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熟透了,双脚踩在地上会有飘然的踩空感。
陈疏音不知裴郁是怎么问出“瞒”这个词的,要是搬出前世今生之谈,他们有过一次婚姻,他肯定会以为这是她想要俘获他芳心的另类手段。
她不由打了个冷颤,轻舔嘴角,装傻道:“那你保证,我说完你不会对我怎么样。”
裴郁眼中存疑,眸子微眯似在确认她是否会坦诚,“保证。”
“大四拍毕业照的时候,你学士服后面‘我是小狗’的字是我偷偷写的。”陈疏音怕自己演技不佳,把头低得深。
裴郁和她的身高差本就不算少,她的脸几乎要埋入桌底,只能看见她头顶那两个发旋。
拍摄毕业照大多正面,他发现后觉得无关紧要,并没追究。
陈疏音要是会因为这类举动感到羞愧和内疚,那他此前和她做同桌时,被她甩墨废掉的衣服,够她赔一辈子。
他失去耐力,捏住她下巴把她头抬起,强迫她和他对视,“你确定是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
陈疏音怕他聪明过头,干脆生气地呛声,“那还有什么?以我们的关系,我都懒得设计你,直接捅你一刀已经算好了,犯得着偷偷隐瞒吗?”
反复的高烧在她脸颊遗留下红晕的痕迹,两块陀红在怒目下显得愤怒到顶。
裴郁的手被她一掌打开,几根指印处火辣辣地疼。
陈疏音背过身,好似真的被触及底线、气到极点。
他蜷起手收回身侧,喉结不顺地滚动,自嘲地扯唇。
也是,他怎么会有那种侥幸的幻想?陈疏音唯一会正视他的时刻,只有他们共同竞争一个目标,成为对手的时候。
现如今他们各自走上不同的职业,本就不再相干。
她巴不得去找她念念不忘被他搅黄的旧爱,拿他自渎?引他共赴巫山云雨?简直是无稽之谈。
“抱歉。”裴郁缴械投降,“你现在需要睡眠,先去床上躺着,我去给你泡药。”
陈疏音没想过会以他低头道歉结束此话题,有种误打误撞开了别人的盲盒的心怯,“不用了,你、你也去休息,我自己来就好。”
“我还想洗个澡。”在医院待了几个小时,她衣服上都是微乎其微的药水味。
裴郁想劝她一句容易发烧,但她不一定听,干脆颔首默认。
得到房主首肯,陈疏音脱下他外套。
钱难挣屎难吃,裴郁的心思无人知。
她生怕他再生疑,快跑进浴室把自己锁进去。
陈疏音裹着块浴衣出来时,裴郁穿了件浴袍坐在沙发上看剧本,见她ji着拖鞋出来,起身去给她拿药。
她下意识想去主卧,脚步及时收回来,心一梗,装成初次来的样子问:“我睡哪?”
裴郁指向主卧的位置,“那。”
等她成功摆脱和他结婚的魔爪,以后这个家的女主人是别人,她睡主卧不合情理,陈疏音摆手,“不用,我是客人,睡客房就好。”
她似乎对房子结构惟手熟尔。
裴郁若有所想地望她,“你怎么知道那不是客房?”
陈疏音背后一凉,手脚滞住,她打马虎眼,“我猜的,那个房间一看就很大,是主卧啊。”
药杯递到她手中,裴郁握住她手腕,带着她走到主卧前,他回敬她虚假笑容一个标准微笑,“那你就睡这,我的救命恩人怎么睡侧房?”
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陈疏音估计裴郁要拿救命恩人这个头衔说一辈子。
换个角度想,还好是她救的他,要是他救她,那她得一辈子活在他的阴影之下,沦为他的差遣之徒了。
陈疏音登时觉得他的好是应该,恭敬不如从命,“谢谢?”
“谢什么谢。”感谢的话总能惹恼裴郁,他弯身捧她脸,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她额心试了试温度,两秒就退开,“别再发烧生病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
雨水天气里,空气中漂浮着水花冒泡的白噪音,在药物的催眠下,陈疏音睡了个好觉。
如果不是隔着门听到了裴郁的说话声,她或许能再睡久一点。
“慢点说,别着急。”裴郁站在客厅中央,接下周启拨来的急电。
周启一早忙得焦头烂额,声音里急促又茫然,“联系的记者突然反水,不肯按原价给照片,要求加价,不然就曝光你们是摆拍。还说要爆料你们是假的。”
裴郁不咸不淡地回,“我们本来就是假的。他不配合,那我们就换个公关策略,找他的盲点打击攻破。”
裴郁冷静如常,理智地点醒他,“你要清楚,一,火灾不是我造成,如果有人造谣,收集证据报警处理,并且我愿意接受调查。二,即便和祝希没有那一纸合同,我和她是同事关系,无论是她还是其他组员受伤,我都会去看望。有没有他,我们都可以有其他方式给粉丝交代。找他,只是降低了我们的时间消耗成本。”
“你把我的话转告给他,给他时间衡量。”
周启被他一番言论点得头脑清明,赶忙应着去做调解。
作为重回圈内的第一部戏,做cp营销的预热就已持续了两三个月,起初他还以为是几年不在业内,大风气使然。没想到再翻阅合同,查到了那一条文字陷阱的纰漏。
作为剧情为主导的剧,以感情为卖点,很容易埋没剧里原本想表达的内容。
诚然,裴郁并不想配合,但祝希不过是个员工,受制于人。
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摸到源头,谁想出来的馊主意一瞬明了。
裴郁打开通讯录,找到其中许久没联系的号码,拨过去。
那头一接通,裴郁轻讽的语气奉上,“展亦恒,你人不在国内,事干得挺漂亮。”
“你知道了?”展亦恒愣了几秒,才和气地说:“别生气,我会补偿你。”
“为了给你女朋友铺路,搞阴阳合同坑你兄弟。”裴郁磨着后槽牙轻言慢调,音色里的冷傲足见不爽,“你是不介意你女朋友和兄弟炒作,我呢,得考虑下我未来老婆的感受。”
“之前那位?”展亦恒声音里含着惊异,“磨了几年的刀,成了啊,恭喜恭喜。”
裴郁懒得搭理他,“你别转移话题,先把这破合同给我销了。”
“我要不那么干,你能同意吗?”展亦恒话里也有几分恳切,“就一年,你拍个戏,等戏上了,她热度起来了,你想怎么样都行。”
“再说,阿郁,我让你和小希炒cp,是两全其美之策,一来,这是最快让她打出名气的途径,我再给她砸资源才有效果,二来——”他拉长音调,故弄玄虚,以你和那女孩的关系,我不是正好做月老,促成一下她对你的在意?”
裴郁听着他可笑的说辞,眸意一点点冷下。
“哪个男人愿意把自己喜欢的女人推到其他男人身侧?阿郁,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我是无条件信任你才会这么做,你别跟我计较这种小事。”
“你也没问过,你女朋友愿不愿意?”裴郁敛着眼睫,沉声回绝他的自作主张的“好意”,“她喜不喜欢我,是她的自由,用这种没品的方式去刺激她,我呢,看不上。”
“诶,你放心,这个世界上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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