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回答她之前,温孤长羿慢条斯理地把他自己碗里的肉又夹给她,“多吃。”
原本碗里已经堆了许多肉,夏语心有些无语,这是要把自己当猪养么?再能吃,也吃不了这么多呀!
看她不吃,许是油腻,温孤长羿又叫小二调制来蘸酱,且蘸了一片放进她碗里,“这样不腻。”
口味酸辣,甚合心意。看她吃了,温孤长羿这才缓缓道:“多年前,列国合围攻打代国,进入平邑宫门时,殿中珍宝已空去半数。”
夏语心吃得正过瘾,好奇追问:“是代国提前将那些贵重物品转移了?”
温孤长羿摇头,“代国节节败退,已是强弩之末。眼见大势去,元王要财物何用?列国需要他的城池疆域壮国威,自然有人需要他的金银财宝积小致巨,行一揽星河,赴天下长青。而这些……”
说着,他的目光不由落在那妆匣上。
里面的一切本属于她。
夏语心大吃一口,满嘴是油,她抹了抹嘴巴,斜头盯着温孤长羿,继续问道:“邑安距代国甚远,你不可能要他的城池疆域。所以……那些不翼而飞的珠宝,是被、你拿了?”
聪明如她,温孤长羿眼底不觉闪过笑意,又蘸了一片肉给她,“多吃肉。彼时,我人在邑安。”
实确,那时邑安瘟疫爆发,他怎会有工夫跑那么远去搜刮财物。
但总觉事有相干,想到许是不义之财,夏语心取下头上的花簪。温孤长羿及时压住她的手,“此簪出自北境之北且末城,不必担心。”
“那这个呢?”
夏语心拿出身上佩戴的宝石。
温孤长羿:“一样出自且末。只有你用的银票,部分出自代国,部分出自高国。”
“高国?”
夏语心一脸惊诧。
高国是紧接着代国被灭掉的国家,别人掠夺城池,难道、他真的在掠夺财宝?所以,才有好多好多的钱?
“别人大张挞伐,你藏锋敛锐。别人攻城掠地,你抢宝敛物,还不愿承认。难怪出手大方,不是千元银票,就是一袋一袋元宝。”
夏语心边吃着,边小声嘀咕。
随后又严肃道,“温孤长羿,我不管你此前答应退亲意在何为。但此事既已说好,不可反悔。反悔也无用,这是你说的!”
温孤长羿吃完面,屋檐角脊最后一抹烈焰投在他身后,正照在她的脸上。温孤长羿举起袖袍挡住刺向她的光,“天下大乱,志行千里者不中道而辍足,图四海者非怀细以害大。若无囊橐有余,如何回狂澜于既倒?”
原来他所为并非只为财,是一展胸怀长远。
夏语心放下他支着的手臂,残阳缓缓在他身后坠下,“你要天下,可我只要一世自在。”
“不!”
温孤长羿将她吃剩的最后一片酱肉,像她一样,蘸了秘制调料吃下。
“我要你一起看这天下海水群飞,四海承平。”
“棠溪,我要的是你。”
温孤长羿看着她,眸光柔情而坚毅。
夏语心蓦地对视上,望进那双闪着无数光芒的眼中,不由一慌,别过脸,“……时候不早了,该回了。”
温孤长羿在桌上留下碎银,跟着行走在人群中。
华灯初上,夜色如流光,将满街人群高高低低拉在一起。
夏语心回过头,耍杂技的铁花刚映亮她的脸,“虽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但道与道,非常道。天下大乱,列国伐交,若非你筹谋有方,探囊取物,今日的邑安,何来眼前盛景。达者鉴通机,盛衰为衣里。君子体变通,否泰非常理。凡事非定论,不可投机取巧,但也不可规行矩步,通变乃生存之道。”
“温孤长羿,你是最厉害的!愿你做一世明君,持盈保泰,可好?”
“我意非做世人明君,唯愿做好一人夫君。”
温孤长羿举臂挡开她面前铁花散落下来的烟火,并肩站在人群中。
待铁花散去,行到一处巷道外,温孤长羿推开眼前两扇虚掩着的木门。
僻静处,透过大门,院角遍种着长春花,可见一老翁正提壶浇灌,不湿草木,惜花如惜人。
夏语心瞬间忆起原主曾在尸堆里翻找老叫花子尸体的画面,对比眼前人,即刻认出老翁。
棠溪颜称他为木伯伯。邑安瘟疫爆发,戒严封城,她一直未找到老叫花子尸体,原来他还活着。
夏语心不觉眼眶一热,眼泪吧嗒一声滴落出来。
三年不见,老叫花子活得更为精神,身着绀青石棉长袍。记忆中,他一直身着破衫,科头跣足,如今穿上了暖暖的龙头鞋,面貌焕然一新。
夏语心心中甚是抚慰。
而听到身后木门吱嘎声,老叫花子应声转过头,见到当年突然便离去的小溪溪,女大十八变,牡丹显红艳,亦非当年蓬头垢面、一日三餐不饱的孩子,顿时老泪横流,“溪溪?是小溪溪!”
夏语心眼泪大颗滚落,穿过花圃,叩头跪在老叫花子身前,“木伯伯。”
老叫花子满鬓斑白,弯腰扶起她,满心怜爱,哽咽道:“……小溪溪长大了。”
说着,老叫花子特意弯了一节膝盖,抬手比了比两人身高。都有他高了,是真的长大了。
夏语心破涕为笑,虽不比老叫花子高,但老叫花子初识原主时,原主还只是一个五岁孩子,能于乱世活下来,少不了老叫花子和元郎中的照顾。夏语心感怀于心。
老叫花子转而朝温孤长羿揖礼。温孤长羿伸手扶住老叫花子,“木伯伯何须再礼。”
他随她一起称老叫花子木伯伯,夏语心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白了温孤长羿一眼。
老叫花子瞧着不由笑起来,然后领着二人向院中去。
宽大的庭院四周也种满了长春花。
“大人说,只要种好这长春花,小溪溪便会回来。”
老叫花子粗茧的手抚着面前盛开的花,微微颤抖。
看得出,他一直在悉心照顾这些花,等着她回来。
夏语心眼眶又一湿,“木伯伯,小溪溪回来了!”
说着,身后厨房门嘎吱一声响,另一道老翁身影被昏暗的油灯从厨房扶到院中。随着影子走动,身影渐渐清晰的出现在门前。
隔着门槛,夏语心看着来人,眼泪顿时又涌出,提步跑上前,“元伯伯!你们都还好好活着!”
原主曾以为,他们都不在了,抑或离开了邑安城。
夏语心喜极而泣,跪在门前叩拜。
元郎中扶起她,看着眼前长大的孩子,热泪盈眶,“小棠棠!”
她终于回来了!
“你这老家伙,我都说了要叫小溪溪。溪溪五行缺水,要叫她溪溪,你看……”
老叫花子说着,看向温孤长羿,“大人都给她取名叫了溪溪。”
“是棠溪,木水结合,木主生长,水固流长……”
二位老人又为她的名字开始了争论,夏语心记得原主已劝过多回,各按各的叫,可这会儿又给争了起来。
夏语心一左一右,赶紧掺住元郎中和老叫花子,“元伯伯,木伯伯,你们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按你们喜欢的来就好。不要再争了好不好?先吃饭。”
厨房门打开时,夏语心注意到了元郎中刚煮好的晚饭。
元郎中这才想起先吃饭,忙着将饭桌搬到院中。
温孤长羿帮着摆菜,有晕有素,也有主食。虽是不多的一点肉丝炒瓠瓜,就几根肉丝,但相比多年前要饭的日子,也是过上了富足安稳的好日子,二位老人很是满足。
介于身份有别,二老不敢让温孤长羿继续干活,请他先入座。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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