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旎动作一顿,她有一瞬想转身告诉他,他们分手了,这种不重要的承诺就忘了吧,反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以后绝对会遇见比她更好的人,不要总是执着于在她身上。
在她身上他得不到他想要的。
偏偏,偏偏,她感觉自己整个人的心脏犹如被一双的无形的大掌攥住,脑海中的另一个声音又在告诉她,郭旎你做人不能太狠心,这是当初是你答应人家却没兑现的承诺,你对他太残忍了,你不是最讨厌不兑现承诺的人吗?
你不要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一类人!
李斯慎站在原地,眼神不肯多眨一下,执拗的等着她的答案。
“姐姐,不会很麻烦的。”他轻声道。
李斯慎是郭旎过往男友中处的时间最长的一位,时间跨度长达两年半。
以至于他拥有了很多旁人没有的东西,姑且可以称之为‘特权’。
郭旎把他捡回家时,刚好处于她和第三任男友分手没出一个月的尴尬期,李斯慎意外出现在她家楼下,一身白色连帽卫衣整个人蜷缩成一小团蹲在角落里,水洼里溅起来的水花打湿他白色的裤脚,看上去好可怜。这是他留给郭旎的第一印象。
她其实说不清是觉得他可怜,还是骨子里的施虐因子作祟。
郭旎头次如此疯狂的想要看一个男人哭,她自己的直觉一向很准。她有预感,眼前这个男人哭起来一定会很漂亮,带感。这个想法从她脑海中冒出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快疯了,兴奋阈值达到前所未有的巅峰。
她住的地方离学校不远,整体治安环境相比整个城市还算不错,只是保不齐也难免会有意外发生,郭旎挣脱开同行友人想要拉她走开的束缚,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上前掰过他的脸蛋,轻佻的拍了拍。
活生生一副流氓的做派,同行好友拉不下脸,不想跟她一起在外面调戏男人,在旁频频催促,一昧拉她赶紧离开。
郭旎觉得自己挺不是东西,在异国街头遇见同血脉的同胞,她的想法不是帮忙,竟然是那么变态。
长的不错。
往往这种最容易出事儿。
她自诩是出于人道主义,在好友骂骂咧咧的帮助下,将李斯慎捡了回去。
“郭旎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好友一脸无语的看着她,将人摔在沙发上,指着浑身脏兮兮的男人,“怎么现在什么人儿都敢往家里捡,你知道他什么身份?是好人还是坏人?你真不怕自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郭旎笑嘻嘻的贫,来了几分兴致,一边说一边和她比划着,“你放心,明天呐,一定是个大晴天。”
“他一定会感谢我这个好心人的。”郭旎眨眨眼睛,生怕好友不信,摊开双手无奈道,“你知道,我又不能对他做什么。”
鬼知道。
好友一时头更大,出门前用眼神警告她,不要做出出格的事情,“我可不想明天看见你出现在报纸头条上。”
“不会不会。”郭旎把不放心的好友推出门,转头看向倒在沙发上的小美男。
她的生活,需要激情。
郭旎从不是什么绝对意义上的善人和乖乖女,明面上背地里,郭夫人知道不知道,同意不同意的事儿反正她都没少做。
郭旎承认,自己年轻的时候,想法挺疯的,艺术领域内绝大多数的重要职位都被男性占据,往往对女性的专业能力和领导地位存在偏见。大概是常年在导师的言语与精神的压迫下,却少释放空间。直到毕业后,她拿到了真正成绩,拥有了立足资本,这种状态才堪堪好了很多。
他们俩谁也没去追究,是一场怎么样的相遇。
意乱情迷的,猝不及防的,还是……处心积虑的?
李斯慎的生日在五月末,正值春季拍卖会期间,郭旎在校毕业后由导师的介绍下,为一位来自当地的高净值客户于拍卖会上寻找合适拍品,那段时间她马不停蹄的和同拍卖行沟通协调,争取较好的竞拍条件,还要陪同客户拍卖在现场给出专业意见。
她劳碌的分不清黑白昼夜,忘了他生日,这事儿郭旎问心有愧。
郭旎是一个十分看重承诺的人,何况是李斯慎这样,极其符合她完美情人标准的,适当范围内,是可以哄着来的。她对喜欢的人总是很大度。
她不喜欢过纪念日,为了照顾李斯慎的情绪,他的生日,是他们一年中为数不多会庆祝的时刻。
李斯慎很体贴,知道她刚毕业工作时间忙,或者说那段时间他也很忙,从不会主动来打扰她。他们对彼此的事业一无所知,却又在某些事情上过分的合拍。
梁真曾锐评过他们之间的相处状态,长此以往下去,是要出大问题的。
郭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满不在意的在画纸上落下一笔,“哪有你说的那么多问题,放心一般都不会出问题。”没等到发现问题就会分手,梁真的担忧属实不需要。
灵感这种东西,她要承认,李斯慎是她的缪斯。
李斯慎生日当天,她陪客户用低价拍下一副收藏指数极高的古典主义绘画,对方给予了她不少报酬,也让她在圈内一战成名,算是一个名利双收的愉悦夜晚。
如果没有错过他生日的话,这天本应该是她从业以来,不,或者说是成长以来最幸福的一天。
当她结束应酬赶回家,发现早已错过他生日。
郭旎看着靠在客厅沙发上昏昏欲睡的李斯慎,灯光勾勒出他疲惫的轮廓,餐厅还留存着他亲手准备的晚餐,她头次在他面前也有了无措。
李斯慎眼睑动了动,意识渐渐从沉睡中抽离,眼里还残留着未散尽的睡意,迟钝半拍看向她,“姐姐,你回来了。”他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鼻音,仿佛是个平常的夜晚,等待她归家的伴侣,郭旎感觉心中划过一抹前所未有过的感觉,很快被她扯碎。
爱这个字太珍贵,爱情更是精神上的奢侈品,会属于很多人,这个很多人里,没有她。
“对不起。”她干巴巴的解释,“今天的事情很重要,不是故意忘记了你的生日。”
她在外一向侃侃而谈,名利场上处理起来意外事故总是颇为完美,所有人都说她这样的人天生就应该游走于名利顶端,现如今这番解释,连她自己都觉得是虚假的苍白。她有一万种借口可以哄他,这刻在他面前,她却说不出口。
李斯慎平静的看着她,一如往日温和体贴,并没有郭旎想象中的无理取闹或是指责,正是这样,她才愈觉内疚。他将她一把摁在餐椅上坐下,脸上带着让人安心的笑,“姐姐你这么晚回来,还没吃饭吧。”李斯慎掀开盖子,起身把凉掉的菜重新热好,放在盘子里,“这些都是我今天做的,快尝尝。”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目光里满是期待。
郭旎讨厌一切承诺和诺言,过于缥缈的东西,往往是最留不住的。
说到却无法做到,更伤人。
她从没给谁承诺过什么,唯独这次却心软,许给他一个可以弥补的愿望。
犯了大忌。
可当她看着李斯慎发自内心的笑容时,她又觉得这个补偿对他来讲很合适。
他明亮的眼里如同夜空闪烁的星星,小心翼翼问她,“这个愿望可不可以留着以后再用。”
郭旎不认为他能要出来什么东西,毕竟那时候他眼里很纯粹,给她留下的印象,除了很乖,很听话,温顺,几乎不见他骨子里的反判。
他好像生来就没脾气?郭旎轻轻摇头。
现在郭旎觉得是她当初涉世太浅,看不透人心,错的离谱。
这事儿怨不到李斯慎头上,先入为主做出主观判断的人是她,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曾经做过的选择负责,自然要担负其中的后果,她为自己的眼拙和看错人的事实买单。
她在心里默默权衡利弊,眼下满足李斯慎的‘愿望’似乎是最合适不过的解决方法。
李斯慎不是不知进退,不讲道理的人,她让他得偿所愿,李斯慎和她这段荒唐关系彻底画上句号,他不会再做出令她提心吊胆的事,定时炸弹彻底拆除。
这些年渐渐和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的郭旎能清楚感受到,他现下说这番话多少是带着诚意和真心。
在工作上尽可能避免情感纠葛,这是她的一贯作风,虽说不至于会为情所困影响判断,但她还是一向坚持将情感和工作分开来看,前者是生活中的点缀,后者是她生活的全部,她从未有过失手。
一想到李斯慎的身份她还是止不住格外头疼。如果斯女士的合作毁在她手中,不仅面临的是多方面难以担负责任,也将会让她引以为傲的事业造成全方面的打击。多年来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声望,名誉,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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