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晴朗,这日本该上剑术课,程思齐等人来到定朔堂,才从道童口中得知扶恨水告假了。
扶恨水还特意嘱咐道童布置心剑课业,让他们几个今日在定朔堂外练剑三个时辰,过几日要验收成果。
师父肯定又在赏那些花花草,看哪里不顺眼,过几日该派他去浇水修剪了。
“唉。”程思齐叹气。
师父成天就对那棵桃花树宝贝得不行,要是风吹雨淋都要心疼好一阵。
师兄们曾就此事件,断定师父是个桃花精,就是不知他老人家怎么修成真身、得了道行容颜永驻,天天热衷于拉人红线。
程思齐想起之前看凤来仪的成绩时,自己情绪太激动,似乎还打了那树干一拳。
实在是看了大师兄的成绩后急血攻心,并非刻意为之。
此刻,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程思齐又叹了口气:“唉。”
牧柳看他:“哎,老叹气折寿,年纪轻轻的少叹气。”
他看着空空荡荡的定朔堂,实在是闲极无聊,于是把书竖了起来。
也不知他想到什么,眼前忽然一亮,对门外正在练剑的程思齐小声道:
“嗨,小师弟你过来。”
程思齐收剑入鞘,走到后门边。
牧柳提议道:“师父肯定不会来了,在这也没人带第五式,练了也是瞎练。走吧,咱俩去看看大师兄?”
程思齐尚存一丝犹豫,他的目光往前门那位弟子的方向瞥了下。
师父的道童还在呢。
被发现的话,岂不是完了。
牧柳持续怂恿:“怕什么?流光不也没来吗?你看他说什么了?”
还真是。
道童怎么一直不提说叶师兄没来的事情。
“你看这个。”牧柳放下剑谱,偷偷从书桌肚拿出一根香。
道童早就看到了他们窃窃私语,冷冷道:
“你们几个不要有小动作。”
牧柳哪里管这个,又在书桌肚大肆噼里啪啦地好一通搜罗,终于找到了一个火折子,吹出火后点燃了香。
程思齐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这也太明显了。
“你在做什么。”道童走到牧柳跟前,面色阴得吓人。
牧柳把那根香藏在身后,紧张道:“什么都没有!”
“拿出来。”道童伸出手。
真不愧是师父身边的道童,连拿东西的方式都一模一样。
“那好吧。”
牧柳可怜兮兮地把香递了过去。
就在道童接住的瞬间,牧柳猛地朝香吹了口气,香烟便悉数吹到道童脸上。
“三、二、一。”牧柳默数。
道童双眸紧闭,趴在了前面的桌子上开始呼呼大睡。
牧柳解释道:“这是致幻香,能让人把做的梦以为是真实发生过的。叶流光就用的我这招。你放心,两个时辰就能醒来,对人没有任何危害。怎么样,厉害吧?”
程思齐:“……厉害。”
厉害,且缺德。
牧柳:“走吗?”
“那过几天的检查怎么办?”
牧柳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
“你想想,前几节课我被没收的那些东西,刚下课师父就还我了。这不还有好几天嘛,就当给自己放个休沐日,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啊。”
他在逍遥宗待了几年,深知师父嘴硬心软的脾性,课业什么的往后拖延几日也无妨。
“好啦,走吧走吧!”
程思齐经不住牧柳软磨硬泡,还是被拉了出来。
两人走到半路,夹道花丛中再次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程思齐警觉地转过头:“什么人。”
可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异常。
奇怪。
牧柳瞥他一眼,调侃道:“小师弟,你这几日心绪不宁的,怎么回事 ?”
程思齐目光在花丛处停留半瞬,将疑惑藏于心中,说道:
“嗯,没事。”
……
春光正好,芳草如茵。
蛱蝶绕着两人的脚步翩跹。
惊春轩小院内,凤来仪正惬意地躺在桃花树下的藤椅上晒太阳。阳光透过繁茂的桃花枝叶,洒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落在他的身上。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睁开眼,说道:
“小古板?”
牧柳紧随其后,懒洋洋地说道:“哟,光看小师弟了,怎么,我不是人?”
“哼。” 凤来仪用眼尾扫了牧柳一下,依旧懒得搭理他。
这时,叶流光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从程思齐后面飞扑过来,大喊:
“程师弟,终于找到你了!我以为你还在定朔堂呢!”
“叶师兄。”程思齐被撞得一趔趄。
叶流光往他怀里塞入一个大大的油纸包,喷香的味道瞬间浸透鼻腔:
“二师姐说你太瘦了。便给你带了些卤肉养养身体。”
牧柳在一旁问道:“我的呢?”
幸好叶流光早有准备,把一小油纸包递给他,说道:
“这些你跟大师兄分去。”
那包小得可怜,牧柳笑骂道:“你和二师姐就知道偏心小的。我不管,我也要和小师弟那么多。”
“就不给。”
叶流光转身就跑。牧柳立刻追了上去,两人绕着小院你追我赶。
程思齐坐到凤来仪的对面,慢慢拆开油纸包。
肥膘边都被叶流光细心地剔出去了,每一片卤肉都切得整整齐齐。
不过,程思齐并不喜荤腥,尝了两片后,便往凤来仪那边稍微推了推:
“你还病着,多吃点补一补吧。”
凤来仪倒也没动筷子,估摸是还想多赖会儿:
“哟,还挺有良心的嘛。”
程思齐淡淡:“一直都有。只是某人没发现。”
凤来仪忽然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知道么,看着你们在这块闹腾的时候,我总有一种特别的感触,四个字。”
“哪四个字?”程思齐问。
“子孙满堂。”
凤来仪摸了摸他的头,惋惜道:“尤其有一个长不高的,明明长不高还不多吃点,实在是让人头疼啊。”
半晌,程思齐像是意识到被占了两个便宜,攥紧了拳头:
“滚。”
拳风落下时,凤来仪轻挑下眉,精准地侧身避过,懒懒道:
“哎呀,小美人好凶啊。”
程思齐气得满脸通红:“大师兄!!”
轰隆隆——
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天边传来隐隐雷声,眼看天雷就要劈下来。
众人皆是震惊抬眼。
凤来仪亦是如此。
不是。他也没做错任务啊,怎么天雷还不放过他。系统也太不讲武德了!
正当众人疑惑时,硕大的黑色鸢影落在地上。
四人瞪大双眼。
这是师父的机关鸟!
机关木鸢盘旋在他们头顶正上方,用着十分欠揍的尖细声音提醒道:
“嘎!嘎!嘎!”
“无为真人到啦!无为真人到啦!”
没等四人反应过来,扶恨水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小院外。
师父不是有事么,怎么知道他们几个在大师兄这里的?!
刹那间,强大威压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来。周遭温度骤降,寒意直透骨髓,一瞬间像有千钧之力将他们钉在原地。
扶恨水缓慢踱步到四人跟前,程思齐心虚地低下头。
师父眼底透着愠气,毫无波澜地说道:
“前几日是谁破坏定朔堂前的桃花树的?如实招来。”
果然。
算了,就是抄二十遍门规而已,熬三宿也抄完了。
程思齐刚要承认:“是——”
却见凤来仪上前一步,率先说道:
“师父,是我。”
程思齐错愕地看向他。
扶恨水背过手,强行压制火气,道:
“嗯,又是你。真是我的好徒弟。破坏我派公物,兼无故旷课,依照门规罚抄门规三十遍。”
随后,扶恨水又走到程思齐他们三人跟前:“你们三个无故旷课,依律罚抄门规二十遍。”
程思齐抬起头,问道:“这次扣学分吗?”
扶恨水平静道:“念及你们有人是初犯,所以这次只是做提醒,下次就扣了。”
幸好。
要是再扣分下去,去南疆访学的机会就保不住了。
程思齐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思齐。”扶恨水忽然说道。
“啊。”程思齐略显慌张。
扶恨水难得见他这样,先是稍稍意外了下,但也没放心上:
“道童同我说过你练习的剑招了。思齐你天赋不错,不过总浮于表面,需用心感悟剑意,在挥剑轻重缓急间,观察对方动作,做到见招拆招才好。”
“世间凡事,穷则变,变则通。”
原来是这事。
程思齐懵懵懂懂:“……好。”
扶恨水回身:“你们四个记得不要再惹事生非,为师还有要事。不必送了。”
这时,凤来仪小声嘟囔道:“小古板。你看师父今天是不是高颅顶造型?还挺杀马特的。”
杀马特是什么?程思齐不解。
见扶恨水走远,凤来仪大胆了些,轻轻肘了下程思齐:
“你抬头看看呗,不看后悔一生。”
“无聊。”
程思齐嘴上这么说,还是抬起了头。
“……”
那一瞬间,他好像理解什么叫杀马特了。
师父从正面看倒是没什么,但是背后看,一个大肿包撑起发髻,远看就像是温文儒雅的神仙头顶了个巨大的马粪包,颇具喜感。
凤来仪托着腮,笑眯眯道:“这么一想,师父该不会真是桃花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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