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里几乎没有路可言,一年叠一年的腐败烂叶,凌乱爬行的苔藓与藤蔓,前方是什么,前方会出现什么,没人提前知道,只有无尽的穿梭才能柳暗花明。
徐八一越跑越和前面最近的一个士兵的差距在拉大。
但很快的,她追上了倒数第二的士兵。
士兵好意提醒:“尽可能提速吧,尽量保持前一个人在可视范围内。”
徐八一先谢了再说:“谢谢,为什么这么说?”
“你得跟着,不然一个人容易迷失方向。”
徐八一好奇“你如何笃定这个方向就是正确的?”
士兵说:“有人来过一次。”
徐八一若有所思。
在穿过八百米的原始丛林后,来到了一大片杂草灌木丛生的开阔地。
可以看出地面是很久之前夯实过的土路,路两边有被雨水冲刷得到处都是的碎石渣子。
荆棘和矮草乱七八糟地生长。
开阔地上有布设的严苛路障,虽然已经爬上了斑驳锈迹,但这次为了集训已经被提前清洗加固过。
狮虎财狼显然被这些路障拦住了肆意驰骋的脚步。
就在第一位身形高大精武的士兵开始蹬踏悬梯时,徐八一还在深沙坑里攀越。
丛林里踩过的湿泥粘在鞋上,此刻如同海绵吸水一般,湿泥将尽可能多的沙一并黏到鞋底。
徐八一从深坑脱困,她听到来自第一位士兵得意洋洋的显摆:“拜拜了兄弟们。”
这位士兵抵达越障道路尽头后快速扣上安全装束,然后拉着滑轮从铁索高处滑行而去,铁索尽头是水平距离三百,垂直降幅达一百米的山谷。
监察官站在开阔地之外,盯着还在不同路障上挣扎的士兵。
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徐八一觉得用“赶兽人”形容他很合适。
尽管他从没有开口驱使大家前进,但徐八一认为他的眼睛像锋利的刀在扎人的屁股,或者说带刺的鞭子鞭策人的大腿。
有两个士兵瘫倒在地,大声地喘息——谁他娘的在这荒郊野岭修建五米高的墙。
士兵需要依靠两边墙壁与手脚之间的摩擦力一点一点磨上顶端,然后穿越方窗再拉着绳索跳下去。
两个士兵面对着高墙仿佛面对鸿沟天堑。他们在穿越丛林和高墙前的路障过于兴奋,以至于体力消耗得有点多。
徐八一不算太从容地追上了两个士兵,仰躺的两人眼里映着她路过的身影。
徐八一很轻盈,手脚也有力,磨上高墙并不算多难。
她穿过方窗的时候,余光看到瘫躺的士兵又重振气势摩拳擦掌,她想大概是自己激发了他们的斗志,这是好事。
接下来又是熟悉的云梯和轮胎墙。在团里练多了,这个时候徐八一自然是底气足的。
后面的路障,有两条选择。一条是很长的独木桥——高约两米、又窄又软的桥,如果在上面行走,桥必然会有此起彼伏的波,这意味着桥面上均匀竖置的五个尖木锥在上起下落间有扎到气球的肯定性。
徐八一认为能布设出这种关卡的人脑瓜子大概率是有变态的整蛊成分的。
徐八一之前的士兵没有一个人选择这道关卡,他们宁愿去搬两百斤的大轮胎。
徐八一爆发不出这种绝对的力量,她只能选择去过独木桥。踮脚过枯枝路的训练不是白搭,徐八一拥有极强平衡感和匀速性。
监察官不再盯着那边的人,也是全心全意观望徐八一这边——如履薄冰,不敢妄动,恐惊桥面。
徐八一并不喜欢他的观望。
即使她几乎没有和监察官对视过,但她的皮肤有被针扎的触感——他的目光像针一样锋利,这不利于她的精神力集中。
搬轮胎的场上忽然引起了一阵推搡争吵:“你挡我路了!”
“谁挡你路啊,旁边这么大地儿你看不到吗?”
“你咋不往旁边推,我往旁边推就要多费力气,我看你就是诚心的,故意把轮胎挡路中间的吧。”
“……”
监察官终于转身向争吵地走去。
他并不拉架,而是打开评估表,按下笔帽开始刷刷扣分。
这个行为极有震慑力,争吵立刻停歇,两名士兵悻悻地搬自己的轮胎。
监察官再次按动笔帽,笔尖缩回,他将笔别在上衣兜面,转身看向独木桥。
桥面还在小幅度地晃动着,竖立的尖木锥随着桥面上下起伏,若是幅度再大一点儿,总会有一个气球被锥破。
桥上不见人影,因为徐八一已经往铁索跑去。
监察官情不自禁跟着追了两步,但考虑到还有人落后在此,他只能作罢。
他静静地看向徐八一离去的方向,似乎在花时间思量徐八一半途跳下独木桥的可能性。
徐八一也很想像第一个士兵一样帅气的说句“拜拜了兄弟们”,然后乘风而去。
但眼睛告诉她,选择另一条路障的士兵们已经有两个快要冲破路障来争抢滑轮了,尽管地面散放了很多供人使用的滑轮。
整个队伍几乎没有人严重落下。
徐八一扣好安全防护带,拉着滑轮,任由重力使她沿着铁索极速斜降。
下面是呈现吞人之势的深谷,耳边有呼啸如洪的风声,原始丛林给生命带来的震撼和威慑力不是钢筋水泥世界可以比的。
从抵达对面没有高度落差的平地后,惯性至少拖着她再前行了五十米,然后缓速,依靠摩擦力停下。
徐八一解开安全扣,将自己舒展地伏进草地,静静等待擂鼓一般的心跳平静下来。
身后有滑轮摩擦铁索的动静,落后的士兵在接连不断地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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