到两个白色醋酸贝壳抓夹,“我不正在跟你谈恋爱,接什么恋爱剧。”
他停下,想到什么似侧目睨她,“想问我为什么会这些?”
“我、我才不想知道。”陈疏音被戳破似,脸上显现些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我是怕你在别人身上用过这套,又用到我身上,我膈应。”
“没有别人。”
裴郁用梳子手法轻柔地分出她的两节头发,用在教学视频里学的扎发缠绕几下,把抓夹别上去,“只有你。”
他真要直言直语说些挑衅她的昏话,陈疏音还有话可应对,偏偏一脸面不改色地说这种话,她无计可施。
拍剧的时候就这么勾引女主演和粉丝呢。
陈疏音抓着粉饼的手不自觉紧了紧,慌乱站起身,“快走,一会儿雨下大了。”
手腕被他从后带住,他正经肃声又沉稳的声线不疾不徐,“我在确认我喜欢演戏、决定重新回到荧幕后就做了职业规划,我没打算拍偶像剧或缠绵悱恻的任何爱情剧,之后我会去拍电影。”
“那是你的事,不用告诉我。”陈疏音目光飘忽。
裴郁手指点着她腕心,“我需要你知道,不想让你猜。”
“我哪有那闲情逸致去猜你,我随口问问而已。”她尬笑两声,“你想太多了。”
裴郁承认,“我是有老婆的人,当然要多想一点,总不能,让我老婆去想这些事情,去承担本该我承受的压力。”
他说起情话来一阵一阵,陈疏音忽然觉得心速变快,捂住耳朵,“你、你别把自己在我这想得很重要好不好。”
双手被他扯下,他眼里万般深情,“我想在你心里变得重要,可以吗?”
陈疏音别开脸,“不可以。”
裴郁眼睑低下,闪过些许失落,“好,我再努努力。”
他松开她一只手,另一只手下移穿入她五指,逐步十指紧扣,“走吧。”
“我还是和你分开走,我不想被拍。”陈疏音别别扭扭地往外抽手。
裴郁总想证明她的存在,“拍了就拍了,我们迟早会公开,先让他们适应一下。”
“别怕,有什么问题我担着。”他眸里有声波般扩散的祈求,“试着相信我一回,好吗?”
陈疏音没作答,但也没再回绝。
海底世界只有工作人员和他们俩,提前做了隐私工作,大家都敬业地在自己的岗位各做各的,没人影响或者直勾勾地打量他们。
幽蓝的落地玻璃在眼前展开,几尾鲨鱼扫尾在里边穿行。
长栈道几十米,抬眼满目灰色的小鱼追逐游走。
呆傻可爱的赤魟从她头顶游过,小丑鱼在彩色海葵躲躲藏藏。
陈疏音仰着头,宁静地站在一水深蓝下,任光影在她脸上变化。
小时候对游乐场、海洋馆和动物园这类集自然生物、浪漫、神秘和童趣为一体的地方总是充满向往。
陈疏音都快忘了,在她忙碌的童年里,这些东西对她来说都是遥不可及、在梦中才能放肆游行的幻想品。
钢琴练不好,陈智宵黑框眼镜下严肃无情的眼睛会变成一个倒三角,冷冷地望着她,方资苗搭腔的那一句哼声,是无形的鞭子,抽在她笨拙的手臂和不灵活的手指上。
白手起家到建立起潭竹市两个顶梁柱企业的夫妻,孩子是个孤僻又蠢笨的变异种。
他们的自认聪明,让陈疏音深深笼罩在上不完的学、补不完的课和接触不完的兴趣班里。
她交不出一张让父母满意的答卷,不敢提出想在周末去逛逛公园,被父母拉着小手坐在旋转木马上高呼她是公主的要求。
她是不配的。
裴郁注视着她圆亮的眼睛里,从憧憬变成闪着水光的苦涩,从后揪了把她软滑的脸。
室外燥热,室内稍许发凉,裴郁搭的针织衫有了用场。
她冰凉的手臂被毛衫盖住,闷涩的情绪,无法宣之于口的过去,堵在喉间,和裴郁对视上的片刻稍许惶然,随之躲避。
“怎么?感动得要哭了?”裴郁把她躲藏的动作纳入眼中,转着她肩把人硬生拉回来,撞破她眼底极力隐藏的不堪,笑得眼尾邪气外露,“给你个机会,亲我一口当做报答。”
陈疏音顿时被他惹恼,什么心酸过往全都抛到脑后,举高拳头就往他心口砸。
她脾气向来不好,初中时就有人背地里说她是玫瑰刺猬,是刚剥的橙皮。
看着鲜艳欲滴、闻着清香四溢,一碰、一咬,扎得人一手鲜血淋漓,酸得牙根刺痛。
后来她学着低调,只有裴郁一个人喜欢在她面前找事。
挨了她很多打,却从来没取什么外号折辱过她,像是甘心受虐,乐此不疲。
捶了他一拳,陈疏音就收了手。
不想打他了。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疼的时候,她也会疼,但那时她常常把反应到她手上的痛延伸为一种反击的快感。
此刻看着裴郁轻皱的眉头,她疼的不是手,取代的是胸口异样的堵塞。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
裴郁见她停手,又打趣地勾勾她下巴,弯身把脸送到她面前,“这么好的时机,真不亲啊?”
陈疏音扭头走开,沿着玻璃栈道走了十来米才坐到边沿。
裴郁包里背了一袋子设备——CD机、单反、CCD和胶片相机。
做足了准备,他知道她是想拍照了。
有多年模特经验,裴郁对于被拍摄者的引导很有层次,他举起镜头低声夸她,确认拍到她会喜欢的效果,温声让她换具体的动作,给的指令清晰好懂,陈疏音没那么抗拒他的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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