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灰鹰都会前来刺激雪云飞行。两只鹰常常飞离小院,天黑才回。
起初,江宁还担心灰鹰会伤了雪云,毕竟雪云从未和同类相处过。
但她观察下来发现,灰鹰极通人性,它先是挑起雪云的怒火,见雪云来追它后,才会在空中变换姿势。雪云每次要追上啄它时,便会被灰鹰侧身躲开。
两只鹰相互追逐,消失在她的视野中。江宁不知它们去了何处,只知雪云回来时都气鼓鼓的,原本白净的羽毛泛着灰,有时翅膀里还夹杂着不少枯叶。
雪云也不再绝食,甚至比以往吃得更多,整只鹰肉眼可见地变大一圈儿。唯一的苦恼是,雪云像是真被气狠了,连进食时都忍不住嗷嗷叫,头顶的羽毛随着它的动作摇来晃去。
等江宁抚摸它的背脊,轻声细语安慰后,雪云才会继续埋头进食。
江宁不知九公主是如何做到的,昨日,她终是忍不住将疑问道出,对方却只故作高深地冲她笑笑,说这是她们之间的秘密,而后大摇大摆地随着四皇子走了。
江宁:“……”
她能感知到九公主在特意讨好她,但如何也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她只是一介平民,若不是九公主选中她当伴读,她与公主是搭不上的。
若说她有何特殊,也不过依仗兄长……
江宁忽而顿悟。
是了,九公主的目标难道是家兄?无怪乎会这样接近她,江宁低垂眼眸拨弄着烛芯,因雪云会飞的喜悦顿时被冲淡许多。
……
国子监的课业不止在室内,今日便是在习武场,授课的是武夫子陈英。陈夫子长着一张方脸,两道浓眉尾端向上,看似天生带怒。
实则是个面人儿,连被学子欺负了,陈夫子也只会皱紧浓眉,结结巴巴地道:莫要顽皮。
少年们穿着轻便的武装,起初还遵循着夫子的安排,老老实实练习招式,但随着兴致上来,手中的剑挥动得愈发快活。
前些时日国子监文策小考,加上武夫子请假的缘故,学子们已许久不曾出来放风,平日里坐在学堂内都觉腚下发痒。
今日习剑哪儿还顾得上陈夫子的叮嘱,恨不能将一天都耗去。这般之下,便有一柄剑从学子之中脱手,飞速朝习武场旁边的江宁射去。
江宁因为身体的缘故,每当有武艺课时,她都是坐在一侧旁观。
今日晨起时,她本就有些不舒服,江母劝她告假,江宁不愿给兄长带来麻烦,硬生生忍住了。
没成想,坐在习武场后,她的心口愈发疼痛,熟悉的折磨令她冷汗淋漓,哪怕现在仍是寒日。
那柄剑袭来时,贵女们吓得惊呼连连响起,江宁躲避不及眼看着就要被剑刺穿,身前却忽然降临一道月白色的身影,挽起剑花将飞剑挥去另一方向。
两剑相切,铮鸣声声声入耳。
江宁怔然抬头,九公主的发丝落于她脸上,浅淡的小叶香萦绕鼻尖,还带着些痒意。她来不及开口道谢,尖锐的刺痛便如汹涌潮水席卷而来,令她呻吟出声。
江宁本就瘦如鬼魅,今日见她犯病时面色青紫,脸上的血丝如同密网般浮现出来,贵女们一时间都被骇住,无一人敢上前。尹婉捂着嘴小声道:“这是什么病?这样吓人。”
方静蔓别过了眼睛,抱怨道:“早知自己身子弱,又何必来习武场。”
这话有些不近人情,但贵女们心里却是认同的。又担心江宁这病会感染旁人,贵女们更是退了几步,冲着罪魁祸首道:“袁肖,看你干的好事。”
剑脱手时,袁肖便吓得白了脸,见那柄剑朝着江宁射去,他更是如同木桩般呆在原地,惊骇之下连话也不会说了。
刚刚与他一起胡闹的少年们也都缩成了鹌鹑,唯恐自己被注意到。
唯有阿筝当机立断,见江宁呼吸愈发微弱,立刻从怀中取出药瓶,倒出三颗赤棕色的药丸。
正要喂江宁吃下时,陈夫子慌忙出声阻止:“不可!不可!还是请太医来诊治更为妥当。”
然而阿筝丝毫不理会陈英的阻拦,眼疾手快地将药喂给江宁。陈夫子见阻止不了,急得连连转,心中忍不住生了一股怨气。若江宁在此身故,他的官职怕是不保了。
贵女们自是见到了阿筝的动作,不免议论纷纷。
“她喂的是什么?”
“不知,江宁的病可不是寻常药能治的。”
“药怎可乱吃,依我看,九公主是好心做了坏事。”
“……”
场上最高兴的要数霍灵秀了。若不是顾及人在场,她真是要为九皇妹鼓掌。虽不知霍引筝为何如此,但若是真出意外令江宁身故,到时父皇定会怪罪下来。
愚蠢!
这些数落令连蓉很是不悦,同窗突发恶疾,这群人却只站着旁观,连着人去唤太医这等小事都不做,甚至还对救人者恶言相向。
连蓉憋着气招来个宫人让他快去太医院请人,随后双手叉腰泼辣地冲着贵女们开口:“国子监的患难石乃是太祖亲自提名,谁不知太祖与李相金石之交,二人于逆境之中互相扶持,最终斩小人破蛮夷,传为佳话。”
“今日同窗病发,你们却事不关己漠然旁观,这般可对得起夫子们平日里的教导?还是说国子监教授的都被你们当个屁放了?”
这句粗话将贵女们气得脸红,顿时就有人出言反驳:“病症需对症下药,我等又不是太医,怎能轻易搭救,若是因此致她病情加重,你连蓉可能担责?”
说着,左疏华又将话引到阿筝身上:“九公主此举实在鲁莽,不通医术却要做医人之事,弄巧成拙终会害人性命!”
“狗屁不通!”连蓉冷哼一声,怒目回视,“若是都像你一般,那扶危拯溺便成了笑料。”
这番争吵愈演愈烈,陈夫子不得不出声阻止。
被这一番变故惊住的袁肖反而镇定下来,他与霍灵秀想得一样,若江宁死于九公主之手,此事便与他无关了。
这些人心中的算计算阿筝全然不知,她只盯着江宁,见江宁眉目渐渐舒展,脸上的血丝缓缓褪去,阿筝这才松了口气。
正巧此时太医到来,阿筝松开江宁退至一边。钱太医搭上了江宁的脉,静默不语。
被钱太医胖胖的身影挡住,众人看不清江宁的脸色,但见他神色异常严肃,圆饼脸都皱成了一团。左疏华转了转眼眸,上前一步关切道:“江宁怎地还在昏迷?”
说着,她略作停顿,咬牙看向阿筝而后踟蹰很久才继续开口:“她自幼便有顽疾,刚刚病情突发,九公主救人心切给她喂了药,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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