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旎比李斯慎想象中的还忙，小到展品的说明牌都要拿给她亲自过目，不知道付总怎么给她搭的团队成员，个顶个儿的没主见，成不了大事儿。
李斯慎一直没逮住机会和郭旎正式讲上一句话，他在这边儿一呆小上午，倒惊动了展馆负责人。
“李公子？”负责人一拍脑门，换了个更正式的称谓，谄笑，“李总，您对我们这里还满意吧。”负责人有幸参加斯女士为小少爷铺路举办的洗尘宴，对李斯慎身份心里明镜儿。
李斯慎心不在焉，不接话，对方也不恼，一个劲儿的赔着笑，“斯女士个展一定能成功圆满举行的，您要不先坐会儿？您真是太负责了，跟了一上午吧，去我办公室休息会儿呢，等一会儿让郭老师团队的人把摄像视频拿过去您看效果是一样的。”
一连好几个会儿呢，会儿呢，听得李斯慎头更大。
负责人见他不吭声，以为是有所不满，试探性又喊了声，“李总？”
李斯慎对上展馆负责人在他面前放大的那张大脸，肌肤表面毛孔粗大且清晰，他一噎，胡乱点头又摇头，“不用麻烦了。”
“怎么能是麻烦呢，您能莅临指导是我们的荣幸啊。”负责人做着“请”的姿态，暗中拨了通电话，“我让人准备了茶歇，您过去休息一会儿吧，晚点我们做东请您吃顿饭，这里偏了些，来日方长嘛。”
李斯慎下眼睑微微浮肿，眼底蒙着层淡淡的青黑，社交距离不容易看出来，负责人也是刚才突然凑近才发现，顺理成章想借口把李斯慎留下。
“快走，快走，旎姐说要请吃饭。”一开始和他搭话讲木箱子的小年轻在他们身边飞快掠过，手里紧捏着手机跑去喊里屋的工作人员，直直从他们面前冲了过去，丝毫没有停留打招呼的意思。
“唉。”展馆负责人欲言又止，见李斯慎凝着眉，不满地说给他听，“现在的小年轻做事真是毛毛躁躁的。”
不一会儿，小年轻并肩和另外一个女生走了出来，两人挽着手有说有笑，脚步放缓，加上李斯慎有意往中间站了站，哪怕是瞎子也能看看到前面有尊佛，不给她们不打招呼的可能性。
“呃……李总好。”小年轻飞快打了招呼，拉着不明所以的同伴加快脚步要离开，想起上午犯的蠢事，好不容易自己开导完自己无人在意，当事人直接出现在眼前，真是人越怕什么就来什么啊。
李斯慎点点头，“吃饭去？”
小年轻颤着声，“对，旎姐说上午先到这儿。”
李斯慎目光与她交汇，眨了下眼，故作疑惑的问，“这附近好像没什么吃的吧？你们两个人去哪里吃？”他这话说的温柔，有几分好领导关心下属的意思。
小年轻感觉自己心跳陡然加速，一抹红晕从耳根蔓延上来，慌乱垂下眼帘，顾不上好友拽着的袖子，想也没想全招了，“旎姐说要带我们出去吃。”
“出去吃啊？”李斯慎摸了摸肚子，“刚好我也饿了，问问郭老师多加双筷子行不行？”
“呃……”
“您饿了？”负责人心里鄙夷小年轻不上道，机会摆在眼前学不会抓牢，果断凑上前，没听懂李斯慎的言外之意，“走走走，李总我请您吃呀，郭老师他们人多，太闹了，您喜静，我知道的。”
“你知道？”李斯慎声音染了几分冷意，斜向负责人。
“我应该知道吧？”负责人虚笑，摸了摸后脑勺，底气不足，僵硬的笑了下，悬在半空的手尴尬落下。
“就差你俩了，磨叽什么呢。”
吃饭的地方离这儿不远不近，开车过去得十多分钟，Clara清点完人发现少了两个，没人想在领导面前留下坏印象，意外有一次就够了，于是急忙跑进来寻人。
Clara瞥见负责人和李斯慎打了声招呼，递给小年轻个压迫感十足的眼神，两人顿时噤了声，像个鹌鹑一样跟在Clara身后，头不敢抬，话不敢说。
李斯慎顿然，两人是指望不上了，他喊住Clara，开门见山，“郭老师请团队吃饭不带我不好吧。”
Clara投出不解的表情，又看了眼视线乱飘坚决不和她对上的负责人，无声用眼神询问李斯慎，他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好歹也在郭老师手下待过，是团队里面的人。”他理直气壮，拿出的理由难以拒绝。
不提还好，一提，Clara觉得自己好日子是快到头了，抽空得去寺庙拜拜去去晦气。
她没权决定李斯慎的去留，不过没有领导喜欢惹麻烦的下属，尤其是把麻烦带到面前的。
郭旎是临时决定要请他们吃饭的，常理来说，她应该在这之前就有所表示，展示展示亲和力，表达下对下属的重视。
时间也不应该是中午，太仓促。唯一有一点好处，下午要上班。
酒桌文化盛行，郭旎约莫数了下团队里的人，女孩子居多，一旦敬起酒来没完没了，她能叫停一轮儿，不代表能扼杀，又怕人家觉得她不给面子，平白生出隔阂，不喝最好。
有借口了，一切水到渠成。
郭旎让Clara订了两个包厢，一大一小，主要以粤菜为主，也有一些新京菜和其他风味的菜品，中规中矩，挑不出大毛病。
Clara把李斯慎带到郭旎面前，迟迟想不出该如何开口，郭旎正低头忙着回一封邮件，抬眼间她不意外的对上李斯慎那张脸，略微轻点下颌，“人齐了出发吧。”
郭旎表现的太平静，像早有预料一般。
车内过分的安静，三个人各怀鬼胎，Clara对李斯慎的迷惑行为看不透，暗自给他打上了大少爷难伺候的标签，李斯慎绞尽脑汁想支走前面碍事的某个家伙，夺过方向盘。
郭旎最心平气和，闭目养神，叫人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到了餐厅，Clara下车先在前台报了包厢号，服务员引着一行人往包厢走。
餐厅严格遵循传统的中式对称法则，映入眼帘的雕花屏风，散发着木质独有的清香，地面上铺着中式方砖。
郭旎有意放缓脚步走在最后，李斯慎快步上前，想跟她说几句话，不等他开口，郭旎突然包厢门口站定，往里扫了下，是个大包。
她随手抓了个服务员询问定的另一间小包在哪儿，服务员给她指了位置，还要再往里走，郭旎转头看向李斯慎，“你先过去点菜吧。”
说到底他身份特殊，上不来主桌儿。
“哦。”李斯慎接受态度良好，双手插兜跟在服务员身后继续往里走。
包厢内，大家默契将主位空留出来，郭旎一进屋，原本坐着的众人连忙起身，问候声此起彼伏，郭旎摆手，示意他们坐下。
Clara将服务员递过的菜单递到郭旎面前，意思是让她点菜，郭旎笑着问了句，“大家有忌口吗？”她问与不问结果是一样的，一昧是没有。
郭旎选了菜单上推荐的几个招牌，葱烧海参，酥肉锅，脆皮乳猪，港式叉烧……
“来扎橙汁吧，下午得上班，就不喝酒了。”郭旎合上菜单，一锤定音，递给坐在下位的设计师，“你们再看看添点儿什么，我点的少，不够吃。”
身份有别，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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