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那我就放心了。”夏语心重重抱拳,“卑职谢将军!山上积雪厚,还有猛兽出没,卑职上山采药,还望将军……”
指派人手。
“好!末将会安排好人手随姑娘进山采药,以保姑娘安危。”
未及她开口要人,祁夜欢立马应道。
谢字说多了反而有失分量,夏语心再次弯腰揖礼。不过,眼下祁夜欢已答应给她安排人手,她不好再得寸进尺点名要人,故而欲言欲止,“白日里,进山捕猎的那两人,他们应该、极为熟悉山中野兽习性,卑职想……”
祁夜欢见微知著,随即明白她此话意思,“姑娘是说吴家兄弟二人——吴祺、吴福?”
正是!
夏语心点头如捣蒜。
“姑娘果然有识人之明,吴家两兄弟是有些身手。一年前,二人父母死于瘟疫,邑安城下大门未开,他兄弟二人便从了军。末将见过吴家兄弟二人功夫,虽算不得武艺出众,但足可护好姑娘进山采药。姑娘既提起,末将便吩咐他二人跟随姑娘采药,日后二人亦由姑娘差遣。吴家兄弟从军时日较晚,定不知晓令规一事,姑娘大可放心做自己的事。至老城主退位后,令牌再未出现,眼下令牌出现军中,末将已禁令军中将士皆不得议论。”
果然是大将之风,思虑周全,安排到位。夏语心很感激,“将军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将军!”
可自己总共就见过这么一位将军,是不是夸得有点过了?夏语心自笑一声,不吝溢美之词,“将军惊才风逸,大勇机智且快人快语,卑职能在这样深明大义的领、将军麾下做事,是卑职的荣幸。猛将无弱兵,此前虽然为卑职染病之事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但那样的害群之鸟也被处决。将军平易近民,体谅将士,担得起‘英明神武’美名,卑职再次谢过将军!”
麾下中士等人被处决时她尚未回营,且此事军中已禁言。祁夜欢神色微动,想到先前飞雁传信回邑安城不足半个时辰便返回营中,那说来,城主也还在阴山?
“姑娘方才说,这几日城主在山中教姑娘采药,城主可还在山中?”
难道他不知道温孤长羿行踪?要他知道,他肯定不会这样问。那要是不知道,一个为将,一个为主……难道温孤长羿在有意隐藏什么?
想到温孤长羿那把隐于藤案之后的利剑,静掩石台,锋芒尽藏。
夏语心疑惑间,暗自一惊,要是这样的话,自己更不应该说什么。要不然暴露了温孤长羿行踪,待一年之约他以此为由啰嗦怎么办?
“城主他呀!这样的气候,外面风大雪大,山中阴冷潮湿,他能在山中待得下去么?”
言辞圆滑,且颇为有几分无奈感。
以原主记忆,外界皆知他残体之躯,这样的冰雪气候,他在山中自然是待不下去,那就不算暴露他行踪。
祁夜欢若有所思。
夏语心看了眼,反正要解决的事也搞定,赶紧揖礼告退,溜之大吉。
这一番交谈下来又烧死不少脑细胞,这一个个心思缜密,前有温孤长羿,后有祁夜欢,一个比一个奸诈,完全称得上老奸巨猾,一个不留神就差点被套了进去。幸好自己非愚钝之人,不然得惹一堆麻烦不可。
夏语心走出营帐,长长地叹了口气。倏地身后一道黑影卷入,半口气堵在胸口,整个身体瞬间被掳走。
谁呀?
身体仿佛瞬间坠入无尽黑暗中,四肢又悬挂半空,夏语心被单臂夹住,手脚并用,又蹬又踢,却根本无济于事,连对方衣角都打不着一点,被包裹着什么也看不见。
“还不扶稳。”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近在咫尺,隔着片面衣裳的距离,夏语心猛地一惊——温孤长羿!
要死啊!他干吗掳自己?
之前明明有言在先,未到约定时间不要再见面。
不过来了正好,令牌一事被他坑惨了,正好算一算。
“放我下来!”
声音却完全被捂住。呼吸骤变,一个翻身禁锢,身置空境,一样结实的温度靠近,玄袍护体,似箭穿云,逆风而上,落到一处平地。温孤长羿这才放下她。
那凌空翻飞几下,吓得人半死。夏语心狠狠推开,脚底一滑,啪嚓一声却摔在地上,疼得直接惨叫出声。
温孤长羿峻拔如松站在被她推开的距离外,看着她摔倒,冷眼旁观,无动于衷,夏语心大怒,“温孤长羿!你……”
骂他什么好呢?其实她并不是很会骂人。
“半夜三更将我掳到这里来,你有病啊!见我摔了也不拉一下!”
她假装疼得很委屈,温孤长羿仍是没有扶一下。夏语心火冒三丈,吃疼地站起,揉了揉疼得要命的屁股,朝温孤长羿勾动手指,过来。
她身上正好带了一些?煅石粉,这东西辛辣无比,消毒杀菌,她包好放在身上是为预防瘟疫。不过现在用来预防一下他,洒到他脸上,然后制住他,教训一顿,最好能绑住埋在雪地里,冻一个晚上。
但她不知道自己身后是悬崖,白雪覆盖,夜里看着那儿都像平地。温孤长羿没有提醒,也根本没有打算提醒,松柏之姿端立,听她手指召唤移步上前。见她伸手摸进衣兜,脚下稍稍运力,横卧在两端的树枝在雪下嘎吱断裂,一个后仰坠去,?煅石粉洒向了天空。同时,山谷响起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啊!
又是那熟悉的温度,带着滚热的气息,揽腰而过,跃过一个山头,脚下落稳,到了另一处平谷。但是在半山腰,夏语心这回小心地抽身退开,手指却像被磁石吸住,被另外一只手扣得紧紧的,一步也挪不开。
雪色中带着原本散出的银光,洒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幽静暗沉。一双眸瞳黑亮如墨,也格外灼人神思,幽怨地盯着她,好像受了比她还大的委屈。
夏语心微愣,“放开。大半夜带我到这寥无人烟的地方,还凶巴巴的,想干什么?”
半拳大小的手腕被捏得更紧,温孤长羿望着她,她总臆测他要干什么,自己竟令她如此不安么?
他不信!
夏语心急得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掰开,她掰开前面的,后面温孤长羿又扣紧。
“放不放?”
她真的有些生气了。
但许是做贼心虚,今晚说了他太多坏话,夏语心一直躲闪着目光,不敢对视,却像被惩罚一样,腕上力道一拉,整个人被摁进怀里。
抽什么风?她害怕听那咚咚咚的心跳声。夏语心定了定神,“干什么?我知道……我偷拿你令牌,你肯定不高兴。正好,我现在就还给你。”
她现在巴不得赶紧将令牌还给他,一摸胸口,贴身放着的令牌不见了。
温孤长羿撑开手掌,令牌在他那里。
“温孤长羿……”
你个流氓!
他什么时候拿回去的?
夏语心捂住胸脯,没有骂得出口。抬头,燕颔虎颈,喉结如玉珠滚动,温孤长羿低下头,“如此着急还回来?棠溪,你告诉我,这是哪个没良心的给你的?”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夏语心凝眉一愣,想到先前在祁夜欢帐中说的那些话,心中猛然一震,被他偷听到了?
但应该不可能吧?
夏语心自我安慰,心虚地答非所问,“那……你什么时候偷回去的?”
特意用了一个偷字,说道,“正好我偷一回,你偷一回,令牌已算物归原主了,这事就此揭过,你也不要生气了。再说,我今日拿走时,虽然偷在前,但走的时候,我可是跟你说过的。你……”
还生什么气?
关键当时没有看出他的表情,要知道肯定不偷。但依现在想来,他当时心里估计爽翻了吧?才做得那样波澜不惊,让人丝毫没有发觉其中有任何异常。
可转眼令牌又回到她身上,温孤长羿轻轻拉开她衣襟,亲自贴身放入她胸口,“你已经放在了离心最近的地方。”
夏语心瞠目结舌,赶紧取下令牌,“公子既已拿回去,就不用再给我了。这本就是公子的东西,我、我就算提前归还,不用再等一年之约。到了一年之约,公子记得给我退婚书就好!”
“还想我再重戴一遍?”
“你!”
夏语心杏眼微张,又想动手?休想!她赶紧捂住衣襟,“不想,也不用。”
“那好。你既已拿走,从此,他便是属于你的。”
“不算……我这不算是拿,是偷!我现在还给公子,公子收好。”
夏语心将令牌放到温孤长羿手上,稳住树干,赶紧离开。
手掌轻轻一翻,令牌又压回到她手上。
雪花落下,回过头,“令牌本是公子之物,我不要!”
说着,夏语心双手还上。
错在不该偷。
雪花积了浅浅一层白覆在上面,温孤长羿迟迟不收回,“棠溪,我说了,不算。从你拿走它,你就还不回来了,它和你……”
都是我的!
大雪纷落,杏腮桃颊,如玉如莹。温孤长羿眸色逼近,轻轻端住那张脸,指尖似乎在颤抖,眸底冷冽之色在雪花飘舞中渐渐退去,温孤长羿伸手温柔地拭去那睫毛上的雪,静默许久,“你、与祁副将很能聊?为何在旁人面前说我是个没良心的?”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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