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角的风铃被晚风撩拨出细碎的清响,巫成玉倚着朱漆廊柱轻笑,“我是不是全凭公主殿下的意愿,若公主殿下怜惜,也可以不是。”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亮亮的,让李星月觉得仿佛只要她稍一颔首,这个永远不知道内心在想什么的巫医就会立刻化作忠犬
李星月的脑子飞速地转,她一把把巫成玉薅到跟前,不知是力道没控制好,还是巫成玉不曾想她突然发难,竟一下子被她拽到跟前,两个人近的连对方的呼吸都能听得见,李星月突然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药草香,下意识的愣了一下,随即调整情绪,红着脸恶狠狠地说:“别以为你在这里随便装一下本宫就能信了你,你再骗取本宫的怜惜趁机逃跑,本宫一定打断你的双腿。”
巫成玉哈哈大笑,“看来还是骗不过公主殿下。”
他这一笑,李星月有种被戏耍了的恼羞,当即抓起一把石子,狠狠地砸向他。
巫成玉轻巧躲过,起身跳回暖阁。
被他这么一闹,伤感的情愫一扫而空。
李星月看着那人掠上暖阁的背影,这才发现披风早滑落在台阶上,方才攥过他衣襟的右手微微发抖,凉风掠过裸露的后颈,李星月这才惊觉,那混账方才靠近时,竟悄无声息地解开了她披风的扣子,她瞬间又涨得满脸通红。
***
“不要吵!公主殿下还没醒呢。”琴儿操着巨大的声音在大厅里面喊,惊得檐下白雀扑棱棱飞起。
李星月:“……”
她微微蹙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含糊地叫了一声,“琴儿,何事?”
帐外,琴儿立刻拽着巫成玉的袖子“噗通”一声跪下,层层纱帐被带起的微风轻轻浮动,隐约映出两道模糊的人影,李星月下意识将被角往上拉了拉,遮住只着单薄寝衣的身子。
“殿下,他一大早上就要找您,奴婢拦都拦不住!是不是吵到您睡觉了?”琴儿皱着眉头,满脸尽是不满。
巫成玉说:“公主殿下,解穿心蛊的方法找到了,您要去看看吗?”
李星月闻言当即清醒,她一把掀开被子,赤足踩在冰凉的地砖上也浑然不觉,连梳妆宫女都未传召,只随手抓过一件外袍披在肩头,“现在就去。”
李星月跟着巫成玉来到暖阁,巫成玉小心翼翼把一本册子展示在她跟前,仿佛担心那本破旧的册子一用力就会碎了一般,伸手指了几行字:
“巫山有神药,名为灵草,与云珠混而入药,可解百毒。”
李星月又仔细看了一番,确实只有这几个字,此中说的云珠李星月知道,是巫族珍宝,置于巫王的宝冠上,当年巫族战败,与巫族其他珍宝被一同送往中原,如无意外,此刻应当是存放于中原宝库之中。
可穿心蛊本就不同其他毒物,这里面并未提及这是可解穿心蛊的方式,李星月原本的激动情绪一瞬间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你又诓骗本宫,这哪写着呢?”
“这就是解毒之法。”巫成玉斩钉截铁地说,眼里像是藏着两簇跳动的火焰,“我娘说过的,是我没记住,看到此书我才想起来。”
李星月狐疑地翻开他手中的书册,书页粗糙,边缘已经磨损,既无署名也无题名,更无官方印鉴,只是一本毫不起眼的黄皮小册子,按道理这样来历不明的野籍,根本入不了皇家书库,这应该也是当时她翻医书的时候没有翻到这本书的原因。
进入暖阁之前,李星月满心想着不管多离谱的办法都要试一试,可云珠好的,这灵草所处的巫山却是天高地远,那是巫族和中原的交界地,若是不小心误入巫族,势必又要引起纷争。
若这医书上明确记载了此方法可解穿心蛊,哪怕是冒着误入巫族的风险李星月也断然是要试一试的,可偏偏没有,为了一句不知真假的记录,让兵士亦或是皇亲走那么远,冒着性命危险找药,连李星月这个向来激进的人都觉得是儿戏,更遑论说服他人。
李星月把册子一扔,“你用一本不知道从哪里找的破书,就想让我中原将士冒险,这是不可能的。”
巫成玉一怔,随即弯腰捡起那本册子,小心翼翼地拂去封皮上的灰尘,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他的指尖微微发颤,眼底闪过一丝李星月从未见过的执拗,“这不是破书,这是我娘写的,她以前跟我说过穿心蛊的解法,昨晚看到这本书我才想起来,我娘是巫族最好的医者,她说得一定不会错。”
“你娘姓甚名谁?”李星月问。
巫成玉沉默了,他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底翻涌的情绪被强行压下,最终归于一片沉寂。
李星月冷笑一声,招呼来琴儿,扶着她走出暖阁,“给本宫梳妆吧。”
然刚进正殿,殿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中原王身边的太监小顺子突然来报,“太医院院正张太医入宫,请您和太子殿下前去圣殿,说是有要事启奏。”
李星月立刻甩开琴儿的手。
“公主殿下,梳妆完再去吧。”琴儿急得直跺脚,捧着玉梳的手悬在半空。
然李星月早就跟着小顺子不见了踪影。
李星月刚到圣殿,李星竹就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一身红衣的莫沙,他银制腰链随着步伐叮当作响,在肃穆的圣殿里显得格外突兀。
李星月当即抿嘴,小声嘟囔,“他怎么来了?”
“今晨莫沙恰好在我府中议事。”顿了顿,李星竹接着说,“既是你未来的夫婿,也便不是外人了。”
若是今日无事,李星月大抵可以就此事跟他吵上八百个回合,可今日要事在身,她只得暂且按下心中的不满,转而询问张太医,“此次张太医入宫,可是穿心蛊的治疗方式有何进展?”
张太医鞠躬行礼,“正是。”
“太子殿下,公主殿下,老臣昨夜翻阅南疆典籍,发现一桩旧事,先帝年间,曾有巫医献此灵草入药,解过类似的蛊毒。”他枯瘦的手指展开卷轴,羊皮纸上赫然画着一株通体莹蓝的草植,正是早上巫成玉给她展示的那株,“但是此药只生长在中巫边境的巫山上,如若前往,一来此草只生于悬崖峭壁处,偏远难寻,二来就算真的能寻得此药材,巫山偏远,一来一回也未必能赶得上为王上医治,还请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定夺。”
张太医是宫中最为位高权重的太医,为中原王服务多年,可以算得上是亲信了,早上单听巫成玉说李星月是不信的,可如今就由不得她不信了。
李星竹听完却皱起了眉头。
李星月明白他心中所想,大抵是与她早上所想的一般无二,但她还是期冀地问了一声:“兄长?”
“我觉得,此事不妥。”李星竹纠结了一下,还是否认了这个提议。
“可我觉得我们应该试一试。”李星月拉起李星竹的胳膊。
李星竹掰开她的手,“月儿,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要去巫族边境采药,首先我们就没有合适的人选,张太医也说了,此药偏僻难寻,若只是派兵士前往,他们根本不认识灵草,如何寻的?可若派贵族前往,此事未免过于大张旗鼓,这就相当于昭告天下父王的病情已经十分严重,到时候又要生出事端。”
李星月想了想,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我可以去,我伪装成商旅去,一定不会让任何人发现端倪。”
“不行!”
“不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