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诏狱受罚时,半梦半醒间,恍惚看到苏绾摇曳向他走来。
「瑞雪兆丰年,上元佳节至。
紫禁之巅,银粟纷飞,华灯初上,映雪如昼。
一队宫娥手提琉璃灯,莲步轻挪,袅娜娉婷,走在宫廷夹道。
正碰见凤眸清冽的男人,身著黑色貂裘外氅,英姿飒爽,应邀入宫赴上元筵宴。
宫娥纷纷低身纳福:“奴婢叩拜王爷。”
男人敏锐的目光,一一扫过队伍,骤然落在队末的小宫女身上。她身穿酒红色斗篷,帽遮下灵眸流转,唇红齿白,在一众相貌平平的宫女堆里,显得尤为出类拔萃。
哦,这一次装扮宫女。
男人看破不说破,微微颔首,向外挪了挪身子。
任由她弓着婀娜腰身,像只优雅的玉猫,从他的眼皮子底下轻盈走过,留下一缕淡淡的馨香。雪地上留下浅浅足迹,宛若梅花点点。
男人凤眸沉了沉,饶有兴趣地悄然尾随。
宫娥行至冷宫入口,苏绾停住脚步,向她们摆手,示意其离开。
她独自一人咯吱咯吱踩着积雪,向深宫艰难行进。娇小的身影,藏在酒红色斗篷,显得楚楚可怜。
好几次,时枫都想紧着上前一步,掐着她的腰肢,将小东西抱离积雪的束缚。
男人咬了咬牙,强忍着冲动,目光炯炯盯着前方行路的玉兔。
冷宫栈道伫立一方身影,穿着孔雀翎的斗篷,提着一盏灯,冷冷清清。
苏绾打眼望见人影,兴奋地加快脚步,边跑边摇手呐喊:“秦欢!”
她两步趸至秦欢跟前,翘脚问道:“你等了多久?”
秦欢抬手掸去她斗篷上的落雪,温声道:“没有很久,你一路行来,冻坏了吧。”
苏绾摇摇头,星眸绽放光彩,“不冷,冻坏了也不怕,秦大夫会治好我的。”
秦欢刮了下她的小鼻梁,“天寒地冻,偏要跑到我这里来。不乖。”
苏绾依偎进秦欢的怀抱,娇声道:“人家思念你嘛~”
一双妙人融为一体。
时枫躲在枯树后面,眼睁睁地看着二人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心里止不住地泛酸。
他本来也可以这般甜蜜拥她入怀。
奈何造化弄人。
他遍寻宫廷内外,终于找到配得上她的如意郎君,并亲手将秦欢推到她的身边,就为了给她找一个能够依靠的臂膀。
呵呵。
时枫苦笑一声。
作茧自缚。
长夜漫漫,白雪皑皑。」
时枫自梦中醒来,先是狠狠啐了一口,梦里的自己怎么那般懦弱无能,竟然亲手将她送给别人,不叫个男人。
待得时枫出了诏狱,跟随大部队南下之后,某日他收到前方小分队传来的消息,信中特意提到“秦欢”的名字,讲秦欢与苏绾联手害死百户长。
那一刻,时枫只觉得全身血液倒流,汗毛根根竖立。梦里的人物角色,居然在现实生活中出现了,而且还与苏绾有着密切的联系。
二百里纵马奔驰的路上,他开始梳理他所做的那些关于苏绾的梦境,渐渐地发现了一串串线索。
梦境似乎按照一定的时间与事件发展顺序,娓娓讲述他与苏绾的爱恨情仇。目前已进行到,她与别人缠绵悱恻,他却束手无力的阶段。
也许发生在上一世,又或者另一个时空。以他的认知和能力,暂时无法理解。但他直觉上认为,梦境绝不是空穴来风,也并非虚构臆造,一定有它存在的意义。也许那个世界的“他”,想要通过梦境,传递重要的信息和线索给他。
等到时枫亲眼见到秦欢以后,他更加断定梦境的真实性——因为眼前的秦欢,与梦里的秦欢,长得一模一样。
既然如此,他绝不可能重蹈覆辙,再次将苏绾拱手让人,因而他才顶着巨大风险,硬要把苏绾绑在身边不可。
她离开他,哪怕一秒钟,他也不能安心。
时枫出了房间,吩咐驿丞拿来火牌——军事情报专用戡合。又取出金质符牌,此乃京营兵权的象征。
他备好笔墨,书就一封密函,将火牌、符牌、密函一并交给驿丞,让他发往京营,钦点大理寺卿邵云礼接收。
他须做两手准备:
其一,他将京营兵权交由邵云礼手中,请他代为掌管。凡军中之事,非经邵云礼许可,任何人不得擅自调兵遣将,纵是天子亦不得逾越。这是他爹时谦与龙椅上的那位,以血与火铸就的铁券丹书,活着的人不得违背。
其二,让邵云礼深入虎穴,探查秦欢的真面目。据秦欢所言,他与温如初为敌,旨在捍卫家族荣光,这一说法难以自证,其间必有隐情。
倘若他不幸遭遇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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