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能把最后一颗灵果的果肉咽下后，发现三颗光溜溜的果核攥在手里没处放。
灵果甜腻腻的汁液流淌在指尖，让人很想尽快洗去。好在飘来的云絮很自然地落在她沾着果汁的掌心，给她清清爽爽地全部洗去，不留下任何痕迹。
她抬头瞥见脚边一朵蓬松得像棉团的云，便弯腰把果核轻轻放在云面上。
“咱们分头找找异常，说不定出口就藏在哪个云涡后面。”她拍了拍手上的云屑，转身往东边的云坡走，夙玦听话地点点头，身影很快融进西侧的淡雾里。
可这云海看着开阔，走起来却像绕着无形的圈。
倚能踩着云径转了大半个时辰，最后抬头一看，竟又回到了放果核的那朵云旁。
夙玦也刚从雾里走出来，眉峰微蹙，显然也绕了路。
“李云渺虽然在某些方面不着调，但在设计秘境这方面还是颇有点技术在的。”倚能无奈地用指尖戳了戳旁边的云团，“估计一时半会儿是离不开这里了。”
她想起自己把三颗灵果全吃了，要是一直困在这儿，两人岂不是要先饿肚子？
正琢磨着，她瞥见那朵放果核的云发生了变化。
三株嫩绿色的芽尖已经戳破了云面，芽瓣上还沾着细碎的云露，芽茎细细的，却挺得笔直，肉眼可见地在慢慢舒展。
她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芽尖，云露沾在指腹，凉丝丝的。
这场景忽然让她想起神界的日子。云渺仙君总爱往她的温菡殿搬祥云，在云面上种满各色灵植，连廊下都垂着会发光的星藤。
整个温菡殿草木葳蕤、色彩纷呈，装点得像是神界的一个景点一般。不过还有一条绿色的小蛇，总是随着云渺仙君出现，在灵植之中穿梭，“咝咝”地吐着舌头。
“夙玦，”她回头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点惊喜，“你看这果核，竟长出芽了。”
夙玦刚盘坐在一朵蓬松的祥云上，灵力在周身绕成圈。
他闻言睁开眼，目光落在云面上的嫩芽上：“这云海的云土倒是远胜过人间的土壤。”
他指尖轻轻一点，一缕灵力飘向嫩芽：“这样可以长得更快些。”
倚能看着芽瓣又舒展了些，转而又叹了口气：“李云渺费劲儿把我们引到这儿，怕是没那么容易让我们出去。”
“无妨。”夙玦重新闭上眼，声音却比刚才软了些：“这里灵力比溪谷秘境还要浓郁得多，在此修炼，进益也会更快。”
小魔种倒是蛮自洽的。
这里的云朵软绵绵的，如今还有了灵果作为食物，所以倚能也并不急着离开这里。
她又看了眼嫩芽，不过片刻，芽茎竟又长了半寸，还冒出了小小的新叶。
于是她彻底放下心，也找了朵祥云坐下，闭眼凝神，感受灵力顺着云絮慢慢渗进体内。
她没察觉，在她闭眼的瞬间，夙玦又悄悄睁开了眼，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
她的发梢沾着点细碎的云絮，阳光透过云隙落在她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云海很静，夙玦的指尖轻轻动了动，灵力在掌心绕了圈又散开。
这样只有他们两人的云海宁静温和，竟让他觉得哪怕多困几日也没什么不好。
云海中一直保持着清晨时的光亮，在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后，倚能收了灵力，睁开眼时，视线先落在了那三株灵果树上。
原本细细的芽茎早已长成半人高的小树，枝桠间缀满了青红相间的灵果，果皮泛着水润的光，风一吹，果子轻轻晃，还能闻到淡淡的甜香。
“长得也太快了！”她起身走过去，指尖凝起一缕轻灵力，小心地摘下一颗。刚咬下去，脆响就裹着蜜甜在嘴里散开，和夙玦从溪谷秘境带来的那几颗相比味道分毫不差。
夙玦这时也收了功，睁开眼就看到倚能捧着灵果笑的模样，一颗冷绝的心里翻滚起些许暖意。
他起身也往果树走，可刚迈出两步，腰间布袋里就滚出个东西，“嗒”地落在云面上。
倚能眼疾手快地弯腰拾起，指尖捏着瓶身。
当时苏景然在竹林里随手扔瓶子的倨傲模样又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这不是那天早上，苏景然扔在竹林里的那个玉瓶吗？”
当时她劝苏景然不要污染植被，他却以脉主自居，说她一个扫地的杂役多管闲事，最后还是夙玦默默捡了起来。
“捡了之后没一会儿就进了溪谷秘境，所以一直没机会处理。”夙玦走过来，目光落在玉瓶上。
倚能晃了晃玉瓶，能听到里面液体晃动的轻响：“咱们的灵果树还在这儿呢，要是让这废液洒出来，把树浇坏了，咱们可就没吃的了。”
她抬头看了看脚下的云海，忽然灵机一动，抬手就把玉瓶往云下扔：“反正李云渺的秘境这么能绕，让它添点小麻烦也好。说不定还能弄出点动静，看看这秘境会不会有反应。”
玉瓶裹着云气往下坠，很快就消失在白茫茫的云海里，没传来半点声响。
倚能盯着云下皱了皱眉：“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而此时的溪谷秘境里，沈清辞、华霓和薛子昂正被缠得动弹不得。
青黑色的污藤像活物似的，紧紧裹着他们的手腕和脚踝，越挣扎缠得越紧，连阳光都被藤叶挡了大半。
薛子昂扯着嗓子抱怨：“这破藤也太离谱了！挣扎半个时辰了，手腕都酸了还没挣开。不是说这秘境没危险吗？”
华霓咬着牙使劲儿，额角都冒了汗，却还是没撼动半分：“这是污藤，跟杂草一样，不仅抢灵植的养分，生命力还特别顽强。”
“不愧是长老的弟子，懂的就是多。”薛子昂顺口夸了一句。
“跟白胡子老头没关系，”华霓立刻反驳，“是姐姐上次教我认灵植时说的。”
沈清辞也在使劲儿掰藤条，手指都蹭红了。
忽然“嗒”的一声，一个玉瓶从天上掉下来，正好落在沈清辞脚边。
玉瓶瓶身一歪，黑色的液体顺着瓶口流出来，刚沾到缠在她脚踝的污藤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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