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夜幕降临时,不知是墨湛令放缓了速度,还是方回回他们加快了速度,虽然相隔的距离还很远,但白悠悠至少能看到他们的身影了,这让她稍稍安了些心。
伴鬼而行的人,终于不是她一个了。
骑了近三个时辰了,眼前的景色却没什么变化,虽然是深更半夜,但平遥荒芜空旷,除了头顶一抹清冷的月色,四周无遮无掩,在月辉的照耀下,白悠悠甚至能清楚地看到路面依旧泥泞不堪,黑煞的速度又极快,她的裙裾上早已溅上了许多泥沙。
还有遍布四周的大大小小的沼泽坑,脏兮兮绿幽幽,给人一种地狱入口的阴森恐怖感。
“那是什么?”
白悠悠凝眸看向夜幕中忽然出现的黑漆漆的庞然大物,抬起手臂,伸出葱白似的手指,遥遥指过去。
迎着风,她抬起的臂间衣袖摆动的厉害,藏在袖袋里的凤羽发出尖细的响声。
她指向的是一座山,是她自进入平遥荒漠以来看到的第一座山,极有可能是平遥唯一的一座山,这一路行来,看到最多就是一堆一堆的沙包,形状怪异难看,可这忽然闯入眼帘的巨大山体犹如高耸入云一般,让她想忽视都不可能。
此刻山的方向似有鼓声传出,一下又一下,像敲在心脏上一样,声音低闷但不刺耳,余声可以传出很远很远。
“君冥山。”
“就是那个平遥传说中的神山?”
“嗯。”
“平遥是不是只有这一座山?”
“是。”顿了一秒,墨湛令漫不经心地补了两个字。“禁山。”
听到禁山两个字,白悠悠好像有点儿印象了,原本的平遥万里风沙、千里沟壑,简直没有适宜人类居住的方寸之地,后来平遥的先祖偶然间路过这里,梦境中发现这座山显灵了,故而从从这里起家,平遥王城便是依这座山而起,所以这座山被平遥人奉为神山。
只是一座山而已,有什么好禁的?
除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说宝藏。
即便真有宝藏,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纵观人类几千年历史,哪个先祖不留下一堆让无数后人觊觎的宝藏呢,不同的是,有些人会在自己离世时,将宝藏一同藏于王陵之中,从而兴起一批此起彼伏的盗墓者;而另一些人的行为就十分耐人寻味了,他们会找一处人迹罕至的荒凉之地,人不知鬼不觉地将宝藏偷偷埋下来,以至于某一日他死了,这世上就再也无人知晓宝藏的秘密了。
这大概就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谁都别想带走的真谛所在吧。
若真是一处宝藏……养老生活更有保障了吧?
白悠悠开始想入非非之时,身后的某人又开始不安分了。
“好奇?”
“好奇啊。”白悠悠点头,不想掩饰自己的想法,反正她想什么也躲不过墨湛令那双阴郁的眼睛。“你们就没人去山里看过?”
“有。”
“里面有什么?”
“尸骨。”
“尸……骨?”
白悠悠顿时觉得不寒而栗,但墨湛令并未点到即止,她这种难得一见的惊慌错愕的表情让他惊喜且意犹未尽。
“漫山遍野的尸骨呢。”
白悠悠眼前顷刻间浮现出画面感来——偌大的君冥山下,一堆又一堆的尸骨,风一吹,咯咯作响,处处弥漫着腐臭的味道。
这该死的想象力!
“哪儿来的尸骨?”
“献祭。”
“献祭?”
“以年轻貌美的女子为祭品,一年一次,一次两人,平遥开国多少年,就有多少次献祭。”迎着寒风,墨湛令声音异常低哑。
白悠悠这下不仅不寒而粟,更觉得毛骨悚然,那漫山遍野的尸骨,竟然无一例外都是年轻女性!
这不符合逻辑啊。
她印象中的墨湛令,包括眼前活生生的墨湛令,在她看来并非是一个轻信迷信的人,否则那夜他也不会闯蓝桥了!
白悠悠回头,对上墨湛令阴郁的双眸。
“王上也信鬼神?”
“重要么?”墨湛令勒起缰绳,手指缓缓抚上白悠悠白皙的脸庞,指间的龙骨戒在月光下发出一阵阴冷的光辉,蛊惑人心的音色又幽又冷。“孤以为,听话比较重要。”
白悠悠:“……”
是了,她怎么忘了,墨湛令是书里的大反派呀,不信鬼神,但也不信人,人命在他眼里,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毛毛雨,狂风暴雨他都不屑,又怎么会在意这些毛毛雨呢。
他甚至亲自扼杀这些毛毛雨,无数人命殒他的无尘剑下,他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甚至脚踩尸骨目露邪笑地舔噬无尘剑的鲜血,变态至极——这便是原书中对平遥王的介绍。
“王上说的对,我也这么觉得。”
“所以,你若敢欺瞒孤,下一个献祭的便是你。”
“……”
白悠悠浑身一颤,墨湛令森冷的声音如一把利刃,扎在白悠悠心里,她觉得后背上的每一处毛孔随之竖起,寒气无孔不入。
墨湛令阴侧侧的冷笑两声,对于白悠悠来不及掩饰的惶恐反应,他很满意。
……
从看到君冥山后,又骑了约一个时辰,接近黎明时分,终于到了平遥城下。
平遥虽穷,周围也是荒凉一片,但王城的万丈城墙却极为坚固、高耸入天、威摄人心,堪称顽强堡垒,在夜幕下,与君冥山一前一后、遥相呼应,形成以围绕平遥城为中心的两大护城之柱。
白悠悠记得原书里,南夜时常受平遥的侵扰,却始终没有下决心攻打平遥,除了平遥有难攻的城墙外,更因平遥有个被世人讳莫如深的墨湛令,他用兵如神、用兵如鬼魅,没人敢轻易与他对抗。
而在墨湛令毒发身亡后,裴辰捷连给人家料理后事的时间都不给,便领兵攻打平遥,但因万丈城墙实在坚固,久攻不下,最后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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