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孤长羿抬手拨亮灯芯,腕上衣袖褪落下来,瞬间露出两道细痕,在明亮的油灯下格外醒目。
许是那样的腥味太浓烈,夏语心一眼便注意到,拿住温孤长羿手臂,腕上伤口明显还未愈合,“公子的伤……?”
既想她瞧见,但又不愿她为此担心。温孤长羿拉衣袖挡住。
夏语心又一把撸开,轻轻抿了抿嘴唇,此刻才发现嘴唇上并没有高烧烧破后留下的结痂。
看着温孤长羿那伤口,夏语心确定之前一滴一滴喂进她嘴里的那股腥味,就是温孤长羿割血喂的。
但想到两人之间最好不要再有瓜葛,尤其是温孤长羿割血喂她这种事。
欠着人情心里总归是不舒服。
夏语心闷闷地甩开温孤长羿手臂,却被温孤长羿反手捉住,“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
“是吗?公子已非三岁小孩,以后割血救人这样的事,公子还是不要再做了。”
“好,我答应你。我说过,仅此一回,当然不会再做。”
他如此坚定地承诺,好像也在等她承诺。
夏语心用力拉回被温孤长羿捉住的衣角,石壁上的两道影子瞬间拉开距离。夏语心转身朝里间洞穴走去。
但她还未答应,只见石壁上的两道影子瞬间又拉近距离。温孤长羿提步上前,要她答应了才行。
夏语心无语地转身坐去身后的藤案前,“生死谁人能保证?好吧,只要我活着,我当然会惜好这条命。”
见她如此回答,温孤长羿很满意,随她一起坐下。
四目不由对视在一起,夏语心赶紧挪开,竟没出息的有些不在自。
看她这般,温孤长羿眼底不由浮出笑意,目光追着她走。夏语心备感浑身难受,转动一双黑黝黝的眼珠,一会儿看看洞壁右边,一会儿看看洞壁左边。
他看她。
她故意不看他。
四周消弭于寂静,尘屑飘落的声音仿佛都能听见,温孤长羿的目光更加灼人。
夏语心无处可避,双手放在膝盖上搓了搓,随即找来话题,“公子为何会住在这山里?是为躲避城中瘟疫,还是、在此隐居?”
不管因为什么,他既住在此处,为何这些年从没有现身?从原主入营,她就再没有见过他。
温孤长羿未出声,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守在一旁的富九方憋了一肚子的话,不吐不快,过来替他家公子说道:“姑娘不知,公子这哪是为躲避城中瘟疫,更不是在此隐居,公子是特意……”
正话着,声音突然被打住。
温孤长羿轻轻抬下眼,富九方即刻低下头。
“特意什么?”
夏语心刚追问,随即两指搭上她腕脉。
温孤长羿探得她脉象,“不浮不沉,和缓有力,是已经恢复了。棠溪,我是谁?”
是绕不开这个话题了?
夏语心叹了口气,“不记得。我与公子并不……”
“棠溪。”
温孤长羿打断她,“我是君同,是你夫君,怎么能忘?”
他失控地压低着声音,像要疯了一样。她虽然不承认认得他,可从她的话语中,他不相信她忘了,固执地要求,“叫君同。”
“叫夫君。”
“你说,你喜欢君同。”
可原主说她喜君同,是喜欢这个名字。
哎呀!其实以原主的心境,夏语心也不确定她说的喜欢,是喜欢他的人,还是喜欢他的名,抑或都喜欢。
夏语心:“……”
恐吓着姑娘,富九方赶紧小声劝公子:“棠溪姑娘以后会叫的。”
可他现在就要听。
夏语心偏是不叫。
李予安原也这样紧张在意,可是后来……
夏语心苦笑,“温孤公子,好久不见。”
他如此强求,她只叫了温孤公子。
温孤长羿神色黯然,转身站到石壁前,面向冰冷的石壁。过了好一会儿,声音低哑,“棠溪,我在望峰山上,日日月月年年守着军营,守着军营中的你,算不算与你日日相见?”
“?”
原主记忆中,她并不知道温孤长羿在什么望峰山上守着。
即便是真,可又如何?
梦镜中,她看见原主被营中士兵一遍遍责难,他又在何处?
温孤长羿转过身。仅那一日,他下望峰山处理事务,险些出差池,还好……
“我是君同,亦是你的温孤长羿。”
别呀!你是你,我是我!
看温孤长羿坐回藤案前,目光近在咫尺,夏语心别过脸。
瞧着姑娘与公子这样,富九方又忍不住道:“棠溪姑娘,公子字君同,十六岁便给自己取了字,是那日见姑娘时,公子取下的。”
十六岁不到及冠之年便给自己取字,倒是有些离经叛道,不合旧制规矩。
不过,他那时快满十六,原主不及十三。
夏语心对富九方道:“不必同我说这些。”
“当然要同姑娘说这些。”
富九方急了。
“不同姑娘说这些,姑娘怎知我家公子对你的心意?公子爱慕姑娘,公子不说,我替公子说。那日公子不仅给他取了字,还给九方也取了,取名字中间字九九。公子说玄生万物,九九归真,一元肇始,权……”
权极天下。
富九方顿了顿。
“惠济八方,姑娘日后同公子一样,也可叫我九九。”
富九方滔滔不绝,一口气把想说的话全都说了。
他就喜欢公子叫他九九,因为公子这样叫他,便说明公子心情很好。
温孤长羿默默地叹了口气。他知道富九方有时话痨,可今日的他格外话多。不过,他所言句句是为自己。见她也在认真听,温孤长羿便由着富九方说。
听完,夏语心略有沉思,“既然叫九九,不应当是惠济九方,为何只有八方?还有一方……?”
“公子说,九为概数,加一‘方’字,用于地位泛指高位。而八方泛指各方。九九归真,一元肇始,寓以九九为始,画天地为轴,惠济八方,故而为八。”
“呃!”
夏语心恍然,看了看温孤长羿,他心有鸿鹄之志,权极天下。大其容天下,而容天下之人,一颗心又怎会只归宿一人、一处?难怪这些年他不曾露面,而到了约定之年,也不曾早早地将原主接回去。
“好吧!是我置于一方狭小天地,肤浅了,只想着如何见了今日的太阳,未可谋划如何去迎接明日曙光。”
夏语心叹道。
可像他这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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