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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她的命,得留

小说:

读心九千岁反攻略日常

作者:

呕花深处

分类:

衍生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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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瓷器碎裂的声响擦过耳畔,热腾腾的茶水氤氲着白雾,地上碎瓷一片。

“你听听自己说的是什么话!”沈江河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她,指尖都在颤,“说过不准同太监往来,谢谨庭不是恶人,难不成非要将整个尚书府赔进去,你才肯相信吗,你是非要气死为父不成?”

金玉兰瞪大了美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道:“欢欢,你当真不知晓如今的凶险不成,宦官远比太子危险的多。”

女子虽是嫁了人,也是同娘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尚书府自诩清流文人世家,若是同阉人一道,往后又该如何在大殷立足。

沈卿欢当即跪下:“父亲莫要动怒,女儿这番话都是为了尚书府。”

“逆女,你可知这是在与虎谋皮,你哪里是为了尚书府,这分明是将整个尚书府往死里逼啊。”沈江河气得胸膛起伏着,连连咳嗽几声。

金玉兰为他顺着后背,不由地叹息不止:“欢欢,你父亲混迹官场半生,最是知晓东厂的险恶,你切莫同东厂的人来往。”

沈卿欢袖中的手缓缓收紧,朱唇微抿着,也不知是否听了进去。

他不说还好,沈江河听了这番话咳得更厉害了:“她可是早就同谢谨庭有了往来。”

金玉兰转头看向她,似乎是在求证,那人究竟是不是他们所熟知的那个谢谨庭。

沈卿欢微微垂首:“是东厂秉笔,谢谨庭。”

她声音不大,可沈江河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整个人缓缓阖上了眸子。

“好,好啊,”沈江河像是瞬间苍老了许多,“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可偏偏在此处任性,那谢谨庭可不是好招惹的,你若再执迷不悟,为父也救不了你。”

“父亲当真不再考虑,此举最是稳妥……”沈卿欢低声道。

沈江河睁开那双泛着深灰的眼眸:“你若是执意如此,我也只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父女俩已有许久没有像今日这番好生谈过话,可偏偏不尽人意,沈江河还有要将她扫地出门的意思。

沈江河知晓东厂的恐怖,而东厂掌印杨曙光,远没有他那干儿子更为可怖。

沈卿欢清透的眸子里反倒带了几分淡然,这显然是她的意料之中:“父亲当真要如此狠心。”

沈江河不语,已然没有了要回答她的意思。

金玉兰还在低声劝说:“今日是欢欢回门省亲的日子,有话好好说……”

“女儿任性许多年,今日前来本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力,救尚书府于水火之中,”沈卿欢抬眸看着他,“今日这番话,父亲若是不喜,就当女儿未曾来过好了,可女儿已然站在了谢谨庭的船上,倘若父亲置之不理,女儿的命想来也留不下了。”

这话说完,沈卿欢对上母亲有些受伤的眼神,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今日她理应还是沈家娇蛮任性的小女儿,为了保全整个尚书府,为了不再重蹈覆辙。

待沈卿欢出了门,金玉兰颇有些着急的道:“不是说好了今日不同欢欢动怒……”

见他不语,金玉兰叹气道:“也不知她被灌了什么迷魂汤,执意要同谢谨庭一起,那可是东厂啊。”

沈江河缓缓摇了摇头,示意她住口,那双微微泛灰的眸子看向窗外。

金玉兰顺着他的眸光向外看去,只见窗棂微微开着,一只暗羽色的鸟雀站在那处,见着他投来目光,那雀儿偏了偏头,扇着翅膀飞远了。

“冬日这般冷,哪里来的鸟雀。”金玉兰喃喃出声。

那鸟雀瞧着精致,定然是哪位贵人养着的,可如何会出现在尚书府。

沈江河眸色暗沉下来:“谢谨庭身边有只会学人语的鸟雀,名唤蛊雕。”

这一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尚书府分明就是被盯上了,若是违背了东厂,不止整个尚书府,便是太子府都要被牵连进去。

金玉兰扶着他肩的手不禁收紧,喃喃道:“夫君,救救欢欢,救救我们女儿……”

小雪纷纷扬扬落下,落在沈卿欢肩头久久不化。

桃之轻声劝道:“娘娘莫要同老爷置气,今日天寒,娘娘快上马车吧,免得染上了风寒。”

沈卿欢抬眼看着远处宫门,呵出一口白雾,不知在想什么:“今日难得兴致,陪本宫走走。”

也未曾听清是哪处传来一声虚弱的猫叫,沈卿欢的步子生生顿在了那处。

“娘娘?”窕儿试探的出声。

她身边的人都知晓,她是怕极了猫,便是听见了声儿都会唬得动弹不得。

出乎意料的,沈卿欢迟疑了一瞬便蹲在那处,竟是上手拨开了草丛。

没有了草丛的遮蔽,那猫儿警惕的对着几人,虽是受了伤,但像是谁敢上前,就要狠狠抓挠谁一番,看着颇为难驯。

地上鹅黄斗篷的女子缩成小小一团,被雪覆成淡黄色。

沈卿欢试探地伸出手,那猫儿瑟缩着哈气,琥珀蜜糖般的眼瞳里带着凶光。

远处鸦青色的身影撑着伞静静站在那处,对上沈卿欢,眸底是令人捉摸不透的寒冰。

沈卿欢不知从怀里拿出了什么,那猫儿试探地上前,传闻中怕猫的太子妃竟是将那坡脚的猫搂在怀中,像是生怕它冻着,又小心地盖上了斗篷。

“嗤。”谢谨庭垂着眼睫,看着她为猫顺着毛。

沈卿欢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许自己表露出半分害怕,那猫儿饿了许久,舔干净了她掌心的蜜饯,而后她便被一片阴影笼罩住。

沈卿欢抬头,颇有些诧异的看着来人:“谢秉笔。”

“太子妃好兴致。”谢谨庭睨着她,不咸不淡的道。

沈卿欢轻不可察地扁了扁嘴:“东厂那般忙碌,谢秉笔竟也有闲情雅致来赏雪景吗?”

她带着几分小女儿的欢脱与肆意,还因着前些天的事耿耿于怀,对他没有了先前的亲近。

前些天他是烦极了她的,力道自然是没收着,是该让她怕一些的。

谢谨庭像是听不懂她的弦外之意,或是根本不同她见识:“野畜养不熟,最是伤人,娘娘要带回太子府?”

他高高在上的带着几分骄矜,打量着她怀中的猫,而怀里原本让她恐惧的猫儿,因着他这句话,恐惧也消散了些。

“野畜如何,养不养得熟,也得养过了才知道。”沈卿欢颇有几分警惕的看着他,生怕他猛地掐住她的脖颈。

那濒死的感觉,她再不想体验第二次。

谢谨庭眸光闪了闪,蹲下身子抚着猫儿的毛。

他寒凉的手触及猫儿,翻腕不知从哪拿到一根银针,随着猫儿一声惨叫扎进它的背上。

“秉笔太过分了些。”沈卿欢皱紧眉头,要带猫儿离得他远远的。

难怪旁人怕他,谢谨庭压根就是一个心性不定的恶鬼,饶是一只与他毫无关系的坡脚猫儿都要痛下杀手。

沈卿欢靠在椅背上,疲累地闭上了眼眸。

想要在这般心性的人身上得到些什么,定然不会容易,甚至能否保命都不一定。

怀中的猫儿动了动,窕儿惊异的道:“娘娘快看呐!”

“娘娘,它,它不是坡脚吗……”桃之定睛看了眼那猫儿,抬眸问她道。

沈卿欢微微一怔,抚摸着那猫瘦弱的背,心头不知多了几分怎样的情绪。

她同桃之,同父亲母亲说,谢谨庭并非恶人,可这话说多了,她难免自己也信了几分。

灯火摇曳中,那张掐着她脖颈的妖冶俊脸与今日那冷淡的面孔重叠到一起,叫她有些恍惚。

谢谨庭也会这般好心吗,他不是那无恶不作的魔头吗?

良久,她只手挑开车帘,寒风涌进,沈卿欢依稀看见那个身影还在原处,时愈渐愈远。

谢谨庭始终未语,看着她抱着猫儿上了马车,眸底暗沉着,

自私,娇蛮,怕猫,而如今温和地抱着野猫上马车,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太子妃。

谢谨庭眸中冰冷融化了几分,肩头扑棱棱的落下一只暗灰色的鸟雀,叽叽喳喳的吐着人语。

“她真这么说?”谢谨庭眉头微扬,斜了肩头的蛊雕一眼。

蛊雕像是听懂了他的话,扑腾着翅膀大叫:“太子妃,太子妃,太子妃!”

“太子妃,”谢谨庭轻声呢喃着,像是反复咀嚼着这个称号,而后缓缓勾起一抹笑意,“来日方长。”

*

太子府。

裴辜元将茶盏递到老者手中,带着恭敬道:“太师以为如何?”

太师捋着白须,一袭白衣单薄,端的是仙风道骨,他摇了摇头道:“你怕是不知晓沈家如今在朝的影响。”

裴辜元沉吟了一阵:“太师说的有理,有了尚书府的助力,无异于是如虎添翼,可如今太过亲近尚书府,恐惹来父皇的不悦。”

将失了名节的沈卿欢嫁与他,本就是皇帝要试探他的态度。

帝王本就多疑,他好容易博得了父皇的信任,若是在这节骨眼上同沈家站在一起,被扣上结党营私的帽子,到时候可真成了百口难辩。

“你同二殿下许久不见了吧,”太师轻笑一声,呷了一口热茶道,“若是同沈尚书商议得当,谁又知晓他究竟押了谁。”

裴辜元眸子亮了些,压着那一丝兴奋道:“太师的意思是……”

“他如今虽孤傲清高,可年轻时向来是个搅混水的,你这岳父能耐大着呢。”太师啧啧两声,像是在回忆当年。

“如今朝堂战事吃紧,蛮夷人嚣张,说是要一睹京城第一才女的芳容。”太师笑得意味深长,“能在朝堂混得高位,可莫要小觑你这岳父。”

裴辜元眸色渐渐暗下:“多谢太师提醒。”

蒹葭堂。

沈卿欢倚在美人靠上,凭栏而望。

“娘娘先回吧,待丞相来了,奴婢定然先来告知娘娘。”窕儿不停地搓着手哈气,试图让自己更暖和点。

今日蒋世泊说要同太子商议政事,顺带来探望她,只是到了如今这时辰,却迟迟不见人影,她不禁有些担忧。

而今形式不大好,她要提醒子玉哥哥小心些,免得中了奸人的计。

门堂传来皂靴踏雪的咯吱声,在寂静的院落内格外明显,可就在将入蒹葭堂之时戛然而止,沈卿欢眼眸微亮,提着裙摆朝着那个背对着她的身影跑去。

月白色的身影高挑,肩头还带着薄薄一片雪,她扯了扯他的袖口:“子玉哥哥,你又来迟了。”

这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儿时,沈卿欢想,若是当年她未曾被皇帝当做棋子,想来会嫁给蒋世泊,安安稳稳的做他的丞相夫人吧。

此时她好似还是那个长不大的小妹,是子玉哥哥最疼爱的妹妹。

他身上还带着冰雪寒凉的味道,混合着熟悉的淡香,钻进沈卿欢冻得微红的鼻头,沈卿欢微怔:“子玉哥哥?”

“看来娘娘不单是眼神不好。”月白色身影缓缓转身,那双带着寒冰的桃花眸落在她的身上。

沈卿欢讷讷地缩回了手:“秉笔怎会来此处……”

她还想着,今日晚些便去找谢谨庭道个谢,没曾想他自己来了。

只是今日着实是有些尴尬,她没想到竟会认错人。

“想来娘娘还不知晓发生了什么。”谢谨庭眼睫微垂,掸了掸袖口上被攥出的褶皱,“娘娘哪里来的自信,竟扬言说同咱家是一条船上的人。”

沈卿欢脸上乖巧的笑逐渐淡了下来:“谢秉笔。”

她丝毫不敢想,所谓眼线遍布大殷,这人当真恐怖到了这等地步吗。

谢谨庭不打算理会她这话,幽幽地道:“而今娘娘才女的名声名扬四方,便是蛮夷小国都想大饱眼福,娘娘以为太子殿下会如何?”

沈卿欢看着那双修长的指拂过袖口,蓦地想到了那晚脖颈处的寒凉,与令人恐惧的窒息。

“秉笔分明不喜我,又何故再三来帮我。”沈卿欢后退了一步。

他的喜怒无常叫她不得不警惕,这打一巴掌又主动上前给她甜枣吃,沈卿欢属实想不起来能有什么好事。

“这世上无厘头的事多了去,比如咱家不清楚船上何时多了个人。”谢谨庭眉头扬了扬,“言尽于此,具体娘娘再想如何,便不关咱家的事了。”

说罢,他竟真转身离去,独留沈卿欢一人站在原地,一时想不明白他这话,与方才这一趟究竟是何意。

北风萧瑟,李继妄跟在他身后,不解的问道:“干爹不是不喜这娇娇女,如何还要叫她知道这些?”

谢谨庭长睫上还挂着一片冰凌,他薄唇微启:“太子妃的命得留。”

“可想要太子妃命的人太多了,干爹当真要做她的保命符?”李继妄眉头锁紧。

他不明白是什么叫干爹改了主意,他可从未如此过,干爹向来是杀伐果断之人。

“李继妄,你可曾觉得她格外愚蠢。”许久,他看着远处这般道。

“未曾。”李继妄不知他何出此言,只得实话实说道。

太子妃冰雪聪慧,又是京城才女,如何会愚昧。

谢谨庭轻嗤一声,不曾愚昧,可她起初却对着他一个阉人使美人计,若非她还有用处,他早不会留着她的性命了。

“你觉得她相貌如何。”他淡声问道。

李继妄有些摸不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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