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云谣集》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裴予安知道这份呈文要是承给何主持,那圣上是绝无机会能看到的。
正在他琢磨用什么方法才能递折的时候,不想却意外收到了驸马都尉向子肖的私宴邀请。
这向子肖是开国元勋向全斌的后裔,之前外调入京后尚了圣上最宠爱的福柔公主,身份一越进入皇亲国戚之列。
可裴予安却从未与这向驸马有过交集,不知他此宴是何用意。
这日,他应约前往利泽门外的马球场。
等裴予安到场时,草坪上正击鼓喧天。
只见两队人马相互牵制,撕杀得难舍难分之时,一匹高俊的黑马突然冲出重围。
马背上的男人趁机挥杖而起,快速向前一击,彩球 ‘砰 ’一声,有力地击中红点。
好球!
裴予安内心叹道,这架势让他也突然跃跃欲试起来。
就在一片欢呼声中,仆从引他上前,这才知道刚才击球那人便是向子肖。
“你就是裴予安?” 马上的男人擦过汗,把锦巾扔给一旁的奴从。
“见过驸马都尉。”
裴予安刚行完礼,就听那人爽朗说道:“来,和我打场马球。”
裴予安一听这向子肖的性格到是直爽,他便跨马应邀下场。
烈日炎炎,草场上男子们在第一声击鼓后开始驾马争球。
裴予安和向子肖各持一队,这样的安排还不等他多想,他的队友就已把球传来。
裴予安没有收敛球技,身姿利落地持杖接下球后,便迅速掉转马头向射板奔去。
他本就骑的是自己的马,无需过多指令,一人一马训练有速地执球朝目标奔去。
草坪外观台上,十几名贵女正热切观望着场上的竞逐之赛。
“这新下场的人是谁?” 福柔公主的侄女在一旁问道。
“禀主子,是圣上这次亲封的承事郎。”还未等奴说完,那贵女就惊呼道:“他就是那裴予安?”
此刻,秦夏目光灼热地追逐着球场中那一抹伟岸英姿。
今日他依旧一身墨黑骑装,俊秀的身影在众马竞驰中耀眼夺目,甚至连身份最高的驸马都遥不可及。
她知道裴予安自小所有的骑装都是墨黑色。
她知道每次在他击球前都会停顿一秒,就像此刻一样。
接着,场内进球的鼓鸣声敲响,观台上的女子无不为他喝彩。
之后,他会趁胜追击,越打越勇。
一切都与记忆里一样,三年的时间只是让马背上的身影越发高大挺拔。
21岁的裴予安骑马时还带有少许锐气,可他熟练的技术与越来越孤傲的神情都在提醒她,他们都长大了。
秦夏听到自己热烈地心跳声,她倾身依住栏杆,想要看得更仔细一些。
只是她身后那些贵女的议论无不在干扰她的思绪,大家都在小声讨论着裴予安的俊美,还有人盼着他能往这边看上一眼。
秦夏抿直嘴,眸里带着一分自嘲。
以往也只有梅落烟在场的时候他才会频频向这边望来。
可当她转念一想到梅落烟的现状,裴家是绝不会允许他们来往的。
那这是不是也意味着,她终于等到那个机会了?
秦夏不自觉地紧握围栏,再也抑制不住那股爱慕之情。
草场上,裴予安勒住缰绳,见向子肖在场中央夺过球,熟练地躲过几波防护后便直冲他这侧奔来。
这是最后一球,谁能击进便能赢得比赛。
这时,场上鼓点声开始变得密集起来,看台上的贵女们都紧张得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裴予安盯住对方执球动作,预估彩球可能滚动的方向。
就在那匹马快要逼近的时候,只听 ‘驾 ’一声,墨黑劲装男子选择迎面而上。
两马相交之时,裴予安突然换手持杖,趁对方反应不及,迅速夺过彩球。
就在这时场上开始摇旗鸣鼓,呼喝声也逐渐变高。
只见那人如离弦之箭,一路疾驰至击球点,毫无迟疑的一球击中红心。
“好!”
随机那颗彩球弹落到地,向子肖正好骑马跑来。
他神采熠熠的冲裴予安说道:“裴郎好球技!运球不急不躁,击球次次命中!爽快!”
向子肖把缰绳递给仆人后,才伸手拍了几下裴予安的肩膀,“晚上由我做东,正想向你引荐个人。这不下午手痒就先约你打了场球。”
裴予安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今日的目的是夜宴。
两人因一场马球相识,既然彼此都有结交之意,那他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傍晚,火云烧空。
裴予安在暖阁里刚沐浴完,童奴正在为他整理袍服。
这时,几名女子从门外走了进来。为首的那位身着一袭轻纱锦长裙,进门前还下意识地正了下头冠。
阁内,裴予安低头系着内衫上的玳瑁袖口,一块锦帛正好向他递来。
秦夏从未离他如此之近过,近到她能轻易闻到他衣袍上熏蒸过的香气。
举尺的距离让她两颊不由发热,女孩正一脸娇羞地琢磨怎么启口时,就见面前的男人接过锦帕擦了几下,冲外唤道:“华老。”
一名老者躬身而入,“是,主子。”
“晚上你不用去。” 裴予安把锦帕放回持盘上,抬步边向外走边和华老继续交待:“也不用让人跟着我,车侯在楼下即可…”
华老点头跟上,疑惑地往旁边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令秦夏更加尴尬难堪。
从她进阁起,裴予安从头到尾都没有抬眼看过她一次,甚至还把她当成了普通女婢。
难道三年未见,他已经把她忘了?
秦夏不甘,失了这次机会后还不知何时才能与他再次相见了。
可等她追出去刚要唤人的时候,就见向子肖已冲裴予安围了上去。
当着外人面,秦夏还不敢贸然叫人,只得缴着手巾站在门边愤愤地看人走远。
另一边,裴予安直到饮宴上才得知向子肖邀他的目的。
“子陌,颜章这人也就是贪财了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喝了这杯酒,你俩的恩怨也算结了,怎么样?” 向子肖一脸通红地冲身边人劝说道。
今夜,和乐楼的二层露台全部敞开,蔡河夜景一览无遗。
连通所有私阁间的滑门被撤走,通畅的空间里香雾蒙蒙,莺歌燕舞,仆从无数,一派奢靡。
向子肖这是包下整栋酒楼来作此事的和事佬。
裴予安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这时,对面的颜章已冲他举起酒盏,说道:“子陌兄,我们这也算不打不相识。今晚看在向驸马的面子上,您贵人有容人之量,就别与我计较前嫌了。今后您要是有能用得上小弟的地方,尽管说!” 接着他便一饮而尽。
颜章喝完酒,只见首位的裴予安连眼神都不分给他一个,这令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裴家他是不敢得罪的,只能向一旁的驸马使眼色求救。
这边,向子肖醉眼婆娑地冲前指道:“子陌…你别管他。”然后,他拿起盏,搭着他的肩膀继续说:“你这兄弟我认了…球场看人品,我…不会看错!”
裴予安不明白向子肖为何要做这中间人,背后又是谁在授意?
颜章此人他是绝不可能放过的!
只要他一有机会就定会再次抓他服法。
可裴予安却没有理由拒绝向子肖的敬酒。只是不想他这一喝,后面的奴仆便开始一杯接一杯地蓄起来。
同一时间,方娘载着一车酥酪,按落烟给的时间送货上门。
她和掌柜对完货品,正在天井里等人写单子,就见上次与落烟一起的那位年轻官人一脸醉意的出现在二层。
这和乐楼南北天井两廊皆是私阁,夜晚,灯烛荧煌,上下通明。
她一抬头便能看清,况且这名官人生的俊美,本就好记。
最关键的是,这些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见落烟露出那副失魂的模样,所以特意留意过他。
只是眼下这人怎地也没个仆从照顾。
方娘望着他走进阁里,正纳闷着,便见两名小厮悄悄跟在后面,“见着了吧,就是他。一会儿那药…”
长廊本就安静,天井四方又带着少许回音,就算两人声音再低这话也清晰地落进方娘耳里。
此时掌柜刚好开门走出来,“你看看,这上面的数字可是对的。”
方娘心里泛着嘀咕,接过单子看似不经意地扫了眼数字,知道是对的,才陪笑着回:“掌柜绝不会出错的。您持掌这么多年,那在京城里都是排得上名号的!”
几句话便把老掌柜夸得笑意盈盈,她趁机凑上去问:“您这么神通广大,今晚,” 她指了指楼上,“这是把什么神仙请来了?”
老掌柜顿时板起脸来,起初还不肯透露,但最终也没抵住方娘的巧语花言,凑近她身边低声告知了。
方娘又献媚了几句,一从后门出来就觉得这事定有蹊跷,便立刻唤来小厮,让他去麦稭巷把事情的经过告知落烟,看她怎么定夺。
还好这里离她的院子不远,就是不知道这话能不能顺利递过去了。
方娘守在后门,对着夜色叹了口气,默默等小厮回来。
和乐楼的二层私阁里烛光香雾,数十名伎列位余间,为贵人们奏歌侑觞,妍歌艳舞。
为首的那名中阮伎头梳垂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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