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砚步伐顿住，转过身朝戚归洛问道：“我怎么记得你以前不会对我这么客气？”
戚归洛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印象中他已经提起好几次过去的事情，到底是不经意，还是故意为之。
她依然是不愿深究。
“以前是以前，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戚归洛刻意回避这个问题，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语气加重了几分，“既然已经是过去的事情，就没有必要再提了。”
“可是我……”沈崇砚直白地注视着她，呢喃道，“不这样认为。”
她不觉得自己的魅力能大到让沈崇砚对她念念不忘，或许是因为当初断崖式分手，他始终抱着愤懑，想要知道具体的缘由罢了。
他继续：“戚小姐还欠我一个解释。”
戚归洛压根不用想，就知道他说的是分手的理由，明明他早该心知肚明，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提起。
表现出来的还是毫不知情的模样。
遇事不决，她干脆装傻：“什么解释？”
万一沈崇砚说的是其他事情，不就成了她自作多情？
沈崇砚清楚不管是什么问题，但凡是她不愿意说的，怎么也撬不开嘴。
既然他们已经开始合作，接下来有数不清的契机见面，反正来日方长，也不急这一时半会。
他不勉强：“那就赶紧上车吧，不然就变成其他人要等我们了。”
还好他没有揪着这个话题不放，戚归洛瞬间放松了下来。
上车以后，她还是担心沈崇砚会往下追问，索性先一步转移话题：“合作方面你有什么计划？”
他答道：“就按照你那份剧本的雏形走，根据你自己的想法来就好。”
戚归洛点头：“好。”
她还是无可避免想起从前——
两人日益熟络，凭借着灵气和天赋，戚归洛笔下的剧本已经到了无可挑剔的程度。
在秦潇潇的建议下，她和沈崇砚一拍即合，开始尝试着把这些故事拍出来。
每当戚归洛遇到拿捏不准的剧情时，沈崇砚会耐心给出自己的建议，最后还不忘补充道：“这些只是我的想法，你可以作为参考，但是对剧情的最终决定权在于你本人。”
无论私人感情，尤其是遇见过对剧本会提出各种不合理要求的剧组后，确信沈崇砚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回忆就像无尽深渊，轻而易举就让戚归洛沉陷下去。
还好理智仍在，提醒她赶紧抽离。
她朝车窗外看去，趁沈崇砚没有注意，重重呼出一口气：“导演定下来了吗？你和张总有什么计划吗？”
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以编剧的角度看，你的心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这个问题还轮不到我作主。”
戚归洛跳过了“有”或“没有”的选项，给出了这个滴水不漏的答案。
沈崇砚顿时被她惹笑，看来是目前仍然对他带有防备，很难得到真正的答案。
他又问道：“你和林木森怎么认识的？看起来还挺熟悉的。”
戚归洛还挺意外他竟然会这样问，倒也没有不能说道的，应道；“他还在跟组的时候就认识了，后来简单合作过几次，也就熟起来了。”
“原来如此。”
沈崇砚并不认为她和林木森会有更深一层的关系，但是关于她的事情，他都想知道得一清二楚。
聚餐的地点定在片场附近的饭店，两人简单聊了几句便抵达了目的地。
刚走到门口，饭店的迎宾员就朝他们问道：“请问是林木森导演的客人吗？”
沈崇砚颔首：“是的。”
林木森的剧组大多数时间都会选择来这里聚餐，久而久之饭店的员工从上到下也就熟悉了这个流程。
随即引领着他们往包间走。
推开门看见已经坐满了人，就连先前没到片场的其他演员也来了这里，看见他们进来，都是一副乐呵呵的表情。
这个剧组的启动资金本就不多，除了李言，其他的工作人员或演员都怀揣着梦想今日这个行业，却被现实打了当头一棒。
没有足够的资源和背影，也就意味着没有太多选择权，自然对谁都必须笑脸相迎。
戚归洛简单和在场的人打过招呼示意，刚想找个位置坐下，发现两个空着的位置正好连在一起。
林木森正好示意道：“给你们留的位置在这里，请随便坐。”
位置的左边是小荷，右边是林木森，她顾不上和沈崇砚客气，果断选择了左边。
坐下后，她又不露痕迹地往小荷那边靠了靠。
戚归洛满脑子都是要和沈崇砚保持距离，就算被在场其他人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她也可以很轻松进行解释。
小荷压低声音，立马说道：“我发誓座位分配的事情和我无关，是林导演说你和沈总合作过，又是编剧又是投资人，坐在一起还可以说上话。”
“没关系。”
林木森不知道她和沈崇砚的过往，这样的安排其实合情合理，好歹小荷还坐在她的旁边。
所以她还是说服自己接受。
沈崇砚在戚归洛看不见的地方挑了挑眉，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
竟然就这么急着和他撇清关系？
他偏偏不想如她所愿。
沈崇砚动作熟稔地在最后的位置坐下，林木森就将菜单递了过来，说道：“刚才综合大家的意见，点了差不多一半菜，剩下的沈总和归洛看看想吃什么？”
戚归洛连忙道：“我吃什么都可以，剩下的就由沈总决定吧。”
“既然这样，我就看着点了。”
她的抗拒就差直接写在脸上，沈崇砚本来就不可能勉强。
就如从前一样，顺着她的意思去做。
“好。”
戚归洛求之不得。
光是想到会和沈崇砚看同一本菜单，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的情况下，无论做出什么选择，都理应走个过场询问他的意见。
对她而言实在有太大的难度。
沈崇砚始终有在关注着包厢里的动向，抬眸环视了一圈因为他的出现安静下来的饭桌，说道：“大家该怎么来就怎么来，不用在意我。”
既然他这样说，而且想到在片场的时候，他那副正义凛然，尽是维护的态度，让大家就算知道他是剧组的投资商，也或多或少减轻了对他的畏惧。
尤其距离里不少工作人员都是刚从大学毕业，甚至还有在读学生，所以气氛很快又热烈了起来。
显然他们都没什么心眼，就这样叽叽喳喳讨论着片场发生的事情——
“之前就听别的剧组的人说过，李言在他们剧组当大爷，连喝水的温度都有要求。”
“他总是仗着他爸投资人的身份胡来，专挑我们这种小剧组下手，知道大家拿他没有办法……”
“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去霍霍哪个组。”
其他入行稍微久一点的工作人员则是沉稳不少，只是沉默地听着他们讨论这些事情，说到关键的地方才会附和着点点头。
保险起见，林木森还是出声提醒道：“这些事情在这里说完就过了，你们也别带出这个包厢。”
他们异口同声：“知道了——”
随即又继续。
直到声音越来越小，本就意味着讨论到了尾声，恰恰这个时候有人敲响了包间的门，正好止住了包厢里的喧嚣。
是侍应生进来开始上菜。
这间饭店是所有菜一次性上齐，戚归洛不急着起筷，观察起都点了什么菜。
虽然和沈崇砚说的是她吃什么都可以，但是实际上还是想要避开所有不喜欢的食材，否则不小心夹到了，还要为了所谓的体面咽下。
只是当她看见与这类型聚餐有些格格不入的油炸小酥肉时，就知道林木森是真的把各种意见都听了进去。
戚归洛不禁在心里发出感慨，一个包容性这么强的剧组，怎么就运气差了点，会碰见李言这样的人？
她一边发散着思绪，一边注意到后面上的菜式，风格和前面的截然不同。
蜜汁石鸡、葱爆海参和河蟹豆腐，看似都是这边的特色，但是无论口味还是使用的食材，都恰恰相当符合她的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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