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丝斜斜划过车窗,在玻璃上织出细密的泪痕。
风嘉玥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泛白,车载导航显示距离丽思卡尔顿还有三百米,后视镜里映出他眼底凝结的寒霜。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尹特助发来的照片里,宁泉鹅黄色的羽绒服被扯开一道裂口,发丝凌乱地垂在颈侧。
她身后的旋转门转出个西装革履的身影,正是周氏那位刚回国的二公子,对宁泉穷追不舍的联姻对象周思。
风嘉玥猛打方向盘,黑色迈巴赫在湿滑路面划出尖锐的刹车声,后座的定制西装从防尘袋里滑落,沾上星点泥渍。
会议厅后台,总裁办的助理递上文件时打了个寒战:“风总,这是您要的发言稿。”
汽车产业顾问团的告别酒会上,水晶吊灯在男人眉骨投下阴影,他唇角噙着笑,指腹却将香槟杯脚摩挲出细微裂痕。
四周恭维声渐次消弭,整个宴会厅像被投入液氮。
手机在西装内袋震动第三遍时,他终于走到露台。
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呵斥穿透雨幕:“宋家丫头在菁汽每天和你朝夕相处,你邓姨说你明明有意……”
“我们领证了。”风嘉玥望着远处CBD的霓虹,玻璃幕墙映出他眼底猩红的血丝,“一周前,和宁泉。”
听筒里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接着是漫长的沉默。
雨滴顺着金属栏杆蜿蜒成溪,他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您找过她了?”
“小姑娘倒是硬气,说她愿意尊重你的决定。”老爷子冷笑,“可惜,名利场上不是讲尊重的地方,这一点,他们宁家怕是比谁都清楚。”
十年了,风长延和宁雍现的恩怨剪不断理还乱。
风嘉玥听见自己的冷笑:“您怕连宁泉的面都没见过,就把多年的怨气撒到她身上。”
水晶吊灯将香槟塔折射成破碎的银河,宋菲指尖抚过风嘉玥的袖扣,鎏金缠枝纹硌着她新做的珍珠美甲:“听说嘉玥哥把城西的汽车博物馆买下来了?正好我收藏了辆1967年的福特GT40...”
“宋小姐。”风嘉玥将香槟杯搁在侍应生托盘,金属袖扣与玻璃碰撞出清响:“我太太对汽油味过敏。”
宴会厅霎时静得能听见冰桶融化的水滴声。宋菲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上前一步:“无论她是谁,风爷爷都不会同意的……”
“已经是法律承认的妻子。”风嘉玥后退半步,宋菲的高跟鞋踩到拖地礼服踉跄着栽向香槟塔。
斜刺里伸出的手稳稳扶住她腰肢,风建波噙着笑将人带离危险区:“舍弟醉得连醒酒器都不认识了,宋小姐这身迪奥高定要是沾了酒渍,老爷子该心疼他的干孙女了。”
菁汽造型设计三部部长陈三羊晃着红酒杯踱过来,镜片后的三角眼扫过宋菲煞白的脸:“要说心疼,宋部长当年把油泥模型当求婚礼物的时候才叫感人。可惜啊,咱们风总大学时期就藏着个小师妹的设计图当护身符——是不是啊建波总?”
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几位正在切牛排的高管交换着眼神,有人压低声音笑道:“难怪风总当年死活不肯接宋家的橄榄枝,原来早就心有所属……”
“听说那小师妹现在在德国读书?”
“不止,去年日内瓦车展的概念车‘青鸟’看见没?”陈三羊突然噤声,风嘉玥正用拆信刀慢条斯理地剖开雪茄,刀刃在鹅肝酱上拖出刺耳的刮擦声。
风建波笑着往弟弟手里塞了支点燃的雪茄:“三羊这是喝多了又开始编剧本,上回还说我要收购法拉利呢。”
他转头冲侍应生抬抬下巴,“给宋小姐换杯热可可,女孩子穿这么少容易着凉。”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轨迹,别墅门廊的感应灯应声而亮。玄关处散落着绷带和碘伏棉签,医药箱大开着,创可贴包装上的卡通兔子被血渍洇出暗红。
“别动。”风嘉玥握住宁泉的手腕,她锁骨处那道抓痕在暖光下泛着血珠。棉签沾着药水悬在半空,他想起几个小时前周思西装袖口的鎏金袖扣,“我叫陈医生……”
“没事儿,最近太累了,免疫力低。”宁泉抽回手时扯到伤口,睫毛轻颤着在眼下投出蝶影。风嘉玥这才发现她耳后起了一片红疹,过敏反应。
某种嫉妒的情绪愈发蔓延。
宁泉蜷在沙发角处理邮件,毯子滑落肩头也浑然不觉。
风嘉玥站在二楼转角,看着微信对话框里陈医生发来的处方照片,拇指悬在发送键上良久,最终长按删除。
晚上十一点,茶几上的手机亮起陌生号码。
宁泉接电话时碰翻了水杯,玻璃碎裂声惊醒了假寐的风嘉玥。
“组委会通过了J800?”她声音发颤,赤脚踩过地毯上的水渍,“但是需要汽车之城油泥雕刻组的专家组终审?好...我明早...”话没说完就呛出一串咳嗽。
风嘉玥接过手机时,通话已经切断。
壁灯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镀上金边,却照不进那双幽深的眼睛:“汽车之城的油泥模型师面试?”
宁泉不知道怎么惹到这个煞神,也许不是她惹到的,她是受牵连的。
眼前情绪如此波动的风嘉玥让她感到陌生,由于感冒引起的虚弱更让她直觉得远离。
宁泉裹紧睡袍后退半步,后腰却不小心撞上大理石茶几。
男人身上雪松与广藿香的气息突然逼近,温热的掌心贴上她额头:“三十九度二,你是打算在评审会上晕倒?”
不知道风嘉玥突然发什么疯,宁泉眩晕中踉跄着跌进沙发:“额,哪里跳出来的专家组?!没听说啊……”
风嘉玥单膝跪在地毯上替她穿拖鞋,腕表表盘折射出冷光:“专家组名单明天上午十点公示。”他指尖拂过她滚烫的眼睑,到底还是妥协了:“现在,你需要的是吃药和八小时睡眠。”
宁泉眼眶发疼,回房间睡觉。
没有心思多想风嘉玥为何如此了解这件事。
凌晨时分,风嘉玥再次将凉透的毛巾浸入温水。
宁泉昏沉间感觉有人托起她后颈,薄荷气息的药片抵在唇间,温水顺着喉管滑落时带起细小的战栗。
她微微睁开眼,看见风嘉玥的温和的侧脸,他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专注的神情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张嘴。"电子体温计发出蜂鸣,风嘉玥盯着38.5的红色数字皱眉。
他解开衬衫袖扣卷至肘部,浸湿的方巾擦过她滚烫的耳后,宁泉在昏睡中抓住他手腕:"离我远一点!"
冰袋撞在铜质托盘发出脆响。风嘉玥盯着手腕上渐渐泛红的指痕,颇为无奈的解释道:"看清楚,现在给你换第六次退烧贴的是你法律上的丈夫。"他的声音低沉而克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宁泉的呼吸微微一滞,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却被他轻轻按住肩膀:"别动,你还在发烧。"
“喂,你再凶我一下试试看。”宁泉忍无可忍有些炸毛的说道。“我是病人,你要为我提供情绪价值。”
对方没有回话,良久,却等来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和轻笑。
晨雾漫过大桥时,黑色宾利停在造型中心楼下。
宁泉裹着男士羊绒大衣要开车门,被安全带猛地拽回座椅。
风嘉玥单手撑着方向盘俯身过来,檀香与雪松气息笼罩她的慌乱:"专家组评审十点开始,急什么?"他的指尖轻轻擦过她的额头,确认温度已经降下来,才松开安全带。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