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跨度放在嘴边,乍一听惊异不已,然年华逝去,陈疏音与裴郁的容貌和个性并无太大变化,敞开心扉交谈是不可能出现在他们身上的事情。
为了争校内板块头衔都会设计对方的人,把缺点和脆弱暴露给对方,如同递刀给敌人杀自己。
陈疏音撇撇唇,“我才不会给你机会笑话我。”
裴郁掐了下她脸,语气哄溺,“你水全喷我脸上了我都没笑你,你是不是太低估你老公对你的容忍能力了?”
“你——”论不害臊,裴郁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什么年少无知被耍,此刻都被他揭她底搅散,她没忍住往他左脸扇了掌,“还不是你非要舔我!”
他有预料地偏头,勾唇笑得雅痞,承认,“行,是我饥不择食地想跟你炫耀一下我的口技。”
“音音!小裴!下楼吃饭啊。”方呦呦冲楼上喊。
陈疏音无言和他对视,玩笑的劲半路收起,他起身朝她伸出手,挑了下眼,等她把手放上来,一把拉起她。
一句话没说,这时倒有了十年间打配合的默契。
她勾住他抬起的臂弯,亲亲密密地并肩下楼,穿着简单舒适的家居服,出脱的气质仍把几阶楼梯走得像走秀。
方呦呦把裴郁做的菜端出厨房,裴郁正给陈疏音拉出条椅子,给她盛饭盛汤,照顾病人似把勺子塞到她手里。见此情景,她擦擦手,随口问:“小裴啊,你们领证也有两个多月了,我和音音,都还没见过你父母。你们小两口事业忙,我理解,但我老太婆传统,双方该了解的,是不是该见个面,熟悉熟悉?”
陈疏音的勺子在半空停下,存疑地瞟裴郁一眼。
裴郁答得从善如流,“好啊,这周音音休假,我来安排。我爸失踪十余年了,生死未卜,家里只有我妈和我爷爷,希望您不要太惊讶。”
方呦呦年过六十,早已不是大惊小怪的年纪,听到他波澜不惊的声音,仍定了一瞬,好半晌没想出下文回他。
陈疏音开玩笑似把话带过,给她盛饭,“外婆,我还爹妈不要呢。”
方呦呦叹气拍她手背,嗔怪地瞥她一眼,嘱咐裴郁,“各家有各家难念的经,你放心,你既然和音音决定要携手余生,其他的都是小事。”
饱腹一顿,裴郁进厨房收拾洗碗,陈疏音上楼收好行李箱提下来,被方呦呦拦住,她俯身低声叮嘱:“这周去裴郁家里,你可不要在人家长辈面前说你爹娘不要这类话。”
“我不说,他们后面也会了解。”陈疏音无意地耸肩,淡声道。
方哟哟同意颔首,转而语重心长道:“裴郁的个性,一般家庭培养不出来。懂礼勤快,当演员时有实力有作品,私下从来没夸耀过自己,行事张弛有度,干得不露声色。上次如果不是他把我住院做手术的事宜全权包揽下来,我现在半截身子已经在棺材里了。我听护士聊,给我主刀的医生是全国数一数二的脑科主任。沾亲带故都如此,他本人家底能差到哪去?”
皮囊之外的东西虽都是附属品,却是轻松游走世间的通行牌。
陈疏音敛起余光,轻声说:“我明白。”
“如果不是那两个不孝子要把你撇开,你现在的待遇不比他差。”方呦呦疼惜地摸她脸,“我是怕他们高傲,轻视你,让你受委屈。”
“老太太,你之前不是撮合我和裴郁挺起兴吗?现在战战兢兢,可不是你啊。”陈疏音依旧避开话题逗她乐子。
“一码归一码。”方呦呦欲言又止,往她身后看去,话头急转,“你脖子上是不是又过敏了,这红一块那红一块?”
她说着就要去扯陈疏音领口,被她直直捂住往后退避,“砰”的一下撞到后边的那堵“硬墙”,随之被揽进怀里,作恶者反应机敏地抬手帮她扯紧松垮的衣口,“外婆,您别担心,我回去帮她看看。”
方呦呦半信半疑地凝着点点红斑,“好,时间也不早了,再晚回去开车不安全。”
到江御名邸近十一点,潭竹市没有夜生活,更别提江边的江景小区,散步的人群散了,嘈杂声湮灭得彻彻底底。
客厅里多了个手推式衣架,挂了几套熨好的男装。
“你有活动?”陈疏音随意睨一眼便收回。
裴郁牵住她手,“六月盛典,帮我选一套?”
“潭竹电视台主办?”陈疏音思索着,一眼盯住中间那套深灰色高定西装,金鹤点缀衣摆,袖口白云腾绕,珠花勾勒打底,有层次又不突兀。
裴郁循她视线,“是,有想法?”
陈疏音不掩饰野心,眼尾稍扬,“或许是个好机会。”
“搞得定吗?”裴郁把其他备选推开,拿出她看中的那套,“我换给你看?”
“争取一下,应该没问题。”陈疏音眉眼疏淡,听到他说换装的话,有些动心地抬高眸子。
裴郁的手已经在解扣子,白衬衫里还有件老头衫,两臂棱折有力的肌肉线条彰示这具喷薄有力的年轻机体,他扯着下摆翻脱,“帮我穿。”
陈疏音没动静,挪到他身前,屈颈扣住他皮带,“咔哒”,抽出,顺手丢在地上,慢腾地往下拉拉链,拉链齿轮清脆又一顿一顿的卡合声大过呼吸。
裴郁垂眼看着她乌黑的发顶,按住她手不让她再多动作,“我还没换就耍流氓,是不是更喜欢我不穿的样子?”
陈疏音眼球翻白,“我检查一下,你是哪磕到我了,我胯骨疼。”
她大胆又纯然的动作和她话音一致,好似本就如此。
裴郁着手去摸,被她及时拍开,“不准碰。”
“不碰下次我怎么注意?”
“你还想有下次,想屁吃去。”
裴郁笑而不语,而后套上西装外套,一如既往的大V领,挺舍得给人放福利,“得,帅吗?”
陈疏音瞥着那两道突起的胸廓线,不自然地挪开眼,“还行。”
“那就不穿这个。”
其他两套较为保守,是他往日保持的不会出错的风格,这套既有中式的收敛又融合了西方的张扬,把他骨子里潜在的恣意表现得更超然,陈疏音脑子里连他的发型都想好了,话里可惜,“干嘛要因为我的话放弃。”
他把衣服挂回去,推着她进卧室,“不听老婆的话,难道听别人的?”
“累一天了,你还有精神?”
“我——”陈疏音反身,阴影不妨罩下,“唔。”
一吻即离,裴郁舔了下唇角,意犹未尽但把被子扯开盖她身上关上了灯,“晚安。”
黑暗中,他呼吸平稳,似已入梦。陈疏音轻眨眼,往他怀里蹭了蹭试探他鼻息,他分明看起来比她累多了。
*
六月盛典在即,陈疏音报名了主持人的竞选后接连几天都忙于备稿和线下的几场采访,连转轴得饭都来不及吃。
裴郁飞去国外拍了个广告,除了电话里聊聊几句汇报,聊天框干净得像白纸。
盛典开幕前三天,城东沿河排水管堵塞,造成多出下水道溢堵脏污,被爆捞出了大量死水母。
陈疏音一众赶过去进行拍摄和周边访查,这一块目前被《长风辞》剧组包场,要进行为期十几天的补拍,除此外鲜少有居民会来此。
警察把部分水母残骸带回送检,把排查视角转到了剧组身上。
滨城水母大面积爆发一事本就引起了上层高度重视,上报后给其他市区敲了个警铃,不想不沿海的潭竹市会出现大数量的同类型水母。
和水产运输对接后,没有发现异样,只剩下一种可能——有人刻意丢弃。
这类水母没有食用价值,蛰人有毒性,属于外来物种。
近几年有恶意者用此手段带入其他物种大肆催衍,破坏生态不在少数。
警察很快就在和滨城连接后发现了两方水母祸端的相似之处——都有剧组或节目组拍摄。
陈疏音没想到,再见面,她会和裴郁一块被请进局里。
刘依然两眼发空,“疏音,我怎么感觉事态好像很严重的样子,表面说是一个个去沟通交涉,但一直把我们关在这不让走,是非得抓出个替死鬼吗?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跟我们完全没关系啊。谁会没事投水母啊?”
陈疏音给她竖了个嘘声的手势,“清者自清,别怕。”
晚上十一点半,两组人员被一点点遣散出去。
陈疏音隔着审讯室的玻璃,看见唯独坐在会议室长桌对面的裴郁。
喋喋不休的盘问和反复针对一件事的细节推导,足以把一个和此事毫不相干的人逼到火冒三丈,更何况人走了一批又一批,只剩最后一个人孑然面对拷问的人。
他飞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落地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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