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是在手臂和胸口动弹不得的重压下醒来的,睡得还有些迷糊的他脑袋迟钝地以为某位不受欢迎的床伴再度回归了,但能够自由行动的左手一伸便摸到了一颗毛发柔软的脑袋。
有些茫然的青年困惑地来来回回摸了好几下,直到五条出声为止。
“再摸下去就要收费了哦?发型被弄乱的罪过可是很严重的。”悠闲地靠在夏油杰身上,把他当做抱枕使用的咒术师语调轻浮地说道。
“……是悟啊……”总算想起来床伴的本体昨晚留宿的事情,青年揉了把脸,拍了拍某人要求他让个位置,然后慢吞吞地从被铺上爬起来,中间还不得不伸手揉捏自己的肩膀,被靠了半天,现在麻得要命。
跟着他一起站起来的五条晃晃脑袋,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跟手脚,“早饭,不,这都能算下午茶了,要怎么解决?老师我可以帮忙打下手哦?”
青年用驱赶来厨房碍事的猫咪的手势挥挥手,“算了吧,放过我家厨房,干脆出去吃好了。”
“杰请客吗?会不会太破费了?”虽然五条自己花钱的时候很没数,但他并不是那种对金钱毫无概念的人,带过的新人咒术师多了,他也明白了对大部分家境普通的学生而言,咒术师的薪资是真的很有吸引力,前提是不考虑工作环境和阵亡率。
“平价的家庭餐厅还是能请的啦,好歹现在的工作也没真的普通到哪里去。”
“说得也是,政府部门唯一的好处就是工资丰厚呢。”
两个人都是做事干脆的类型,决定了行程便利索地洗漱换装,唯一让青年有点不自在的是五条早一步换完之后,就那么光明正大的靠在卧室的墙边,看他换校服。
因为咒术师从昨晚开始就特别期待的样子,夏油杰也没法说出让他先在外面等之类的话,只好全程顶着五条的视线把衣服穿好。
“看够了吗?”等青年把散乱的头发扎好,才终于带着点不爽的表情去瞪五条。
“看几遍都觉得真合适!!!”咒术师凭借过人的身高,直接从身后把夏油一把抱住,将脑袋搁在青年的肩膀上,用脑袋去磨蹭对方的脸颊,笑得一脸傻气。
与其说是过度肢体接触,更像是大型动物表示亲近的磨蹭,明明是再亲密不过的拥抱,却让人完全生不出半点微妙心思,夏油杰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去揉五条的脑袋。
“别再糟蹋作为最大优点的脸了,好歹摆出点更正经的样子来吧?”
“说什么呢,五条老师我一直都很正经哦?”
“算了,指望你会有自觉的我才是笨蛋。”
无伤大雅的吵闹很快结束,两人都做好了出门的准备,只是在青年习惯性地把备用钥匙放到门毯底下的时候,五条阻止了他,“之前就说过这样很危险的,今天先别放了,晚上的时候教杰一个咒术师专用的锁门方式,这样我要进来的时候也会很方便啦。”
夏油杰用不太信任的眼神看他。
“杰好过分!!竟然这样看身为东京咒高最强老师的我!!”
“……你很强这点我倒是不怀疑啦。”青年无语地说道,“但实力和教导能力可不是一回事啊。”
“嗯,那今天先让杰看看和咒术有关的,各种各样东西好了,然后再决定具体学什么吧。”虽然被质疑了教导能力,但五条其实也没有很生气,毕竟以前很多常识考试他似乎都是靠杰的笔记和提醒来过关的,但就算不知道那些,也并不妨碍五条悟把咒术用得比任何人都好。
在前往家庭餐厅的途中,雪发的咒术师带着青年经过了一些容易堆积负面情绪的地点,比如学校,写字楼,治安差劲的小区,医院,甚至还有养老院。
“特地来这些地方……”
“杰的话,应该能看得很清楚吧?那些负面情绪堆积而成的阴暗咒力,以及正在渐渐成形的诅咒们。”五条轻松地说道,“虽然平时哪里都能看见,但这些地方都是最多的,也最容易聚集。”
“确实。”
“大部分都只是四级的垃圾,偶尔会诞生一两个三级,发生过死亡的地点则容易诞生二级或者准一级,特别有名或者死得有问题的话会出现一级,传说级别的死亡则有可能诞生特级……原本是这样啦。”
“原本?”
“总而言之,就当那些神明大人们偶尔会有点用吧,‘这边’姑且只出现了三级,整个东京范围内,除开你家的小宠物之外,我还没见过二级的咒灵哦?”
“虽然光从外表也能看出来,不过小鹫竟然这么强吗?”
“啊哈哈哈说什么呢,比杂鱼强一点也还是杂鱼啊,区区一个一级。”五条伸出食指和拇指,分别作出代表杂鱼的直径一厘米和代表一级的直径十厘米,“差别也就是这样哦?不过那个小东西还算懂礼貌,起码能看家,是花栗鼠级别的可爱宠物呢。”
“总觉得你好像若无其事地说了很失礼的话。”
“只是说了事实而已,杰对宠物是不是太溺爱了?”
“分明是你太过分了……”
“总而言之,因为咒灵都很弱的关系,所以就算没有强力的术者值守也没问题,四级和三级最多就是让人眼花或者打瞌睡,出个车祸,烧个房子之类的吧。”
“喂喂,这听着已经很危险了吧!”
“这些小事故,就算没有咒灵也会平平常常的发生,有医院,消防和警察在,就算没有咒术师,也能处理得很好,我个人觉得很不错哦?”
“……但那样术师的立场不就很尴尬了吗?”
“所谓堤坝这样的存在,哪怕变成风景照里多余的东西,也比变成拦不住洪水的而坍塌的碎石要强,咒术师们从个体上看很厉害,甚至称呼一句超人也没问题,但终究是人类,作为生物,我们也会疲惫,会受伤和死亡。日本全境只有两千名左右的咒术师,并且还不是全员都有作战能力。”
“而咒灵却是从全日本1.2亿的国民身上源源不断地诞生的。”
夏油杰愕然地看着他。
“这么吃惊?我以为之前跟杰说咒灵是从人类的负面情绪里诞生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了?”
“是有一点,因为平时看着也不是很多……但这个战力悬殊的程度根本是开玩笑吧!!”
“真遗憾啊,杰,是事实哦?”
五条笑着说道。
青年这时候才终于明白了,为何五条会如此的忙碌。
“所以全是杂鱼多少还是有点好处的,可以视而不见,专心处理我们那边的问题就好了,毕竟是各种一级二级甚至特级都层出不穷的麻烦地方呢。”
“……难道是把这边的高等级咒灵都丢过去了?”
“嗯?我倒是没想过这个,有可能耶,以那群垃圾神明懒惰的程度,说不定说不定。”雪发的咒术师丝毫没有半点紧张感地说道,“不过那些暂时轮不到我们操心,会有大人物们去关照的。已经看过了咒灵容易出没的场所,现在先去吃个东西,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然后我们就去实地尝试祓除咒灵。”
“我说悟,你是不是太没紧张感了?”
“会吗?不过我确实不喜欢想太多麻烦的事情啦,毕竟除开让脑袋变疼之外根本一点用也没有,还不如多祓除几个杂鱼。”
五条坦白的回答让夏油杰一阵无语,等到两人走进餐厅,坐下点完餐,青年才无奈地感叹。
“总觉得你会跟园子很合得来……算了。”
“园子?谁?”
“在四国认识的小姑娘,明明脑袋也不笨,但和你一样不喜欢多想,遇到敌人也不观察一下,先冲上去再说……”
“唉?是勇者吗?真遗憾,之前去那边的时候闹了个大事件,所以我暂时变成四国的拒绝往来户啦,没法过去呢。”
“我能问问你干了什么吗……”夏油杰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不小心在神树的结界上踹了个洞?”五条毫无紧张感地说道。
“那时候的流星不会就是你吧!!!”
“咦??杰竟然看到了我降落的英姿吗?呜哇天元你突然干嘛,不要在我耳朵里放雷音啊!!!耳膜好痛!!什么叫做我踹碎结界时候的声光效果回放啊??”本来咒术师还想在青年面前显摆一番的,结果立刻就被还在旁听的最古老之人给当场教育。
很好,看来觉得头痛的不止自己一个。
青年目光冷淡地望着又用自言自语的方式和另外一边的人吵起来的五条。
“不要在公众场合吵起来,这家餐厅我还蛮喜欢的,下次还打算来啊!”
“但明明是天元!”
还想争辩什么的咒术师被夏油杰用提前送上来的芒果大福塞住了嘴巴,家庭餐厅里的甜点大都只是便宜的机器制品,但味道也不算难吃,顺利被甜食贿赂了的五条悟鼓着脸颊,虽然一脸不甘心的样子,最后还是忘掉了那点小争执,老实地开始咀嚼嘴巴里Q弹的糯米表皮,甚至吃完之后继续朝青年张嘴。
“啊——还要。”
“喂喂,周围都在看了。”刚才喂咒术师吃东西的时候,刷地一下转过来的眼神就已经让青年有点尴尬,再干一次他就约等于当众出柜。
“嗯?想看就看啊,普通人看再多也没关系,又不会像咒灵一样让我们身上开洞。”雪发的咒术师一脸无所谓地表情。
“忘记了你这家伙本来就很引人注目……”夏油杰头疼地扶额,叹了口气,五条八成早就习惯了被路人围观,而作为一个日常生活非常脱离现实的咒术师,他的人际交往和社会认知多半也很成问题,不,甚至到底有没有这两个东西都很难说。
既然本人都不在乎,他再别扭下去就太不像话了,以咒术师平日不正经的言行来看,五条提出喂食要求的时候应该什么都没多想,单纯地在玩闹而已。
毕竟,自己才是那个心思不纯的人。
青年这么想着,便干脆地放弃了思考,捏起另一份大福塞给了正在双手托腮,努力将一米九的夸张身材缩进沙发里,假装自己是九岁小孩子的咒术师。
“哈嗯,嗯嗯嗯,他们家的甜点意外地还不错耶。”得到了另一颗大福的五条一脸幸福地开始嚼嚼嚼。
“喜欢的话,等下打包两份回去吃。”
“唉?可以吗?”
“就当做补课的学费啦。”
“啊哈哈哈,那等下我是不是该认真点多讲讲,但天元不让我用太夸张的术式啊,领域展开大概是不行了吧……”
夏油杰本能地觉得这个单词有点危险,听上去不像是刚入门的人该学的。
“别告诉我那是什么奥义或者绝招之类的东西。”
“不愧是杰耶,一下就能猜中。”
“稍微有点我现在是新人的自觉,只讲基础行不行。”青年头疼不已地再度叹了口气,“给一个刚刚开始学习加减乘除的学生直接讲微积分,怎么可能听得懂啊!”
“会吗?感觉是杰的话就没问题。”
“对我期待这么高还真是谢谢了!!难道你一入学也学这个吗?”
“啊,那倒没有,夜蛾讲课还挺慢吞吞的。”
“你这不是完全知道正常的讲课进度吗??”
“但那样好无聊啊?”
夏油杰对此的回答是直接塞了一勺咖喱进某人的嘴巴,当然,是他自己的那份,辣味咖喱。然后很解气地看着被辣到的咒术师狂喝附赠的麦茶,还吐出舌头来散热。
“可恶,杰变得坏心眼了。”五条一边冲舌头扇风,一边语气伤感地发出控诉。
“没有哦?只是意识到如果不能适当地拒绝你,最后只会剩下被耍得团团转一个结果而已。”若无其事地当着咒术师的面一口口吃下让他露出狼狈相的辣咖喱,青年语气平静地说道。
“……嘛,这样才对。”
“?”夏油杰以为五条会生气,但雪发的咒术师反而觉得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是说,会记仇会报复我都没问题,再怎么感情好,意见相左的时候也会吵架,只要吵完还能和好就根本不是问题。”
“正常相处不都这样吗?”不管是朋友还是……特别的人。
“对,一味的微笑和忍耐退让只会让人觉得奇怪,所以,杰保持现在这样就好哦?”
“?”青年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但五条并没有解释的意思,除了要求追加一份冰激凌芭菲来‘治疗’受伤的舌头跟心灵之外,再没提起这件事。
用完午餐之后,雪发的咒术师带着夏油杰去往东京的偏僻角落,萧条的商业街,环境糟糕的社区街道,玻璃黯淡的写字楼,在远处铁灰色的巨大高墙的影子里,这些东西挤挤挨挨地堆在一起,让人很难相信它们也是繁华东京的一部分。
阴暗的角落中,奇形怪状的咒灵随处可见。
“虽然数量是很多啦……”青年皱着眉头,“但这些我随手就能捏碎吧?就算是现在的我?”
“没错,这些杂鱼哪怕是现在的杰也能轻松扫除,和灰尘基本没有差别,但我们并不是来做卫生的,之前跟你说了咒力和咒灵,现在我们来说术师。”
“能够控制咒力的人就是术师,这个你说过了。”
“啊,确实,不过术师和术师之间的差别可高了,有只能看得见的,也有像我这样的,不过术者的强弱不仅仅是在咒力的差别上,对术式的运用也很重要。”
五条向夏油杰展示了一下纯咒力的攻击和使用术式的攻击之间的差别,虽然在青年看来,他只是让两只参与演示的咒灵得到了不同的死法。
“看来光用破坏的方式没法让杰更深刻的感受术式……嗯,手。”雪发的咒术师耸耸肩,向夏油杰伸出手来。
虽然感到困惑,但夏油还是很听话地把手放了上去。
“哎呀,好乖好乖。”
五条笑嘻嘻地握住,然后用摸狗狗的方式摸了摸青年的头,让夏油杰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向他的胫骨,如果踢中的话想必会非常疼痛。
但踹下去的触感让青年愣了一会儿,接着他看了看自己正被握住的手。
“如何?发现了吧?因为平时不太对杰用,所以你才没什么感觉,其实我每天24小时开着这玩意哦?叫做‘无下限’的术式,是我天生拥有的术。”他很自然地指了指眼睛的方向,“其实家里拥有无下限的不止我一个,但没有六眼就无法使用它,无下限对咒力的精度要求实在太高了。”
“无下限能做的有很多,其中之一就是张开一层防备,任何想要接触我的东西,其实最终触碰到的只是和我之间的无限而已,并且越是靠近,速度就越慢。”
“……所以,只要你不想的话,就没人能真正碰到你?”夏油杰愕然地说道。
“差不多,不过无下限也是有极限的,毕竟术式的基础是咒力嘛,比如朝我丢一发核弹估计还是会死,但一般的子弹导弹之类的肯定没用啦。”
“这就够离谱了吧!!”
“一部分特别的术也有可能对我起作用,比如不要求直接接触的,不过那种术式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用咒力抵抗,尤其我又有能够看到咒力痕迹的六眼,除非咒力是我的十倍以上,否则大部分都对我没什么用。”
其实夏油之前也对五条的实力有了几分猜测,但如今他解说得越详细,青年的表情就越古怪。
“虽然用猜的也知道悟肯定很强……但我能姑且问一下你在整个咒术界大概算是什么位置吗?”要是咒术界遍地都是五条程度的怪物的话,他可能得更谨慎地考虑回去的问题。
现在的自己过于稚弱,回去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给人添麻烦的存在。
“那还用说吗?我当然是最强的,不过只限于现在。”雪发的咒术师半点不谦虚地笑着说道。
“呃……果然,不过比我预料的强一些。”青年摸摸下巴,只要不是遍地都怪物的话,他多少还能有点自信,“但为什么只限于现在?难道悟的实力过一阵子会下降?”他有些忧虑地看向五条。
“因为等过一阵子,杰的实力渐渐恢复之后,最强就是我们俩个了嘛。”
雪发的咒术师一脸理所当然地这么说道。
“哈?不,你给我等一下。”夏油杰忍不住按了按额角,“我前几天还被你用一只手按在地上揍好不好?认真的吗?”
过去的自己这么强的吗?青年疑惑地想,说起来,在四国刚醒的时候,似乎确实有过一段那样的时期,无论是大赦还是鹫尾家,都没法让他产生半点紧张感,仿佛只要愿意,便轻易就能将他们捏碎。
但在回到这边之后,正常的日子过久了,再提起这些来便反而没有了实感。
“所以说,起码得等杰的实力恢复嘛,现在当然不行,简直弱得让我没法安心睡觉,就怕下次过来发现你已经被哪个路过的契约者干掉了。”
“东京才没那么危险,大部分人都能平平安安活到老的。”虽然这样说着,但夏油杰还是明白了为何应该很忙碌的五条来得如此频繁,甚至硬撑不睡觉也要给他抓紧时间补习。
雪发的咒术师肩膀上,应该承载着格外可怕的重量吧?既然是‘最强’的话,那么整个国家的咒灵都会是他的敌人。
所以,在那轻浮的言行之下才会是比任何事物都坚硬,无法撼动的坚固心灵。
然而,这样的五条,却会因为担忧他的安危而心神动摇到了睡不好的程度,仅仅是想到这个,夏油杰心底便忍不住升起一阵阴暗的窃喜。
“运气这种事情可说不准,毕竟杰你总是很容易碰上坏事……怎么了?”咒术师看向一脸不自在地转开视线的青年。
“没什么。”他叹了口气,总不能说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个内在糟糕的烂人,所以稍稍陷入了自我厌恶。
就算对五条抱有恋慕之心,会为那种事情高兴的他也还是太差劲了。
虽然知道青年没说实话,但夏油杰嘴硬的程度咒术师早就在记忆的碎片里见识过了,左看右看,用六眼也依然没能瞧出什么端倪来的五条假装不再追究,实际上内心的小本本上严重地记了一笔。
课程仍在继续,因为已经讲解过咒力和术式两者的不同,所以雪发的咒术师直接进入到实践环节,先大略告诉了青年提取咒力和用咒力强化自身的方法,然后让他用强化过的身体和自己进行对战,虽然依然是虐菜,但总算比上次和玩耍无异的对抗要好一些。
起码五条多少摆出了架势,而不是只用单手。
消耗了一些体力之后,雪发的咒术师宣布休息顺带学习结界术,这种可以说是见缝插针,强度高到会让高专的学生们抗议的教学进度却并没有让夏油杰为难,甚至还拿出了随身的笔记本。青年过于认真的架势让五条忍不住拉着他找了个角落坐下,靠在一起一边讲述结界术的要点,一边给夏油的笔记添备注,并不是干扰的涂鸦,而是正经备注。
是被其他学生看到后会大呼五条老师偏心,根本差别待遇的补课方式。
“好意外,悟竟然真的会认真上课。”
练习结界术一直到傍晚,终于能够成功放出帐的夏油杰撇了眼坐在旁边,无所事事地吃着在家庭餐厅买的大福,顺便给他鼓掌的五条。
“太过分了,杰到底是怎么想我的啊?”
“理论知识全部自习,实战的时候直接把人丢到咒灵面前,放不出帐可能就得面临裸奔?”
“实战本来就是祓除咒灵哦?我最多也就把握一下敌人的强弱,别让幼崽们对付无法战胜的敌人而已,不过最后那个意见不错耶,采纳了!夜蛾总说我带的学生结界术都特别差劲,看来终于有方法可以好好锻炼他们了。”五条拍着手说道。
你是什么魔鬼教师?
夏油杰为自己无意中助纣为虐的行为反省了几分钟,给五条的学生们点个蜡后,就继续将注意力投入到观察帐的形态是否稳固上。
“嗯,既然帐都做好了,干脆最后来试着用术式对付咒灵吧?”五条这样建议。
“术式……我可能以前用出来过?”青年思考了一下,“好像是把它们安抚过之后变成了一颗球一样的玩意……”
“安抚?啊哈哈哈,不是不是,只要用咒力包裹住,不让咒灵反抗就可以了,虽然安抚以后也能达成差不多的效果,但实在太费事了,而且大部分的咒灵压根没有理智,连沟通都很难做到。”雪发的咒术师这样说道,“我们是咒术师,又不是小说里的阴阳师或者灵能力者,诅咒也并不是真正的亡者,它们不过是人的疯狂和憎恶,那些平日里被□□隐藏起来的漆黑内在,简单有效的排除它们才是最合适的做法。”
“被你这么一说,总觉得咒术师好像和清洁工也没什么差别……”
“哎呀,感觉可能确实如此?”
因为被五条那么鼓动了,夏油杰便觉得最后再试试也可以,因为是第一次尝试,他还很谨慎地随手抓了只根本没什么破坏力的蝇头,尝试用咒力去包裹它。
意外地比用咒力强化自己要难,一旦意识到了诅咒的真面目,青年性格里的那点洁癖便时不时冒出来找存在感,每次他想要用咒力包裹住蝇头的时候,就会反射性地觉得厌恶而失败。
对象是小鹫的时候反而没问题,因为那孩子一点也不会令他感到肮脏或者讨厌。
“真的假的,不行吗?”五条意外地看着他,“只是四级的蝇头而已。”
“……唔,我也没料到洁癖会在这种时候发作啊!虽然这东西长得并没有很难看,但一想到它是人类情绪的垃圾变成的,就忍不住有点……”
“光是觉得这些东西的长相还可以接受就已经很不对了吧?你的审美绝对是被自己养的诅咒给搞坏了。”雪发的咒术师毫不留情地吐槽了青年已经很有问题的眼光,然后站到他身后,用环抱的方式捏住夏油杰正抓住蝇头的手臂。
“悟?干什么,你这样我不能专心。”为两人此刻过于亲昵的动作而脸上发热的青年很不自在地说道。
“只是抱抱就不能专心了?哎呀,杰意外地纯情呢。”靠在夏油杰的肩头,五条笑嘻嘻地说道,甚至还故意去吹青年的耳垂。
“悟!”
“哈哈哈,别生气别生气,毕竟只有这样我才能让无下限连同杰一起包裹嘛。”
“哈?”夏油杰愕然地看了手上的蝇头一眼,然后便发现指尖的触感上真的隔着什么,先前和诅咒直接相触的那种让人讨厌的黏腻感已经消失了。
“好,已经碰不到啦?现在再试一次看看?我的咒力不会妨碍杰的。”
正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