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旎心里有事儿,没留心宗嘉誉不对劲儿的模样。
他后半程算安分,没有再语出惊人,应郭旎要求,本本分分将车停在她家小区大门外。
宗嘉誉探出脑袋打量小区,一整个期待住问,“什么时候请我上去坐坐?”
郭旎说,“没时候。”她转身将身影融入夜色中。
宗嘉誉不恼,一副傻了吧唧的模样,冬月零下的夜,从车窗伸出大半个单穿一件衬衫的身子,扯着嗓子大声道,“早晚有机会。”
郭旎脚步未停,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她这时候还想不到,有朝一日,宗嘉誉的一番话会一语成谶。
郭旎打开门,客厅亮着灯,郭夫人正端坐在沙发上静静等着她。
郭旎默不作声,机械化完成一系列该有的迎客事宜,换完鞋,洗手,给郭夫人倒了杯温水。
郭夫人倒没表现出嫌弃,但也没接,环视一圈屋子,开口问,“你这房子是哪年买的了?”
郭旎回答她,“是老小区,但是才买了没几年。”
“哦。”郭夫人放心道,“我就说嘛,这套楼盘刚开的时候,你凑不出那么多钱。”
“嗯。”
其实这套房子是当年某太太为讨好郭夫人特意送她的,一来郭夫人瞧不上眼,二来不方便挂在自己名下,几经转折,在郭旎十六岁生日时,郭夫人煞有介事的当做生日礼物转手送给了她。
二代圈子父母送套房子不是稀奇事儿,不一样在年龄。房子车子一般都是十八岁才正式送出手的,图个成人象征。
那时候年纪小,哪里参悟到背后因果,郭旎沾沾自喜一段时间,自以为是郭夫人对她还是有心的,不然怎会记得她生日。
十多年过去,郭夫人早抛之脑后,忘了这茬。
“我这段时间和林太谈了下聘礼和嫁妆。”郭夫人自顾自说道,“林太很满意你这个儿媳妇,说我教女有方。”
郭旎没说话。
“她们也都说我教出来了个好女儿。”郭夫人低头伸手欣赏刚才在拍卖会上自己拍下的紫翡戒指,犀利的目光猝不及防落在郭旎身上,反问道,“你觉得呢?”
郭旎心里知道,郭夫人撞见电梯一幕,肯定那么不会轻易放过她,善罢甘休了。
只是没想到这场质问会来的这么快。
老话常说,在父母面前不论孩子多大始终是孩子,这么多年过去,郭旎面对郭夫人随口扯出的问题,她依旧找不到合适的答案,哑口无言,下意识想逃避。
“觉得难回答了是吧?”郭夫人嘲弄道,“做事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身价,郭旎。”
“林家高看你一眼,并不代表他们会算不出你是什么命,你知道没人会喜欢一煞星。”
郭夫人怀孕期间,如她所愿,丈夫的心的确在被一点点挽回,一向不给她好脸色的郭老太也让了几分薄面给她。一时间郭夫人成了郭家的保护级别人物,她享受其中,乐此不疲。
那时候,郭夫人手头还有些工作尚在,因为身体原因,她听从医生建议认真在家养胎,她太把这个孩子视为救命稻草。
身体稳定下来后,她的负责人劝过她几次,隐晦告诉她,即使结婚以后,并不是意味着完全就要隐居幕后。台前工作不行,还有台后,只要郭夫人想,领导碍于郭家,会卖一个面子给她,不是多难的事情。
电视台工作体面,是不少权贵一派首选,经纪人琢磨手头的人脉,疏通疏通关系,把郭夫人塞进去有难度,不过背后有郭家加持,问题应当不大。
郭夫人笑个不停,手指点着经纪人,“我都要享清福了,你还让我去工作啊。”
郭夫人貌美,脑子实在也不多。
或者说富贵的诱惑太大。
负责人难言看着她,想劝,也知道她不会听,听不进去。
让她慎重考虑。
郭夫人爱她的事业吗?最开始,答案无疑是肯定。
什么时候变了呢,绝不是一朝一夕。
这个未出生的孩子承载着她对未来美好生活的一切期愿,在郭夫人眼中,她自我感动,她是位伟大的母亲。为了孩子,她放弃了自己的引以为傲的事业,她认真经营的家庭正在起死回生,是上天对她的恩赐。
恩赐也是劫。
郭旎刚出生不久后,郭先生斥巨资,又几经周折,亲自请来一位深居在偏僻山村的老先生。
老先生浑身透着股故弄玄虚的劲儿,手中转着那串破卦珠,嘴里振振有词,当他目光落在襁褓中婴儿的脸上时,原本松弛的眼皮猛然抬起,面带着惊恐笃定之色,声音发颤,“先生……可否近一步说话呢。”
郭先生不疑有他,老先生是出了名的大师,神算子,通天事。
他身边不少生意伙伴都找老先生算过,指点过一二。
“姑娘额头过高,发际线靠近头顶,太阳穴深陷,鼻头嘴尖较为尖锐。”老先生别有深意看了郭先生一眼。
郭先生听得一头雾水,摸不透老先生话中的意思,“大师此言……”
老先生叹了口气,重重摇了摇头,不愿过多参透天意。
一颗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后果可想而知。
郭先生前后又找来不少大师,最终得出结论,“五行失衡,比肩劫财过旺,克上财星,财为父星。”
若不是郭夫人拦着,郭旎怕是也见不到今天的太阳。
郭先生虽然没对所有人说实情,但是郭旎不受喜的消息还是传遍了半个圈子,郭先生在外图脸面,有人问起含糊往性别上面提一提,一带而过。
郭先生自身条件不错,有了郭夫人上位的先例,贴上来的男男女女不少。
郭夫人接受不了前后带来的巨大反差,内加体内激素水平急剧变化,情绪波动厉害。
她执拗的把一切苦难过错归结到郭旎身上,是她害得自己失去了事业,她将郭旎视为耻辱。
郭夫人深深看了郭旎一眼,“我今天晚上遇见政南了,我向他打听你们后来见没见过面。”
郭旎迟疑一下。
郭夫人讥笑,“他和我说,你们没留联系方式。”多可笑,郭夫人赤裸裸的目光停在她身上。
这绝不像林政南会说出来的话,他善解人意,彬彬有礼,是最合适的丈夫人选。
“小旎,妈妈等一个机会太久太久了,你是我的女儿,你该帮帮我的对吗?妈妈能怎么办啊,妈妈只有你了。”郭夫人双手掩面哽咽。
她示弱,她妥协。
郭夫人眼周早已有了岁月的痕迹,尽管她每年在各大奢牌化妆品上下血本,到头来又能抗衡住几分。
郭旎抿唇没有表态。
“我问过林太,过年你跟着政南回家一起见见他家长辈吧,听说他还有位弟弟,林太没多讲,应该是好相处的。”郭夫人起身将一张纸条放下在桌角,是一串私人电话号码。
郭旎把郭夫人送出门后,指尖轻触那张纸条,犹豫再三还是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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