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加在一起要买的东西不少，一晃将近两小时过去了。
大家一起逛超市效率太低，沈略心里有些不耐烦。
几个人拎着大包小包到了地下停车场，沈略自然地掏出车钥匙，把购物袋放到后备箱里，千笑主动问简言之他们：“拿这么多东西不方便吧，要不要送你们一程？”
江程自然说好。
简言之也点头，但目光始终跟随着沈略的脚步，看着他坐上了驾驶座，千笑上车时，沈略自然地俯身将副驾座椅上那包花花绿绿的糖果收进储物盒，然后系好安全带，动作熟稔得很。
他们真的才仅仅认识了几个月吗？
为什么沈略面对聂千笑时，是如此不设防。
同事这么多年，沈略从未和谁能够相处得如此没有距离感……哪怕是做了这么久搭档，明里暗里地示好，也始终是她一再靠近，他一再退后。
简言之沉默地盯着窗外，试图获得这道题的解法。
这一路江程都想活跃气氛，无奈除了他，大家都兴致不高，车厢内越发沉默起来，只剩下音响里节奏平平的慢歌。
好在路程不长，不然他快憋死了。
沈略拐了个弯先把江程和简言之送达，随后才开回自己家那栋楼。
把车停稳，沈略正想叫千笑，却意外发现副驾的人头靠在车窗玻璃上睡着了。
大概是早起爬山太累了，千笑睡得很熟，安安静静的，沈略盯着她的睡颜，不自觉渗出笑意。
音响里正在播放一首缱绻的情歌。
「爱无非看谁成茧，
和你对弈输赢都回不去……」
高潮的歌词一出来，沈略觉得熟悉，像是他二十岁左右时网络上流行过的古风歌，没想到聂千笑还挺怀旧的。
沈略轻手轻脚解开安全带，抬手把车载音响关掉，密闭的空间内，一瞬间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午后的阳光照进来，初春的天气并不算热，但却有些过于刺眼了，沈略又把千笑面前的遮阳板翻下来，遮住刚好照在她脸上的光线。
一切妥当后，沈略抱着手臂发呆，片刻后，竟然也在和煦的春光中睡着了。
千笑醒来时，被近在咫尺的沈略吓了一跳。
像她少女时代做过的梦一样。
似乎是千笑的动作发出了细碎声响，沈略也悠悠转醒，眯着眼睛问：“嗯？这么快就醒了。”
千笑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午餐喝了点酒，到了下午就忍不住犯困。”
沈略笑了笑：“走吧，希望我们的虾还活着。”
上楼的时候，沈略左右手分别提着一个大购物袋，千笑想帮忙，被拒绝了。千笑只能在心里默默想着菜谱，问沈略：“我买了藕和土豆，做干锅香辣虾怎么样？”
沈略对于虾的一切做法都接受良好，点点头说：“活虾处理起来麻烦，时间不早了，我和你一起做吧。”
想想也是，千笑下午睡着耽误了时间，此时干脆直接跟沈略一道去了他家。
进了门，沈略拎着装虾的袋子放到水槽里，又从购物袋里掏出配菜，忽然问：“今天不用拍视频？”
千笑想了想：“可以拍。”
于是回自己家一趟，拿了相机跟支架。
千笑刚把虾从袋子里倒出来，就有几只蹦了出去，沈略在一边，眼疾手快地把他们几个试图越狱的抓回来，问千笑：“怎么处理？”
千笑开玩笑说：“先行收监，秋后问斩？”
沈略失笑。
千笑给沈略示范如何挑虾线，剪虾头，沈略认真地看了一遍，自己上手处理起来也一丝不苟。
很快处理完一盆虾，腌制的功夫把配菜土豆和藕切成片，再切上些香菜段，干辣椒。
滚油下锅，把土豆藕片和虾炸制酥脆。随后用虾头煸炒出虾油，再加辣椒豆瓣酱，放入处理过的食材，调味上色，出锅撒上白芝麻，就做完了。
沈略在一旁观看，啧啧赞叹。
本来中午就没吃多少，此刻再闻见这个味道，食指大动。
色泽浓郁，麻辣辛香，虾皮炸得脆脆的，外酥里嫩，沈略添了两次饭，等这顿吃完，他面前堆了不少虾壳。
吃饱了饭，心情也好，在外奔波一天的劳累也减轻不少。
沈略去购物袋里翻找出那副塑胶手套，开开心心去刷碗了。千笑把买来剩下的食材归置到冰箱里，再拿出一盒葡萄，到沈略旁边的另一个水槽旁去洗。
她一颗颗揪着葡萄，放到一个玻璃碗里，这个品种叫茉莉香，个头不大，瞧着其貌不扬的，洗过之后随手丢一颗到嘴里尝尝，意外的甜，还透着一股茉莉花的馥郁芬芳。
“好吃。”千笑下意识递过一颗给旁边正在洗碗的沈略，却没留意这是多么小的一颗葡萄。
唇瓣感受到指尖冰凉的触感，超越反射弧的速度，沈略电光火石间又想起今天在车上千笑喂他吃巧克力那一幕，感到唇齿间一阵酥麻。
千笑的眼睛亮晶晶的，成为这个房间里吊灯以外的第二个光源。
“好吃吗？”
“很甜。”
千笑开开心心抱着洗好的葡萄出去了，留下一句：“等会儿出来吃。”
沈略手上动作却停住了，一抿唇，舌尖还能尝到葡萄清甜的汁液，和凉丝丝的余温。
这股茉莉味，若有似无，像上次那盒杏仁酥，一时分不清这香气究竟是从谁身上传出来的。
-
沈略动作很快，洗完碗回到客厅，就看到千笑坐在茶几前那个蒲团上，正在摆弄着相机，见他出来搁下相机，去拿背包：“洗完啦？那我先走啦。”
沈略喉咙一紧，脱口而出：“你不是要我教你玩游戏？”
说完才意识到，时间有点晚了，而且今天已经很累了，但嘴上还是说了句：“玩吗？”
千笑笑眯眯地把手上东西一松，包包滑落到地上，捡过手机：“玩啊。”
于是乎两人都坐在沙发上，千笑像模像样地注册登录，进去一看发现沈略等级还挺高。两人已经是微信好友了，她一上线就收到了沈略的邀请。
两局打下来，千笑大概已经明白了，射击类游戏，有点像小时候男生喜欢玩的CF。大逃杀机制，现在综艺节目似乎也有所运用。
沈略也挺惊讶，千笑进步飞速，从一开始不懂得怎么射击、开车，才不到一小时，已经可以自己单独打死人了，虽然只是电脑人。
夜色渐浓，桌上的葡萄不知何时也被两人吃尽了，一局终了，千笑放下手机说：“稍等，我想用下洗手间。”
沈略点点头，随手退出游戏界面，把手机竖过来摆弄了两下。
等千笑回来，沈略问她：“微博密码忘记了怎么办？”
“可以找回密码，还有过去的手机号或者绑定的邮箱吗？”
“我找找。”
沈略点开桌面上刚下载完的微博图标，输入熟悉的账号，找回密码，再登陆。
私信不少。
从最初的满满当当，到近今年的寥寥。
粉丝大概也掉了一小半，可留下的还是大多数。
沈略开了口，声音有不自觉的温柔：“我觉得你说得对。”
千笑怔愣：“什么对？”
“你在缆车上说的话。”
沈略一边说话一边摆弄着手机，手指飞快打着字。
等他那边按下了屏幕，还没来得及好奇，千笑的手机先响了。
通知提示音，掏出来一看，千笑呼吸一窒。
屏幕上赫然显示——
你的特别关心发布了一条新微博。
而屏幕外面，他就坐在那里，她的特别关心。
千笑没敢点开来看，装作只是一条普通的应用通知，把手机收回口袋，动作快得像是要一并藏起心思。
“时间不早啦，我先走了。”
丢下这句话，千笑拿起背包就出门了。
沈略好像叫了她一声，她没回头。
直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千笑才把手机掏出来，点开了那条通知。
【……：有人说还有人在等我，没想到是真的，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
下面评论区已经热闹起来了。
【啊啊啊啊？我有生之年居然等到院长复出了？】
【这是要复出的节奏？院长啊快点出剧吧，现在的小孩儿都不认识你了！】
【不认识是他们的损失，没见过院长还会以为好听声音的天花板就是十二城现在那几个了。】
【诶诶诶，别带我白衣大大节奏啊。】
【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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