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手别抖,斧子架在脖子上,然后轻轻用力,咔!"
昏暗的走廊里,摇曳的烛火在铜制烛台上投下扭曲的影子。潮湿的霉味混合着木质地板散发出的腐朽气息,在狭窄空间里弥漫。姜岐的瞳孔中如同有一盏即将熄灭的灯,只见火光飞舞,随着侍女加重的语气而惊惧乱晃。墙纸上褪色的鸢尾花纹样在火光中忽明忽暗,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虽然你是新玩家,但你可以做到。总之,啪的一声,她的头就掉了!"侍女欢愉地笑着,拍了拍姜岐惨白的脸,俯身在她耳侧轻轻吐气。她呼出的气息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与走廊尽头飘来的熏香诡异交融。
"你在害怕吗?可是伪人残害你的朋友,杀死你的骨肉同胞。这样作恶多端的恶魔,你为什么要害怕杀死它们。"
窗外突然划过一道闪电,将侍女半边脸映得惨白。雷声闷响中,侍女没有再故意恐吓姜岐,可那平静的话仍在她紧绷成一线的心跳上剧烈跳动,并使脆弱心脏剧烈颤动。走廊尽头的老式座钟发出沉闷的"咔嗒"声,秒针每一次跳动都像在倒数什么。
于是这时,她意识到侍女米莎不是个正常玩家。
她是个疯子。
"我知道你在恨我,比起杀死那个女人,你现在更想砍下我的头。"米莎轻声道。她的手指划过墙壁,指甲与墙纸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可我们才是同类,她只是个伪人。不,连牲畜都不如......等等,你为什么用这样幽怨的眼神看着我?"
"听好,我在水塔附近,把它的头带来见我!你走到那里自然会听到猫叫,不要忽略,那是我在叫你。"她加重语气,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产生诡异的回音。墙角的蛛网随着她突然提高的音量微微颤动。
"把那个牲畜的头带来见我!不要犹豫,不要害怕!砍断它的头!带走头颅!......"
米莎一遍遍重复指令,由于脸部肌肉用力,导致她堪堪止血结痂的耳根再度淌下一条蜿蜒血线,其中一滴落到那把暗光流转的斧子上。血珠顺着斧刃滑落,在金属表面留下一道暗红的痕迹。
于是姜岐眼神呆滞地埋头看向斧头上飞溅的血滴,并被光洁斧颊上的倒影狠狠吸引。斧面映出她扭曲变形的脸,身后是不断摇曳的烛火,像无数跳动的鬼影。
透过斧面模糊的倒影,她清楚看见自己魂飞魄散的脸和空洞的眼。
然而当她失魂落魄地抬起脑袋,却发现自己已站在那条铺着暗红地毯的二楼走廊。地毯上的花纹早已褪色,踩上去发出令人不适的咯吱声。而周遭同她刚刚离开时一样安静,只有窗外雨滴敲打玻璃的声响。
只是短暂相隔,姜岐再度来到这里时已是行尸走肉,形容憔悴。她的影子被走廊尽头的壁灯拉得很长,像一条匍匐前进的蛇。
"杀死她!杀死她!"
米莎疯子般的低笑在耳边倒带般循环,而手里的斧子又沉又烫,逼着姜岐冷着脸机械地向前走。每走一步,地板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在警告她回头。
她走过漫长走廊,走到尽头卧房,拿斧头推开虚掩的门,毫无被发现的心虚,整个人如同变成斧子本身,叫嚣着劈开一切,斩断所有让她头痛的人和事。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像是垂死之人的最后喘息。
温馨的房间里,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射入,在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色的细线。尘埃在光线中飞舞,如同无数细小的生命。祭司竟还躺在床上安歇。尽管地板上奄奄一息的大手颤抖地朝四柱床探出指拇求援,可惜它的主人毫无所察。床幔上的流苏随着呼吸轻轻摆动,在寂静中投下摇曳的阴影。
于是,被斧子指引的姜岐轻蔑冷笑。随后她拎起斧子,毫无压力地朝大手轻轻一劈。斧刃割裂空气发出细微的呼啸声。
咔......咔......
两声脆响后,大手变成两瓣散落到地毯,禁锢它的餐刀也颓败地倒下。血液渗入地毯纤维,将暗红色的花纹染得更深。
而姜岐情不自禁闭上双眼,与此同时脑海中涌上一股源源不断的舒爽。就像劈开心中惊惧已久的源头,她的世界少了一点不安元素。房间里突然飘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玫瑰香气,与血腥味形成诡异的对比。
可是,她的潜意识在叫嚣,在发疯。
毕竟当一个深深厌恶的源头消失后,另一个源头就显得更加刺眼。
她眼神一狠,头一歪看向床上沉眠的女人,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阳光恰好照在祭司露出的半张脸上,让她看起来像戴了半张黄金面具。
......
莉拉很久没有做过那样的梦。
梦里她回到婚礼,在万里无云的蓝天之下,穿着莫兰城最美的定制婚服,佩戴闪耀无比的宝石钻戒,嫁给权势滔天又无坚不摧的监狱长。教堂彩绘玻璃投下的光影在她婚纱上流转,管风琴的乐声在拱顶间回荡。
她的婚礼得到来自王都佐斯坦教士的祝福,纪念画像由监狱长不辞辛苦从遥远异邦请来的画师绘制,宾客如云,一切欣欣向荣。香槟塔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水晶吊灯下衣香鬓影。
正如她急转而上的惨淡人生一样。
而哪怕在梦里,她也觉得这一切都是她该得到的。只因她经历过巨大折磨,所以她理所当然拥有神的宽恕和赏赐。梦中飘落的花瓣带着真实的触感,落在她裸露的肩膀上。
尽管那赏赐已明码标价,昂贵到她作为前监狱长夫人仍旧寝食难安。
......
梦中,莉拉突然感到一股热气朝自己喷面而来,温暖气息擦过她脆弱脖颈,像监狱长夜班归来时拥她入怀的滚烫温度。床幔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带着熟悉的薰衣草香。
记忆里,他把头埋在她的脖颈,随即响起奇怪的哼唱,随后他们紧紧相拥,坠入爱河,眼里只有彼此。壁炉里的柴火噼啪作响,窗外是莫兰城罕见的雪夜。
于是,莉拉漂亮的眉弓微微抬起,她表情依旧欢愉,脑海里重复地默念着。
吕西安回来了。
然而,她美滋滋睁开惺忪睡眼,与此同时便和床帐下一双陌生的眼四目相对,不期而遇。床头的香薰蜡烛已经燃尽,留下一滩凝固的蜡泪。
"异类生物......"
只听祭司呆呆说着,失神地看着女人近在咫尺的清丽面容,感到天旋地转,世界崩塌。她看到对方眼中映出的自己,头发散乱,脖子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而同时,无论她如何控制吕西安留给自己的手,都始终得不到回应。梳妆台上的银镜映出她惊恐的表情,窗外一只乌鸦突然发出刺耳的鸣叫。
她的求救像扔进潭水的石子,除了激起一圈波澜,便石沉大海。
而像玩弄猎物一般,上方的姜岐饶有兴致地朝她微微一笑,随后轻声纠正。
"错了,我是傩女。"姜岐摊牌。她的声音在安静的卧室里格外清晰,连壁钟的滴答声都似乎为之一滞。
这时候,祭司彻底哑然失色,木愣地看着女人把斧头架在自己惨白的颈子上,并缓缓发力,划出一条惊心的血线。血珠顺着锁骨滑落,在雪白的床单上绽开一朵小红花。而后她微微抬起斧头,像是为了瞄准,机械地来回试探下刀位置。斧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你想杀我?"祭司终于从恍惚中回神,而与之相伴的是她娇艳的笑容。她注意到对方握斧的手在微微颤抖,斧柄上缠绕的皮革已经磨损。
她像发现新大陆一般,逗弄着面前年轻的女子,毫无顾忌地问道:"傩女是女人吗?"
"是的。"
回答时姜岐已抡起斧子,重力压在她身上,可她丝毫不知疲倦,下一秒重重砍下,斧尖落在祭司身上。床柱上雕刻的玫瑰花纹被溅上血点,像突然开放的红色花苞。
"你知道莫兰城的祭司,不能是女人的规矩吗?"祭司哑声说。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不需要知道。"姜岐冷冷说,只见她的斧头再一次抡起后重重砸下。窗外风声骤起,吹动窗帘露出缝隙,一道光恰好照在斧刃上。
咔——
这次卧房里响起了骨头断裂的声音。床幔被气浪掀起,又缓缓落下。
"那你也有着和我一样的工作,对吗?"
祭司仍在说话,尽管她距离断头王后只差两斧子。她的嘴角渗出血丝,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目。
"........."
姜岐没有作答,这个问题已经脱离她现如今迷离状态能回答的问题。总之,她现在只是伪装自己是个辛勤工作的砍柴人。汗水从她额头滑落,滴在祭司的脸上,与血迹混合。
咔——
她再次迷茫地落下斧头,麻木地看着床上的女人,以及那个似乎很难一斧子拿走的头。斧刃卡在锁骨处,她不得不费力地拔出来。
于是,她皱起眉头,不假思索地按照米莎的指令,再度高高抡起斧子,试图一次性解决问题。她的手臂肌肉因过度用力而抽搐,斧柄上的血让她几乎握不住武器。
然而,就在她举起斧头时,床上的祭司却突然眉心微蹙,轻声说:"如果不回答我的话,就请原谅我无法陪你继续。"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空灵,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床头柜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