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坊的百足檐在暴雨中垂落血线,月蚀的算珠声突然停滞,撞在鎏金账本上,迸出几点火星。
月蚀指尖按在"丙字号"账目某处。泛黄的纸页上,生丝收购价目如毒蛇盘桓——每担二两银的差价,正蚕食着江南十三州的经济命脉。
三日前收购的辽东柞蚕丝,入库数量比市价暴跌时的采购量多出三百斤。
"夫人觉得这匹妆花缎如何?"谢云澜广袖拂过织机,锦缎上喜鹊登梅的纹样在烛火中摇曳。月蚀的银簪刚触到梅枝,金线突然扭曲成尸山血海,那些被斩首的喜鹊眼珠滚落,化作她记忆中暗杀过的漕运使面容。
见月蚀皱眉不语,谢云澜广袖拂过屏风,"夫人觉得这蜀锦定价不妥?"二十匹新染的绛红绸缎如血瀑倾泻。
他笑着递来冰裂纹茶盏,袖中密信却悄然滑入炭盆,烧焦的边角显出一个"漕"字。
月蚀的银簪突然刺穿绸缎,挑出根泛青的蚕丝:"夫君可知,辽东丝掺毒柞叶,遇水会析出..."
话未说完,蚕丝在她指尖燃起幽蓝火焰,将账本烧出北斗七星的焦痕。
暴雨拍打窗棂的声响突然变调,寅时的更鼓渗着寒气。月蚀冒雨查验蚕室。
月蚀掀开库房第七口樟木箱时,指尖传来黏腻触感。
本该雪白的生丝泛着青黑,每条蚕茧都裹着蛛网状血丝,正是暗影门特质的血蛛蛊。正欲翻看,三十六架织机同时迸裂,淬毒蚕丝如银瀑倾泻。
她旋身躲闪时撞翻烛台,火光中看清蚕尸腹部的烙印,那是北戎狼头纹!
"这批辽东丝有问题。"她转身欲唤谢云澜,却见他正与江南织造对饮。
官窑瓷杯相碰的脆响中,织造袖口漏出半张盐引,盖的竟是云锦坊三年前的旧印。
月蚀倒回蚕室,扶住织机时,瞥见刚绣完的百子千孙图正在扭曲,手中的拨浪鼓化作北戎弯刀。
她踉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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