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中人各司其职,觉察不出异样,终于战战兢兢熬到了最后一个时辰。
木九儿被秦王府拜为上宾,住在独立院落,四个婢子随侍,日日好吃好喝招待,她也不出门,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忽地,后山方向传来一道异光,把漆黑的夜空划得铮亮。
她丢下手里的糕点,踹开窗户跳到院子,欲出院门往后山去。一把长刀拦住她的去向。
“夜深了,木姑娘该就寝了。”惊风面无表情挡在门口。
这样的场面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回了,每次她想偷偷溜去探个究竟,总被这个讨厌的侍卫发现。
木九儿叉腰与他对峙,“你叫惊风是吧?”
“木姑娘有何吩咐?”惊风收起刀退后两步,攥紧了手中荷包。
木九儿的视线落在他手中荷包上,那东西她太熟悉了!瞪了他一眼,兀自回到屋里坐下。
她看向杵在院子里的惊风,冷笑一声,“木头,别怪我没告诉你,就刚才那动静,有人得出事。”
背对她站着的惊风眸子忽动,身子却未移动分毫。
王妃说过会解了王爷的毒,还说时辰未到任何人不得靠近,他绝对相信王妃的本事。
木九儿是个闲不住的,见他毫无动静,气不打一处来,来到他跟前指着鼻子骂,“我说你这人,怎么一点不关心人呢?”
“好歹秦王妃是你的半个主子,如今生死未卜,你们倒是沉得住气。”
惊风眉头紧皱,看向她的眼神带着不耐烦和警告,“木姑娘,王府待你如上宾,自认没有亏待你,你为何如此诅咒王妃?”
木九儿被他气笑了,指着后山小院方向,“若我没猜错,秦王妃是打算借聚灵阵给秦王解毒,你可知此阵法对人伤害多大?”
惊风心下暗惊,给王爷解毒一事是秘密,王府内知晓的人并不多,何况是一个才来几天的外人,她如何得知?
“你不必如此防备,我对你们的事不感兴趣!”木九儿气急败坏。
闯入秦王府本就是意外,若非聚灵阵,她也不会知道大昭竟有人跟她们的阵法同宗同源。
“还是那句话,再等下去,秦王妃就没命了。”说完,她转身进屋,懒得再费口舌。
眼下王爷王妃都不在,又事关王妃性命,不管她的话是真是假,都必须采取措施。
惊风跑去找桑无疾和黎樾,把事情来龙去脉简单说与他二人听。
桑无疾沉默,看向黎樾,等着他拿主意。
“别看我,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呐!”他扔下手里的扇子,一脸不耐烦。
黎樾起身,“算算时辰也差不多,我先去小院看一看。”
木九儿与王妃颇有渊源,虽说看上去有些不靠谱,却也不像是会拿性命开玩笑之人。
小院里确实出了点状况。
替他解毒之前,宋檩考虑不周,只想到了毒,忘了瞿昙本身武功深厚。在施展阵法时,聚灵阵调动了他的内力。
原本三天的时间,结果才过去两天人就已经醒来。
她没想到阵法会连同他的内力一同抽出来,好在发现及时,补救还算不晚,就是苦了自己。
同时操控几种阵法的高强度下,宋檩的体力严重透支。
奈何身边毫无懂阵法之人,以防伤及瞿昙,她不得不将所有伤害转嫁到自己身上。
这最后一击差点要了她的命,也就是方才那一束强光。
瞿昙眼见她倒下,想去搀扶却无能为力,此时的他虚脱为力,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黎樾一来发现院门打开,二人躺在地上。
“来人啦!快来人!”他急得大喊。
常齐听到声音领人往里跑,看到院中景象瞠目结舌,忙招呼人过去帮忙。
为了同时兼顾二人身体状况,黎樾做主把两人安排在瞿昙的院子,主屋空间大,让人搬了张床放着。
简单号过脉,他松了口气。
“黎樾神医,王爷和王妃怎么样了?”惊风凑着脑袋上前,见他一直不说话,心提到了嗓子眼。
林歌在宋檩床前,木九儿围在一边观察。
黎樾看了对床的宋檩一眼,“王爷的毒已经解了,陈年旧毒一朝得解,犹如抽筋洗髓,养个大半年就没事了。”
王府众人欣喜万分,折磨王爷多年的毒终于解了。
“王妃呢?王妃如何?”得知自家王爷已无碍,安管事一心扑在王妃身上,他希望王府这两位主子都好好的,赶紧生个小主子,也好叫王府热闹起来。
黎樾叹了口气,“我总算明白,为何王妃需要那么多滋养身子的方子了。”
“黎樾神医这话何意?”惊风看向昏迷不醒的宋檩,难道那些药不是给王爷喝,而是王妃自己喝?
“我不清楚王妃遭遇了什么,但从脉象看,有经脉俱损之状。”屋中人惊住了。
王妃并无内力,不存在内力爆体,怎么经脉俱损?
众人齐刷刷看向木九儿。
“你们看我做甚?”她心下一惊,起身退到一边,这事跟她可没关系。
黎樾起身拱手,“多亏牧姑娘发现及时,若晚到一刻,只怕王妃性命堪忧。”
木九儿动了动嘴,抓了抓脑袋,“我也没做什么……不过,秦王妃亏损严重,尤其双目,若不好生治疗,只怕会失明。”
听了她的话,众人才发现宋檩双眼流血。
黎樾上前查看,发现她的眼睛已经被鲜血糊住,根本看不清眼球,一脸凝重。
“王妃的身子特殊,所服之药皆是她先前吩咐,我不敢贸然更改,但双目之状,或可用万年灵芝。”
“我这就传信去西南,让人全力寻找!”惊风急忙跑出去。
“我会让人多加留意药材市场,一旦发现即刻收购。”桑无疾也不耽搁,立马去吩咐手底下的人。
木九儿知此时不再适合待着,默默退下。
林歌将帕子打湿,敷在宋檩的眼睛上,哽咽出声,“黎樾神医,我家姑娘的眼睛……”
“你放心,王妃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的。”黎樾挽起袖子,替她处理眼睛。
宋檩不知睡了多久,醒来发现眼前一片漆黑,眼睛传来刺痛。她下意识拿手去揉,只碰到绷带。
想到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她叹气,竟然反噬到眼睛上了。
“王妃醒了。”她一醒来瞿昙就注意到了,见她没说话,也抿着嘴不出声。
宋檩半撑起身子,不确定道:“王爷?”
眼睛看不见带来的恐惧和不安是常人不能体会的,宋檩摸索着去够床头柜却摸了空,立马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屋子。
林歌清楚她的一切习性,绝不会轻易动她屋子里的布局。
陌生的环境让她不敢轻举妄动,躺回床上,手往里侧摸了摸,身子不着痕迹地向后挪动。
瞿昙第二天就醒来了,但身子虚弱,即便已经过去两天仍不能下床。
他看着宋檩的小动作,喉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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