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穹提罢要求,好整以暇地看着纪廷昀,等待他的答复。
周穹希望听到满意的回答,起码他还能再信纪廷昀一段时间。
而相反,若纪廷昀的回答有任何令他不满意的,他就要重新审视这个人了。
满朝百官,多的是可用之才。
周穹以为纪廷昀会犹豫、会沉默或是淡然同意,没想到纪廷昀反倒摇头笑了笑。
“容汐一个女子,王上要她的命做何用?只为了证明臣是否忠君吗?”
他此言一出,周穹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
毕竟是久任藩王又当了几年君主的人,他一黑脸,室内温度都要变得低些。
周穹冷哼一声道:“正因为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子,孤想要她的命便要了。”
君王发威,纪廷昀站在下首从容依旧,他不疾不徐道:“六年前,臣冒死自荐,里应外合,推举王上翻覆朝廷,改朝换代。这六年里,臣尽忠职守、一片赤胆忠心,自觉忠君之心天地可昭。臣斗胆认为,臣的忠心不用容汐的命来证明。再说容汐,她孤身一人,纵使有伧国三王子支持,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这样一个弱女子,又是臣割舍不下的人。世间千千万万人,臣就只心悦了这么一个,所以还请王上高抬贵手,放她一命。”
纪廷昀这一番话,一是表明周穹不该怀疑他的忠心,二是坚持了要护容汐。听得周穹激起一腔逆反心,越发认定纪廷昀如今心大了,不服从他了。
从龙之功又如何?人是会变的,尤其是站在权力之巅的人。
自这一刻起,周穹对纪廷昀的信任开始土崩瓦解。
不过周穹面上并未表现出来,他脸色稍霁,沉声道:“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姓容。否则,爱卿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女人,孤定是要给你赐婚的。罢了,孤只是一时兴起,并非真是要她性命。既你放不下,就留在自己身边,给孤严加看管,莫放她回了伧国。”
“是,王上。”纪廷昀行礼回道。
周穹捏着眉心挥了挥手,“行了,回府歇息去吧。”
纪廷昀告退后,周穹挥袖翻倒桌上一切物件,装着醒酒汤的金碗滚落在地,洒湿了一片地毯。
内室顿时噤若寒蝉,人人自危。
殿外,纪廷昀出了周穹寝宫,由小宦侍领着,沿着宫道往宫门处走。
他平静的表面下,已经生出了防范之心。
今天周穹这番,一定是因为有人从中作梗。因为若是今日带路的宫侍告密,周穹不会只提一句私会。
这背后之人想借此事踩他下位,再替之。
要是周穹信他,任人再挑拨也无用。可周穹明显不信他了。
后来周穹那一番话,看似是解除了信任危机,不再逼迫他对容汐动手,还允许他留容汐在身边。若他不了解人心,恐怕都要信了。
可纪廷昀是活了两世的人,他深知,狼不嚎时,必伺机扑杀之。
从纪廷昀因为前世的经历,决心推翻容衍的统治权起,他的心里就只有广大黎民,而非盲目臣服于君主。
选择周穹,是因为周穹有兵马、有身份、也有才干,更适合也更容易坐上那个位子。并不是他想臣服于周穹。
既然他已经决定要娶容汐为妻,谁也不能干涉,哪怕他扶起来的一国之君。
*
同一时间,自王宫大门驶出的马车里。
“图纸不在了?”戚云霄脸色铁青,至于膝盖上的手捏得咯吱作响。
这张图纸是关系到戚云霄能否一举夺嫡的关键所在。被他倾注了几年心血与希望,乍然听到容汐说没找到图纸,戚云霄的希望落空,顿时气血上涌,一时间多的话都说不出。
事态的变化远超出了容汐的想象。
她不知道戚云霄这边的安排还有没有继续的必要,但眼下得罪戚云霄明显是不明智的。
所以她只好安抚道:“殿下别担心,图纸以特殊方法绘制,没有口诀很难看懂。也许只是在搜宫时被发现了。待我再同纪廷昀周旋,看能不能通过他拿到。”
戚云霄烦躁地摆了摆手,“这件事本就是秘密行动才能有效用。若摊在台面上,白白露了马脚。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王子代国出使,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争取到的。戚云霄费尽心思换来的君宠,又对他父王许下承诺,才得到这次机会。
现在图纸拿不到,通商协议也已经签订,若再出岔子,他就再也无缘王位了。
眼下,该及时止损,不要再去费心图纸的事,把通商这个差事办好才是亟待解决的。
他都这样说了,容汐不知该再说些什么,便垂着眼没再说话了。
戚云霄被牵一发动全身,没心情再管容汐怎么想,马车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回了府宅内,戚云霄一言不发,径直回了他起居的院落。
容汐没法,只好先去看昭昭。
自从回来后,容汐总是心神不宁。她放心不下,便带了昭昭同她留在一个屋里。
哄了昭昭午睡后,容汐亲自去倒水喝,却发觉关着的房门外有两道人影。
她心头重重一跳,推开房门往外看去,原本应当守着侍女的门口处,竟还守着两名戴刀侍卫。
且院门外也有人把守。
戚云霄这是要做什么?
容汐同侍卫试探问道:“二位,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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