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竹本以为,自己这条腿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经过那怪异的妖医治疗后,竟真有轻快之感。
按那妖医话说,过不了多久,余毒排清,他便可以恢复如初。漫天医师皆是无法,没想到,能治好他的方法竟然在这里。
一时间,修竹开心不已,他转头问着花川:“你如何得知我们在这里遇难?”
花川坐在他床边削着苹果:“自然是芃地的山告诉我的。”
自从花川给了石山传音物之后,有事没事石山就会告诉他各种各样新奇的事,有时候是有两只鸟来了,有时候是它养的花川开了,这次便是他说看到了两个人在打架。
那时花川还在同青禾武神聊着,本没当回事不想管的,可石山又补充了一句:有一个瘸腿的也上来打架了。
那时花川便有一种直觉,想着可能是修竹,便来看看。
*
九渊与刹罗一起在南海之中探寻无极渊时,有一处极强暗流,卷起不小风浪,彼时他们二人沿着那处暗流向上游去,九渊记住了一个方位。
九渊此次回天上摸索,发觉那个方位在衍界,一重、二重皆没什么东西,到了三重,便真如她预想那样是天水。
同样的位置,再向上走去,是每一重的天水。再向上,便是九重。
九渊忽然有些不敢踏上去,也有些不想面对这个答案了。
她叹了口气,鼓足勇气向上去,也发觉了这个绝望的事实。天水之上的尽头,是明王殿——父帝的寝宫。
既然来都来了,不如直接进去看看。九渊掐诀隐匿了身形,正准备潜进去一探究竟,在被那群神侍发现之前,率先叫一人给拉走了。
玄机先生带着九渊匆匆回了崇文殿。
九渊愤懑甩袖:“为何拦我?”
玄机毫不客气说道:“你隐匿术法不精,连我都看得出。况且,寝宫门前有结界屏障,以你来说,难不成还想被关回至幽天牢之中?”
“那你又为何会出现在那里,你不信我?”
玄机拍了拍主座,示意九渊落座,为她倒茶:“正因为相信你,也相信你会做出傻事。既然你来了,我便把我知道的,万年前的始末都告诉你。”
天妖大战的起始,便是因为妖人屠杀了天界琼生岛子民,那座岛上的仙神们都是桃源神,不问世事,不参与争斗,可即便是如此,他们依旧对他们动了手。
天界咽不下这口气,怒气冲冲抓凶手时,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人——便是当时的妖王。天妖两界本亲密无间,因此产生嫌隙,老天帝下令封锁现场,本着绝不无端冤枉人的原则,决定查清事情真相。
也是那时,有些激进天界人士,去屠杀了妖族旧部。
妖界自觉平白无故蒙冤,又遭天界欺侮,妖王势必要讨个说法。老天帝那边也查明琼生岛上,处处皆是妖气残留痕迹,于是一怒之下下了追杀令,战争自此打开。
“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青禾大败妖王,战争自此结束,青云继位帝位,重振天界。”
九渊皱眉:“为何要重翻这个旧事?”
“因为不公。”
“战争爆发前夕,老天帝忽然暴毙,大弟子神武继位,拥军坐镇。青禾武神伤心至极,偏听一面之词,认定老天帝是妖王所害,而后,又亲眼见着神武被妖姬千叶刺杀。”
“我是目族,目族窥天之人常有,可窥天便无法窥见全貌。若天资极高的目族,除了窥天,更能通晓过去,只是这样的人千万年也不见得会出一个。”
“而我兄长,正是那个人。”
“我的兄长是什么样的人呢,单纯,天真,是目族最没有天资,最愚笨的一个。成日只知道穿着一身红衣,奔赴各个宴会,撒上一把豆子,高喊着‘神礼降福。’这是天界古老的习俗了,大家都不喜欢,可他却听着先辈的话,非要沿袭下来。大家都不喜欢,我是喜欢的,每次都希望兄长能多撒些豆子给我,多多赠与我福气。”
“我也是没天资的目族,没天资的目族注定是不幸的,是族内人人瞧不起的废物,只有兄长,把我当个小孩般疼爱,在我难过时会出现在我身边。”
“纷争是那日开始,我兄长说他看见了,看到了神武是被青云所杀,如此荒诞的话语自是没有人信,他们都说我兄长是疯了。”
“天妖大战之时,我尚年幼,不知战争为何,却也故作高深姿态,理解青云的良苦用心,为了天界的胜利,灼族的灭亡的不可避免。可这等事情真落到我身上时,我见兄长与青云帝对峙,见他血溅大堂,见目族所有人无一人为他发声,只说他是失心疯。我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
“自那以后,目族归顺于青云所用,我厌倦他们的所为,所以隐下了目族身份,混迹于天界,当一个文史官。”
玄机先生说到这,从衣袋里扬出一把豆子,望着落下的豆子发呆。
“我兄长是疯的,还是天资过人的天才,这点只有青云知道。我只是,不想让他死的这么不明不白,我要为他的冤屈昭雪,我要让所有天界晦暗处的不见光的东西,统统暴晒于阳光下。”
只是为此而已。
*
“能叫自己亲儿子伤成这样,你丢不丢人。”
瞧见父帝醒了,修竹没好气地把汤药往他面前一推,伏御不做声,接过汤药饮尽,而后意味深长道:“天要变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荧蓝色的石头,塞在修竹手心。修竹接过后,伏御帝漫不经心拿起一旁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指尖。
这正是在日月乡之时,伏狰费尽心机抢走的那个。修竹不理解他这又是何意,愤恨地望着父帝。
伏御帝平静说道:“有什么大业,需要用别人性命去成全。”
这句话,正是以前修竹说给他的。
修竹和他另外两个孩子不同,他并非纯正长龙氏血脉,因此本事较他两个兄长差远了,心性也全无长龙氏半分残忍冷漠。
他很像挽词。
挽词死后,伏御常常怀疑自己做错了,修竹只会哭哭啼啼的,这样,以后怎样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和事?伏御便开始对他严厉,对他施以最恶毒的话语,期盼他能够快些,再快些的成长起来。
直到那个小兔子的出现,伏御意识到,修竹还没来得及成长,便有软肋了。
彼时,他刚寻到这方千灵石的踪迹。
“务必拿回来,将他们日月乡之人杀尽也要拿回来。”他是这样说的,可他也知道,修竹做不到的。
毕竟,有什么大业,需要用别人性命去成全?
瞧见父帝闭目阖眼休憩,不想再多说一个字。修竹犹疑抬手,催动掌心千灵石。
*
“你说的这些与我何干?或者说,你想让我做什么?”
玄机先生掏出地图:“希望殿下替我跑一下,去趟鬼蜮,在那里,你会找到你疑惑的答案。”
九渊:“我没有疑惑的。”
玄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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