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珈拉开窗帘,外头阳光很薄,水洗蓝的天空云朵成团,应当是个舒适的好天气。
她洗漱完略微些发虚的感觉,没喝水就直接先拆了两片曲奇吃下去,今天她起来已经下午一点。施珈定期会从香港邮回来钟爱品牌的曲奇,独立包装方便携带。工作有时候不能按时用餐,她怕低血糖,习惯常备几片在包袋里。
再喝了半杯冰苏打水,施珈才缓过来些。
前夜,她一直到四点多才睡下。连续低沉压抑的情绪,且晚餐她当真很久没这样正经吃过。梁丘那样不方便烧出来的夜饭,施珈不想弗了他的好意,其实是勉强自己多吃些的。双重重压之下,胃疼了大半个晚上,中途去吐了一次,直到忍不住熬到两点多,她才叫了快药。
施珈站在落地窗前,今天没什么安排,她一面发呆一面计划,要不要把手袋和皮鞋送去护养店清洁修复一下。
那日在梁丘的书店摔倒,手袋侧边和底面,以及鞋尖,都刮伤了。她在这类用品上都是长期主义的践行者,通勤坚持三只奢牌的经典款包袋交替使用,鞋子也都是品牌几个经典百搭的款式。
她正慢半拍的犯懒时,周萌师姐的电话进来,这回是真找施珈救场一个听译的活,一场财经论坛里的专家学者访谈交流环节,总共一小时的中英听译。
周萌前两年生了孩子后有了自己单干的念头,拢了拢手里的资源,雷厉风行地就拉起来一间工作室。工作室的主力是她和丈夫两人,其余的都是些师兄弟、师姐妹以自由译员的形式接活合作。
今朝临时找上施珈她很不好意思,本来她认为难度不大的活,工作量也不大,商人心理地压了些价格给了一个大四的学妹。没想到,这都要交稿前一天了,学妹姗姗来迟的译文,她才校对了20分钟的内容,发现根本不能用。周萌把师学妹发来的文档也给到施珈,无力吐槽,我们本校的水平什么时候成了这个样子。
施珈戴上AirPods,笑而未语,一面也想看看要师姐抓狂的译稿。
师姐那边说,她甚至都怀疑学妹转下来的内容怕不是AI加工,精准都存疑,因为这段音视频她过了一眼,专家学者们的英音分明都自己的口音。
可施珈有些不大想接这个活呢。倒不是时间紧,她不喜欢接急火饭且还是回锅饭的活。
之前入行不久碰到过这类活,彼时她觉得在她手上不过就是重来一遍,她认真就是,不想实际是那边的客户出问题。最后三倍的工作量不说,那头还一堆埋怨。再有,不论什么所谓的难度高低,对翻译人员来说,一旦开始都是要投入十足的精力与心力。
施珈要婉拒的,她今天确实精神不大好,师姐听罢,遂打起人情牌来。
师姐哔哩啪啦输出的同时,施珈手机上收到一条梁丘的微信,说他在昨晚的停车场停着,她找的那本西语书已经修好,他给她送来了。
施珈顿一下,师姐这边好像一时没办法断掉,只好回了条微信给梁丘,急吼吼下楼去找他。
绕到酒店大堂外头的右后方停车坪,她第一眼张过去的是残疾人车位,果然,停着辆熟悉的白色SUV。
梁丘已经在副驾侧的车门旁等她,又是一袭黑衣的完整的装扮,远远同她招了招手。
施珈走过去,梁丘才把手机装进右边衣袋,“珈……”
他看见她指了下右耳塞着的耳机,再朝酒店大堂方向指指,示意请他上楼。
梁丘确实有心想看看施珈在酒店的居所,环境与安全,只是没料到是这般突然的状况下,由她不设防的邀请。听她似乎在沟通工作,他没打扰也没耽误,从副驾拿出一个书店logo的纸袋,转头跟上她的脚步。
梁丘走在施珈身侧垂眸看她,素净的脸,头发随意夹在脑后,身上的黑色套头卫衣领口还有些歪着,露出里面白色衣衫的领口,宽松垂坠的居家裤裤腿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摆动。这模样,显然应该是起来不久,且急着下楼来。
施珈这边还在应付师姐。周萌说和丈夫手头都压着活,实在顾不过来,甚至求似的口吻,请施珈帮忙,只有施珈给的东西她才从来不需要校对的安心。她说这回在对方给的报价基础上,她私人加百分之二十的酬劳给施珈,实在这个客户她丢不得,他们还在谈后边的合作。
施珈俨然不想再这么言语上的拉锯战下去,刚要说些什么,后边猛然一股冲撞力,她脚下趿着的穆勒拖鞋再被踩住鞋跟,抬脚间一绊,人不受控制往前摔出去。
一切情急中的人,大概总第一时间条件反射地要自保和自救。她左手紧握着通话中的手机和房卡向前要撑住地面,抬起的右手条件反射地朝旁边的人抓过去,想借力攀住些什么。
梁丘一瞬亦本能侧身要去扶施珈,却措不及防被她先一步抓住身侧的左手。往下的重力带得梁丘脚下不稳,美容义肢也被脱出了手臂兜在他衣袖里。
他踉踉跄跄才勉强右手去托住了施珈没跪在地上。
此时,身后孩子母亲追了上来,牵着闯祸的小男孩拉到自己身边,满脸歉意的道歉,再一面责怪孩子不听话的猢狲精,乱跑什么。
梁丘难免有些狼狈,几乎与男孩母亲同时问施珈有没有事。他看施珈摇头,另一面依旧冷静回复电话那头,她要确定一下交稿形式和时间,声音没有丝毫慌乱。
而施珈匆匆应下师姐的活,不过是明显感觉到她手里握着的一截手臂松动了,被动且没有生命力的坠着,也更是她将梁丘的勉强看在眼里。
师姐那边大概亦觉察到些嘈杂声音,只是问了她一句怎么了,终究没等她说话,落定般松了口气就回复她的问题:听译,纯翻译,中英双语,明天上午交稿,文件和资料马上邮件传给她。
施珈应好,揿掉通话站起来,张口先冲着梁丘,“你,要不要紧的呀。”
梁丘意外地微愣一下,亦是他很少听她这么鲜明的江南腔调了。
没事,他眼神落到自己的左手,低声告诉她别吓到孩子。施珈才转而面无波澜淡淡叮嘱家长,请她公共场所小心约束孩子。
她由着大堂接待人员去问询,不再多回应家长的道歉,托着梁丘松脱的左臂,挨着他先往电梯处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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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肩,沉默着回到施珈的房间。
四十多平的半开放小套间,中间一面电视墙留出两侧的通道,半分隔出起居室和日常活动空间。
沙发旁,梁丘略微扫一眼简单的空间,才发觉施珈的手还托在他义肢的小臂上,神情中隐隐的欲言又止。
梁丘压着胸口的一声叹,含着笑意喊她,“没关系了。”
施珈不放心,严肃地望他,要他看看有没有哪里被她弄坏、弄伤。
梁丘手里的纸袋递给她,答复的却是其它,“不是说一直在找这本西语书么,没找到新的,上次坏掉的书页修好了,应当不影响你用。”
施珈急死了,接过纸袋很仓促的一句“谢谢”便搁到茶几上,她很认真的模样,一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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