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一道诡异的魔气从他的丹田处生起,张牙舞爪般,将他严严实实地笼罩。
一瞬间,萧靖被魔气困住,如笼中之鸟,惨叫着、挣扎着,羽翼鲜血淋漓,奄奄一息。
“啊啊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萧靖双目赤红,青筋暴起,剧痛让他意识不清,扯着衣襟,面目狰狞。
围剿他们的魔修对陆长渊恨之入骨,一心想折磨他,诱他入魔,使的手段也无比阴毒。
萧靖的识海被魔气占据了,神识被撕裂般,疼得他满地打滚。
这一刻,萧靖无法多想,只能用残存的意念去对抗魔气的入侵。
他脸色煞白,紧咬舌尖,以剧痛保持冷静。
渐渐的,魔气愈发浓重,直直灌入他的丹田处。
“啊啊啊……”
萧靖仰天长叫,蜷缩着身子,双臂紧紧勒着腹部,却无济于事。
疼,太疼了。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快撑不住了。
这一幕,来得太快,如地动山摇般,又急又惨烈。
陆长渊深吸一口气,刚想出手,却停下了脚步。
山洞中,那个清瘦又倔强的身影爬起身,他脸色煞白,疼得直发抖,脆弱得不堪一击,却格外狠绝。
刹那间,他扬起一掌,击中丹田,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入侵丹田的魔气顿时消散了。
萧靖有一秒的清醒。
可魔气太盛太难缠,势要毁了他的道基,又卷土重来,扎进他的丹田处。
丹田,乃修道者的命脉,一旦被魔气所侵,离堕魔不远矣。
萧靖粗喘着气,冷汗模糊了双眸,一双坚定的眼眸如明珠,明亮又璀璨。
下一刻,他紧咬牙关,又一掌击向丹田,暂且拍散了魔气。
如此三番,他伤势渐重,已无力站起身了,可青莲真人有他的坚持,愣是不愿屈服。
一滴滴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地,如雪中红梅,让人心惊。
陆长渊大为震惊,脚步如有千斤,每一步,都扯得心脏发紧。
“凉老,他每次发作,都这般痛苦吗?”
“是也。”
虽有预料,可听到了肯定的答复,仍让他心头一沉。
陆长渊眉头紧蹙,不解道:“他可以说的。”
他是剑宗的金丹真人,再不济,也能耗费天材地宝去疗伤,何以至此?
凉老叹了口气,幽幽道:“他说了,谁信?”
刹那间,陆长渊如遭雷劈,脸色极为难看。
是了,萧靖说过的,他很疼、很痛苦,祈求帮忙。
那时,他在做什么?
他在练剑峰上,忙着教导徒儿,对萧靖三番四次的到来,唯有不耐烦,呵斥他别再装模作样,令人作呕。
令人作呕,多恶毒的用词。
陆长渊还记得,萧靖听完这句话,第一次流泪了,他悲痛欲绝,在苍茫大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喊。
他的眼神中,带着无尽的绝望和恨意,竟朝柳元白下手了。
“柳元白,你把师兄还给我!”他哭喊着,一剑刺出。
柳元白惊慌失措,紧闭双眸,大喊:“师父,救救我!”
陆长渊出手了,一剑刺出,如风起云深,寒芒毕露。
这一击,只要萧靖收手,就能躲开。
陆长渊信心十足,可当剑刃刺入他的肩膀时,不禁眉头紧蹙。
那时,陆长渊满心不耐,只当他在使苦肉计,呵斥他离开,别再丢人现眼。
萧靖默默流着泪,竟不再纠缠,转身就走了。
从那以后,他很少说话了,整天阴沉着脸,恶狠狠地盯人。
“凉老,我……”
陆长渊心头梗塞,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忽然,魔气大增,如一团漆黑的浓雾,将他困在其中。
萧靖不动了。
山洞中,一片寂静。
陆长渊心感不妙,凌乱的脚步踩在厚厚的积雪上。
“砰——”
一声巨响,魔气顿时烟消云散了。
定睛望去,一个单薄的背影孤零零站着,一动不动,晦暗不明的侧脸笼罩着黑雾。
陆长渊眉头紧蹙,悄悄捏起法诀,倘若他真的入魔了,也能及时困住人。
冷冰冰的山洞中,一个美绝人寰的男子缓缓转过身,他肤白胜雪,红唇似血,一双桃花眼空洞洞的,失去了昔日的光彩。
他衣襟大开,露出温润如玉的胸膛,一道道狰狞的淤青遍布其身,血珠点点,该有多痛,
萧靖低垂着头,双手垂下,慢慢悠悠地走出山洞,如一缕孤魂,四处飘零。
陆长渊脸色难看,轻喊:“师弟。”
无人应答。
“师弟,”陆长渊挡在他身前,沉声道:“跟我回去。”
他乃剑宗的元婴真君,倘若连唯一的师弟都救不了,有何脸面示人?
不料,萧靖像封闭了神识,木木呆呆的,睁着空洞洞的眼眸,往旁边绕去。
大雪纷飞,两人擦肩而过。
陆长渊瞳孔皱缩,浑身一片冰冷,胸膛剧烈起伏,妥协道:“你别再闹脾气了,过往之事,我既往不咎罢。”
这一步,已是极大的退让。
陆长渊负手挺立,神色淡淡的,等他回眸,再宽慰几句,往后,同门之情犹在。
可这一次,显然让他失望了。
转瞬间,萧靖已走远了,陆长渊愕然,一个闪身,捏住了他的手腕。
“萧靖,你别再闹了!”
下一秒,手中之人愣愣的,一言不发,又僵硬地往前走。
陆长渊蓦然用力,将他困在怀里,刚想呵斥,才惊觉,他的眼眸中一片死寂,嘴角仍在渗血。
神识一探,陆长渊倒吸一口凉气。
岂会这样?他的伤势竟如此之重!
原来,魔气险胜,盘踞在他的丹田中,紧紧缠绕着金丹,无时无刻不在侵袭。
另一边,他的识海中漆黑一团,魔音缭绕,句句惑人入魔。
陆长渊神魂离体,扎进他的识海中,一道凌厉的剑气破开黑雾,剑芒闪过,魔气在嘶叫中湮灭。
一代剑尊所向披靡,一劈一挑皆是雷霆之怒。
瞬息之间,魔气潜藏在他的识海深处,剑尊凌空飞起,见到了一抹混混沌沌的神识。
那道神识被九链缠身,微微一动,便勒紧一寸,越挣扎,就越受苦。
萧靖被魔气侵袭,神志不清,唯有坚守道心的信念在支撑着,他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浑身浴血,不死不活。
陆长渊叹息一声,用二指轻点他的眉头,闷声道:“师弟,你无恙了。”
话音刚落,九链节节断裂,萧靖缓缓闭眼,陷入了昏迷中。
陆长渊身形一顿,将他拦腰抱起,灵气狂烈运转,往天际遁去。
仙进峰。
药香飘飘浮浮,行影匆匆的杂役们仍在精心照料灵植。
一道遁光打破了沉寂的深夜。
“谁啊?”
“急匆匆的,吓人一跳。”
“噤声,是明渊真君!”
顿时,四下一片静谧,无人再敢议论。
山顶中,一扇厚重的大门闻声而开,一道沙哑的声音从门內传出:“宁渊小子,你吵醒我了。”
陆长渊走进去,沉声道:“你日睡夜睡,也够了。”
“小屁孩,你上次过来时,还尿裤子呢,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还尿床吗?”
陆长渊皱眉,不虞道:“这事,你已提起三十八遍了。”
绕过矮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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