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朵跑得太快,等小青郎和大娘子进入吊脚楼时阿朵已经抱着外婆婆痴缠了好半天,这会儿正兴致勃勃的将背篓里的东西一样样的往外拿,各色的菜干、果干、胡饼、肉干、黄豆、灿米等等各色吃食铺了一地。
“差点忘了!”阿朵笑眯眯的拍了拍自己脑袋,从袖兜摸出最后一颗饴糖亲昵的塞了过去,双手搂住外婆婆的脖颈得意的晃着。
大娘子乍一看见冷汗都冒了出来,火急火燎跳上前去,拧住女儿耳朵拖开,喝道:“没轻没重的,你以为你今年几岁?”
阿朵看见娘娘和小青郎走进来高兴的正要招呼,结果口还未开就被娘娘下了个大面子,又羞又恼,被拧时便叫得格外惨。
花家阿婆听着心痛坏了,举着烧火棍追着朝大娘子身上打,“乖乖才多大点人儿,你这妮子手乍这毒哩。”
大娘子哭笑不得,怕婆婆追着绊倒,只能松手原地站着,任那棍子落下。但花家阿婆雷声大雨点小,高举着棍子轻轻的落下,两句话说完浑浊的泪水就盈满了眼眶。大娘子见着也眼眶湿润,三个人抱作一团,哭了好半天。还是阿朵发现站在门边的小青郎正微笑着看着她们,忙羞涩的挤了出来,将他引到外婆婆面前。
花家阿婆也发现了门边的少年郎,见阿朵将人带近,就眯了眼看了一会儿,笑着握住小青郎的手,说:“好俊俏的小郎君,这便是小青郎吧?总听我乖乖成日念叨,今儿也算见着真神了。没想老身还有活着见到曾孙女婿的一天,真是萨兀大神保佑!”说着眼中又溢出泪来。
阿朵忙抽出帕子小心的给外婆婆擦拭,小青郎跟着阿朵一起将外婆婆扶回火塘坐下。眼睛环顾四周,心里的疑惑更加深重,来时路上也曾见着几个寨民,但大多冷眼看着,更有甚者当面摔门而去。虽也曾听阿朵提及这寨里一些事情,但现在看来事情远超他所想。
进来前远远看着,花家这座临近水潭的吊脚楼便觉位置不好,其它的吊脚楼是密挨着的层层叠叠,而它是被孤立出来的独幢。较沿路所见的其它房子更偏僻更破旧。待得走了进来,他发现“家徒四壁“四个字在这处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能感到山里比均州要冷得多,可这火塘里仅寥寥几根柴火,屋内墙板四处漏风,甚至屋内还不如昨夜露营的背风山坳暖和。
再看花家阿婆,苍老的看不出岁数,干瘪的脸上堆满深深的皱纹。满头银发规整的梳到脑后盘成一个小小的椎髻,洗得泛白的花青洞锦头带由前向后包裹在额前叠出个“人”字纹来。身上仅穿了件单薄的鸦青溪布交领右衽短夹衣,腰间围了块摞满补丁的围布,下身着同色溪布单裤光脚趿着双草鞋。
难怪手冰得吓人!
花阿家婆似乎感觉不到冷暖,一个劲捉着阿朵与小青郎的手不肯松,拉着坐回火塘边,笑眯着眼睛细细的端详,一会儿问小青郎年岁几何,一会儿又问阿朵累不累渴不渴,亲人相见絮叨的说个没完。
李娘娘不耐烦理会这些,进门便直冲阁楼寻香火吃,未料竟没找着。她发现不仅仅是二楼的神龛,整幢楼里稍值点钱的家伙事儿都不见了,便是粮食柴禾也少得可怜,回到楼下气得不行,添油加彩将自己所见讲与阿朵听。
阿朵听了这才开始打量厅堂,愕然发现原先挂在墙上的各式农具和铁器都不见了,连上次带回的捞网和浆板都不见踪影。火塘上吊的腊肉半点都不剩,年前塞满屋的柴火竟也没了。
“外婆婆!这屋里怎么都空了?”
大娘子闻言四下打量,脸色立垮了下来,推开花家阿婆的阻挡,“噔!噔!噔!”的冲上楼去,不一会就怒意高涨的跳了来,抽了砍刀就想出门去。
“素娘你这是要逼死老身啊!阿朵还不快把你娘拦下!”花家阿婆着急的追了两步,差点摔倒,幸好小青郎眼急手快扶住。
阿朵苍白着脸冲上前使劲将娘娘抱住,慌乱的央求:“娘娘,你别吓阿朵,阿朵害怕。”大黑狗见阿朵抱住大娘子,也跳过去立起抱住大娘子的腿。
“素娘啊,老身这不好生生的,莫为这点东西惹出祸来。”
小龙潭的朔风打着旋的向这吊脚楼吹来,门板被风吹得“哐哐”的一开一合。火塘里本就只摆了几根柴火,被这大风刮得差点灭掉。小青郎将愁苦的花家阿婆安置好,眼急手快的上前合住木门插好,顺势便转身扶住大娘子的手,低声劝道:“书院里山长总对青郎说,凡事谋定而后动。我们明日回转,外婆婆却总还要留在这寨里……”
“不走了,我陪着婆婆留下。”
小青郎听着噎了一噎,瞄了一眼阿朵心道这脾气还真是一脉相传。只好又说:“既然牛娘娘不回均州了,那小青郎陪阿朵也在这小龙潭多住几日。不知牛爹爹一人在家可顾得过来,牛婆婆怕会找个小娘上门。自来有了后娘便有了后爹,闲儿若是淘气找娘娘怕是闹腾的紧,千万别学着我也往山里跑。”
大娘子似是将小青郎的话听了进去,脸上犹带怒意,但身上的劲松了下来。阿朵大松了一口气,立马感激的看向小青郎,却见小青郎没控制住的冲她翻了个白眼。
莫明其妙!
阿朵呆愣半天才回过神,自他去了书院后越发少见情绪外露,似个小老儿一般。高兴或不高兴都板着一张脸,这还是第一次见他用鄙夷的神情!
鄙夷?阿朵这才反应过来,小青郎适才是在鄙夷她,气得立刻瞪眼回去。可他已经低下头,恍若无事一般,仿佛刚刚是她的错觉,气得她牙齿磨的碎碎响。
小青郎见牛娘娘神色愈发松动,便又说:“不管牛娘娘留下亦或是不留下,外婆婆这厅里墙板肯定需修理,柴禾趁着天色尚早还可备些回来。粮食或是不够,也需谋划一二。这些都是刻不容缓的要紧事,不若我们先坐下商量。”
大娘子沉默半晌,将砍刀原插回后腰,冲小青郎说道:“小青郎上了书院果然与往日不同,放心,娘娘不过是一时太过生气失了心智,倒让你这小辈来开解,现下明白了。”
花家阿婆见孙女不再冲动才遮遮掩掩道出缘由。
寨里大雪封山,大家粮食都不够,饿急的孩童就跑花家竹楼来偷。起初只是几个孩子,后来偷的人渐多,有些大人也开始明目张胆的“借”。大黑几次出门,差点都给让人偷去吃了。花家阿婆知道屋里东西大约是保不住了,便偷偷捡了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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