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参宴
斗完颜元意后,宋莺莺心中十分畅快,婉拒了赵去违要派宫人送她去明月殿,自己拎着一柄荷花灯顺着宫路往明月殿走。
即便她明面上开罪颜元意的举止很是冲动,但她们心中都知晓,她与颜元意早就视对方为死敌。
她动摇不了颜元意王后的位置;
颜元意因为谢逐也无法杀她后快。
前世她一直隐忍,谨小慎微,也没落到什么好下场。如今索性放开性子,总归有谢逐做靠山,她越是跋扈,旁人对谢逐的印象就会越差。待到计划成熟,就是她离开这是非之地的时候。
等她回到明月殿,殿内灯火通明,谢明月躺在床榻上,帷帐遮得严严实实,素帐中伸出一小截手臂,洁白无暇的皮肤上长出星星点点的红肿。
“明月!”宋莺莺见状快步奔向床边,看向太医道:“公主没事吧?”
太医把完脉,起身收拾脉枕,回道:“公主是过敏之症,应该是误服了花生。幸好食用不多,只是起了些红疹,并未十分严重——”
“可本宫并未食用花生!”谢明月在帐内说:“自幼时本宫食用花生诱发过敏,险些丧命后,进明月殿的餐食膳食司都要一一检验,确保不含花生。”
长云也附和言说:“是啊太医,公主入口的食物都有专人看护,不可能食用花生啊!”
太医白发苍苍,在宫中多年,自然也是知道明月公主的过敏之症。且明月公主身份尊贵,宫中众人谁敢送花生进明月殿呢。
可如今公主分明就是食用花生后出现敏症……
太医沉吟思索,谨慎开口道:“或许是粉末随呼吸入体,诱发敏症,是以并不危险。微臣对症开药,这几日按时服用,切莫经风,约十日便可恢复如初。”
“十日?!”谢明月缩回手,道:“明日吐蕃朝贡谢宴,本宫作为长公主缺席……太医,可有什么快速的方子能够痊愈?”
“虽有迅捷之法,但微臣不敢与公主使用。凡事迅捷,必有祸患,伤身损体。”太医垂首回道。
宋莺莺看向长云,她眉目紧锁,欲言又止的模样,好似也不赞同谢明月伤身以求痊愈的法子。
但过了一会儿,她并未有所行动,太医也闷不作声。
宋莺莺挥手让她们先出去,待到殿内只剩下她和谢明月后,她撩起帷帐,谢明月面上覆了一层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原本顾盼生辉的美目如今枯淡无神,眼周泛着红肿,眼中压抑着难受的情绪。
“莺莺……”
“好难受……”
宋莺莺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从混着冰块的凉水中挤干帕子敷在她红肿的地方缓解痒意。
接着又取下谢明月覆在脸上的面纱,说道:“闷着更难受,冷敷一下有没有舒服点?”
谢明月委屈地点了点头。
“长云已经去回禀王上了,他被王后请了去,再加上明日要为吐蕃使者接风,今夜恐怕不会过来。明日你好好休息,不必强撑着出席,我会为你去向你王兄说的。”
“可是,王兄十分看重明日的宴会……我若是不出席,吐蕃会说谢国没有礼仪,王兄也会颜面扫地。”谢明月撑起身子,担忧说道。
“王兄刚刚继位,我作为他的妹妹,我得帮他。”
宋莺莺向她宽慰笑道:“一国之威名,彰显于明政,明月出席亦或不出席,都不会有损王上的颜面。”
在没有足够让他放弃亲情的利益前,谢逐一直是爱护谢明月的好兄长。
如宋莺莺所料,长云果然没有见到谢逐。
颜元意好不容易请到谢逐一回,自然不会让任何事情搅扰到他们。
所以第二日宋莺莺见到谢逐阐明情况后,谢逐毫不思索就让谢明月静养休息,不必担忧晚宴。
对于公主突发敏症,长云却没有见到自己这件事,他只平静地让颜元意自己处理。
宋莺莺知道,处理到最后左不过推一个工人出来揽下责任,即便命令是颜元意亲口下的。
这就是高位者的态度,做事随心所欲,出事也有替死鬼担责。
一日转眼就过,临近晚宴的时辰,崔玉和宋莺莺才从教坊司出来。
虽说谢逐只说尽力,但飞天舞还是不容出错,崔玉和宋莺莺在教坊司又指导了整整一日才出来。
暮色渐深,宫中却是灯火通明,宫人们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忙碌着晚宴。
崔玉与宋莺莺并肩而行,微风送来一阵香气,萦绕在鼻尖,他只觉着靠近宋莺莺那侧的手臂微微发麻。
他捏了捏拳头,欲盖弥彰地轻咳两声,在她疑惑望过来时说道:“一起去朝阳殿吗?”
宋莺莺摇了摇头,看向明月殿的方向,“殿下先去吧。你我二人如今虽没有引起谢逐的怀疑,可颜元意视我如眼中钉,还是不要多有交集才好。离开宴还有半个时辰,殿下去了还有同僚朋友,我去了也只是一个人呆着,不如去趟明月殿再去宴会。”
崔玉留在原地看着她孤寂的背影,心头涌上一股说不明的情绪。
聪明又美貌的女人会引来许多男人的追捧,可聪明美貌又身份低微的女人,引来的却是男人的占有欲和女人的嫉恨。
绮月先前调查时说李复十分中意宋莺莺,可他再中意,也没有给她身份,而是把她跟一群舞姬放在一起,任由一群女人争风吃醋,为了仕途转手就能把她当个物件一样送给别人。
谢逐也宠爱她,但是把她当个金丝雀养起来,高兴了逗一逗,不高兴了放到一边。
宋莺莺整日谨小慎微,生怕行差踏错失了性命。
他懂她目前的困境,也理解她的所作所为。
旁人提起她,都嗤之以鼻,话里话外说她狐媚惑主。如今她的处境就像被高高地架在火堆上,上不能下不得。
直到看不清宋莺莺的身影,崔玉才往朝阳殿去。
受邀的臣子和家眷已经候在殿内了,三三两两聚在一处。崔玉环顾一周,直到瞥见熟悉的身影才停下,继而向安清郡王处走去。
一般参宴,臣子家眷先至,宗亲们稍晚一些,待人齐后,由宫人通知,王上王后露面,最后使臣觐见,王上宣布开宴。
今日除了明月公主抱病不能出席,其余宗亲都出席了。
正上首自然是谢逐的位置,左边稍偏位子是颜元意,右边稍偏的位子是赵贵妃。
赵贵妃与颜元意不同,她的家世不如颜氏显赫,却追随谢逐已久,当年太子娶妻后不过三月,便纳了赵氏入东宫,虽不是盛宠,但她父兄都是拥护谢逐的近臣,也无人敢招惹她。
接下来宴会厅两侧,左边第一个位置是安清郡王,再次之是自己的位置。
他们一个是谢逐的堂弟,一个是谢逐的表弟,在宗亲稀少的情况下,将他们二人放在最前排,后面跟着些旁系远枝的宗亲。
右边是女眷,第一个本该是明月长公主,而后跟着各命妇。安清郡王没有娶亲,远亲宗室如今品级身份都不高,那应该是丞相夫人为首。
宋莺莺有贞淑夫人的称号,应坐在丞相夫人下首。
崔玉边与安清郡王寒暄,边悄然观察局势。
参宴的宾客陆陆续续都到了场,眼见着时辰不早,宫人们鱼贯而入引领着宾客入席。
崔玉与安清郡王相继入座,他拂拂袖口,看见宫人领着丞相夫人落座……
——落座在右边第二个位置。
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大殿仿佛陡然安静下来,入口处传来轻微的走动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丞相夫人身上移到来人身上。
宋莺莺跟随着宫人的脚步,一身鹅黄宫装精美繁复,神色清冷,眉心一点朱砂更是衬得她有如神女一样不可高攀。
宫人停在了右边第一个位置,小心为她移开了椅子。
宋莺莺低声道谢后准备落座,却听见旁边不远处传来一声讥讽。
“呵,这年头真是什么小猫小狗都能出来溜达了!头排的位置想坐就坐,也不怕摔下来惹人笑话!”
说话的是伯远县侯的夫人,一张长脸吊梢眉,穿得华丽但陈旧的衣衫,嘴里吐出来的话却很是难听。
宋莺莺收回目光,在今天这个重要的场合并不想与她多舌。
那人见宋莺莺不吭声,更是嚣张起来,叫嚣道:“上官夫人贵为丞相夫人,母家上官家又是簪缨世族,父亲是三朝元老。以她的身份,才该坐首位!如今啊,一些个狐媚惑主的货色也敢在人前如此跋扈,什么贞淑夫人,外人不清楚,我们还不知晓么,不过就是以色侍人的——”
“请夫人慎言!”县侯夫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更严厉的话语打断。
上官凭云冷着脸,威严尽显,斜眼看向伯远县侯夫人,警告道:“今日外族来国,伯远侯夫人若是不懂规矩,就该待在府中。如此搅扰宴会,陛下盛怒,不知伯远侯府能不能承受得起啊!”
被德高望重的上官夫人当众驳斥,伯远县侯夫人仿佛被人扇了一巴掌,脸上却不由得发臊,讪讪落座,心里却越发记恨起来。
上官夫人向来是德高望重却平易近人的,为了贞淑夫人,当众打了县侯夫人的脸,众人也都眼观鼻鼻观心地默然落座,等待陛下和王后露面。
上官夫人坐下后,朝落座自己上首的宋莺莺温然一笑:“夫人海涵,莫要与这些人置气。吐蕃来朝,今日是我国的好日子。”
宋莺莺看向上官凭云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她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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