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柯允蕴握紧手机,深思,避重就轻并不能让一个对疼痛习以为常而麻木的人存有生志,或许可以反向冒险一试。
“想好怎么说了吗?”时灿盯着她那张无害的脸,想到她对自己做的事,以及现在的沉默,不知又在想方设法做什么?
“你教她不要强人所难,她记心里,直到最后都没有勉强我为她做什么,更没有用恩情两个字绑住我们,她很善良,她做到了你教她的事。”
柯允蕴隐瞒时菡希望他好好活着,再看看他们都还没来得及看的世界,将时菡临终提起关于父母,关于过去,关于他的事,告诉他。
时灿嘴角微颤,眼泪滑落,仿佛能透过她听到时菡会说的话,她没有对他撒谎。
柯允蕴压下涩意:“她想回家,我就把她带回家,葬在离我们很近的地方。”
时灿倏地偏开头,鼻音很重,闷闷嗯了声。
“还没刻碑呢,我只刻了日期。”柯允蕴轻声提起这件事,略带安抚:“等你回去给她刻上,她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话音刚落,他的脑袋重重靠抵住她的肩,很安静,很乖,他眼角的泪波涛汹涌般浸湿她的衣物,那股热意将她的皮肤烫得生疼。
她不会用苍白语言安慰他,绑架他,只能先接住此刻破碎的他。
像‘为了谁好好活着,不要责怪自己,去尝美食,赏风景,接受新事物,接触新人,就会有人爱他,有个新的家。’这些虚无缥缈的话,她说不出口。
其实,在他度过危险期后,她早悄无声息往他身上绑上无数根线,要将对外界失去感知的他与现实连接,重新建立感知力。
或许将来某天,他的心里也会长出‘鲜活’果子,生出感知力,从而尝试自救呢。
时灿渐渐平复,仍靠着她,良久,理智回笼,瞬间抓住疑点,声音嘶哑,笃定:“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来这里?”
“嗯,我刚知道失火是人为。”柯允蕴肩膀有些发酸,她僵着手给贾远发信息让他过来:“爸妈在家一定很担心我们,现在先去医院处理一下,回去再说好吗?”
时灿抬头,瞥见她肩膀的湿润,脸上浮现一抹尴尬,张了张嘴,应了声好。
柯允蕴若无其事开门让贾远进来,低声:“腿动不了了。”
贾远也不废话,看了一眼,弯腰打横抱起,时灿脸色实在是好看不了,急声喊住:“有没有体面点的方式?”
“没有。”贾远腹诽,现在知道体面了?跑的时候怎么不想他们的体面。
“把他放床上,再背他下去吧。”虽不是那回事,但她也着实不想太惹眼。
贾远转了个弯放到床上,蹲下,时灿配合俯身趴过去,贾远轻松往上一提:“能走了?”
“走吧。”时灿闷声,始终抵着他的背没完全贴住。
贾远站门口等柯允蕴退房,他还惦记不露馅的事,琢磨补救:“这事,我要跟你说明白啊,你突然走了,跟你说话也不听,我没办法才发个信息问两句,她说很担心你,问我在哪,我当时可没说,主要还是看你不排斥她,才告诉她的,但我不是她那边的啊。”
“还有,像你们这种重要的事,他们怎么会对我一个打工的外人说啊,你可冤死我了。”贾远哀嚎的真像那么回事。
时灿低头,沙哑:“对不起。”
贾远微顿,喉咙似是被堵住,含糊嗯了声,抬腿先去找车。
柯允蕴直接开车去时灿之前看过的医院,进行检查,包扎绑带。
柯允蕴办理完繁琐的手续:“怎么啦?”
贾远盯着门缝里的时灿,忽然没头没尾:“我这算从犯吧?”
“还从犯,谁是主谋呀?”柯允蕴叠起塞进包里。
贾远收回视线转而落在她身上,意味深长。
“不好意思,我是良好市民哦。”柯允蕴端得一脸认真,拒不认账。
贾远咂舌:“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啊?”
“痛啊,痛死了。”柯允蕴轻笑,眼底平静。
贾远靠过去:“后面的事还继续?”
柯允蕴嗯哼:“继续。”
贾远夸张地道:“痛都这样,要是不痛简直丧心病狂啊你。”
“不如,我们来谈谈你坑回来的工资分成怎么样?”柯允蕴似笑非笑。
贾远立马转变态度,指着自己的双眼:“看见没?我眼里都是对血汗的敬畏。”
护士出来通知他们把人带走,柯允蕴抬了抬下巴:“去吧,你的血汗钱叫你呢。”
贾远摸了把脑袋进去:“体力活赚得都是三瓜两枣,你别老想着啊。”
柯允蕴笑了下,从包里拿车钥匙,这司机呀只能她当,贾远没这边的驾照。
凌晨一点半回到,客厅只留几盏夜灯。
丁启亮放下茶杯起身,目光扫过贾远背上装睡的时灿,没多说什么,主动带路推开时灿的房门。
贾远将人小心放下,也不拆穿,脱鞋将他安置在床,边活动胳膊,边把门带上出去说话:“叔叔阿姨睡觉了?”
“没呢,他们刚回房没多久,你们睡一间,早点睡,明天起来再说。”丁启亮交代贾远,他路过门口,顺手将从外面进来的柯允蕴,把她提溜走。
柯允蕴抽回手揉了揉他提的位置:“红了。”
“我都没用力。”丁启亮无奈看着细皮嫩肉那一片微红,他早困一天了都,打了个哈欠:“姑姑他们怕他现在不想见面,你去跟他们说一声,不要让他们担心,知道没?”
“知道啦,快睡吧,眼睛都熬肿了。”柯允蕴推开客房的门,把他推进去:“放心吧,我现在就去。”
柯允蕴转身去柯忠诚的房间,轻描淡写说明情况,耐心安抚他们,再回房沐浴。
这一夜,他们远没有面上安稳,心思各异,注定难眠。
柯允蕴惯性早起,睡眼惺忪出去倒水,突然,被吓一跳,沙发上坐了个人。
是时灿。
柯允蕴镇定倒水喝了口润喉,她不想也知道他会失眠,给他端了杯温水,顺势坐下:“饿吗?”
时灿眉心微蹙,接过来捧在手里,轻轻摇头。
柯允蕴找遥控器打开电视,调到最小声,随便放个台,将抱枕垫到后腰,盘腿而坐,给他也弄一个,拉着他后靠。
“我的肩膀借你呀。”柯允蕴细语。
一时无声,过了许久,时灿脑袋微微偏过去,挨着她,盯着电视:“谢谢。”
两个小时后,他们各自从房间里出来,看到的便是他们挨着沙发上睡着的一幕,厨房的钟点厨师动作很轻准备早餐,依然发出细微的声音。
丁启亮淡定提着包放另一边的沙发上坐着,无声朝姑姑他们打招呼,拿起手机,确认航班信息。
丁秀静目光诧异,心底划过一丝担忧,她了解自己的孩子,如果不是自愿,绝不会那么亲近,她轻轻扶住柯忠诚微僵硬的手。
柯忠诚蹙眉审视这两人,心底化不开的沉重。
“时灿,你……”贾远开门找人,声音戛然而止,他怔愣看着沙发上的二人,眼睛一转,诸位都在,睡意立刻飞走,舌头跟打结似的,讪笑:“哈哈,你…你们,起的真早啊。”
两人听到动静,悠悠转醒,茫然一瞬。
柯允蕴倏地清醒,顶着众人注视,面色还算平喊了句:“爸…妈…”
时灿僵硬坐直,耳朵红透,嘶哑:“早。”
厨师将一桌中式早餐摆开,默默放上餐具,脱下围裙挂好,跟主人家夫妇二人说了声离开。
贾远把时灿带入房间快速洗漱,再慢慢扶着他过去落座。
丁启亮盖下手机,笑看丁秀静夫妇二人:“姑姑,姑父,我等会回去,等下次有时间再过来看你们。”
“好,如果他们问起,就说我现在很好。”丁秀静叮嘱他。
丁启亮点头:“我知道。”
柯忠诚拿着勺子照顾她吃着软粥:“证件带齐了吗?”
“带齐了。”丁启亮挑起捞面往嘴里塞。
除了他们几句寥寥几句交谈,餐桌上只剩下餐具轻碰的清脆声响,空气有几分凝滞,时灿没什么胃口,拿着筷子几乎不动,柯允蕴默默喝着牛奶。
贾远吃了一嘴,都快把脸埋进碟子里了。
丁启亮点名让柯允蕴送他出去,泰特刚好将车停到街边,热情地向他们挥手。
他把背包和早餐递给泰特,嘱咐她:“搞不定的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别一个人硬撑。”
柯允蕴低头,嗯了声。
“姑姑,姑父也是担心你,没有责怪你,感情这事,自己想清楚就行,我们不会干预。”丁启亮语气轻松。
柯允蕴扬起笑,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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