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邬翀瞪大眼睛,“你这么紧赶慢赶是要去送他最后一程?”
温伯瑜轻轻晃了晃脑袋,“我不认识他。”
邬翀松了口气,“不认识你了解得这么清楚。”
起风了,身后的枯草头几乎扎进地里,任由冷风摆弄。温伯瑜挺直腰杆,高举酒瓶。
“干一个。”
邬翀伸手碰过去,“以前喝过酒吗你,少来点别醉倒了。”
温伯瑜灌了一大口,酒瓶跌在地上,叮的一声脆响,“不会。”
“不会……”
温伯瑜眼神迷离,眸子上覆着一层亮光,不知是火还是泪。
肉串吃的差不多了,两个人把四瓶濑祭喝了个精光。
“没关系。”温伯瑜双唇微不可察地颤了颤,望着天上遥远的星辰,缓缓闭上了眼。
“什么没关系?”
温伯瑜摇摇头,泪水顺着眼角流下,略带哽咽地说:“邬翀,不要自责……”
“喝醉了?”
温伯瑜睁开眼,“我……别因为我内疚,不值得……嗯……一点都不值得……”
草原不比雾港,昼夜温差大,人坐在外面极容易着凉。温伯瑜两手抱着膝盖,头埋在大腿间,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喝醉了。
“温少?”
回应他的只有沙沙风声。
邬翀抓住他晃了晃,“醒醒,这么睡下去明天准感冒。”
“……”
邬翀自嘲似的笑了笑,“真是当保姆来了。”伸出手,将人整个拦腰捞了起来,起身大步走向车后座。
他甩开保温毯,把人轻轻放下,腿一前一后跪着,将另一张毯子也拉了过来盖在身上,还顺带掖了掖被角。
温伯瑜眼睫颤了颤,冷白肤色染上暖光,比白日里多了几分亲近感。头发碎碎搭在额上,脸颊嘴唇都比平时要红,醉态使然,往日那些疏远冷淡、循规蹈矩的全都消失不见,荒野月色下,只余笑意浅浅。
邬翀盯着看了许久,在温伯瑜无意识地朝他这里翻了个身之后,发出一声轻笑。
“这样都没醒,睡眠质量比猪还好。”
邬翀下去草草收拾了烧烤架,而后在温伯瑜身边躺了下去。
旁边人的呼吸声轻且均匀,大概是睡熟了。
眼前的这个人似乎藏着许多秘密,说的话虚实参半,在事情真相完全袒露之前,他根本无法判断真假。
他毫不怀疑阿尔达什之行对于温伯瑜的紧迫性。他也一点不相信,今天下午逝去的那位年轻胰腺癌患者和温伯瑜没有丝毫关联。
所以他很容易原谅了温伯瑜对自己的欺瞒与愚弄。毕竟,如果不是他在高速上赌气关掉导航,说不定现在他们已经抵达阿尔达什。
邬翀两臂交叠垫在脑后,望着车厢顶部发呆。
温伯瑜睡觉不老实,翻来覆去,一会儿滚到车门那儿,一会儿又撞在邬翀身上,拳头搭在邬翀胸膛,微蜷手指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保温毯就这样被温伯瑜卷成一团,小山一般堆在两人脚边。
邬翀坐起来,想将保温毯拉上来给温伯瑜盖上。一抬眼,与前窗玻璃处不知道站了多久的黑影四目相对。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几秒。
邬翀大喝一声:“谁在那里!”
黑影没有回答。
邬翀背上泛起恶寒,跳下车,一边追一边拨开老年机手电筒。
黑影拔腿就跑,四处多是半人高的野草丛,黑影不知躲在了哪里,很快便消失不见。
操!真是见鬼了!
邬翀担心自己距离越野车太远那东西会乘机伤害温伯瑜,及时止步,退回车里,将帐篷灯给打开了。
荒郊野岭,周围既没有人烟又不见监控,邬翀本就不多的睡意被突然出现的黑影驱的无影无踪。他不敢再睡。将车全面上锁后,坐在温伯瑜身旁守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邬翀眼皮愈来愈沉,终于还是倒了下去。
次日清晨,邬翀是被说话声吵醒的。
阳光透过车窗撒在脸上,邬翀揉揉眼睛,坐起来看见车外围了一堆人。
温伯瑜混在其中,两手比划着,向救援人员解释:“昨天我们试过垫石头在车轮下,但依旧无济于事。”
路队长笑笑,“光垫石头当然没用。”看见邬翀醒了,开玩笑说:“刚才你舍不得叫,现在总该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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