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天光刚擦亮。
一股熟悉的疼痛将本就睡得不太踏实的江林夕唤醒，她是皱着眉睁开眼的，额头右侧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胀痛。虽然不算剧烈，但足够的恼人，就像有个小锤子持续不断的敲击着。
她烦躁的叹了口气，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又是偏头痛！它算的上是“老朋友”了，因为自己长期睡眠不足，偶尔就会来上一次，没什么大不了的，一粒止痛药就能把它打发走。
虽然最近这位“老朋友”来得有点太过频繁了，但江林夕想，上个噩梦的凶手已经绳之于法了，等自己睡上几个安稳觉之后，它应该就会识趣地减少“拜访”的频率了。
江林夕下床穿上毛茸茸的拖鞋，熟门熟路的从床头柜拿出止痛药，就着昨晚剩下的半杯水吞了一片。
止痛药吃下去果然就起了效果，没几分钟头疼就被压下去了，而江林夕也趁这个时候洗漱完毕了。这时，肚子传来“咕咕”声，很显然，她该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了。
清晨的厨房很安静，她从橱柜里拿出麦片和小碗，还有两片吐司面包，水壶里灌上水烧上。等待水开的间隙，她靠在桌边揪着吐司，目光没有焦点地望向窗外逐渐明亮起来的天空，思绪也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水壶“咔哒”一声跳了，壶嘴喷出白色蒸汽，呜呜作响。
就在江林夕准备转身去拿水壶的时候，她的胃部猛烈抽搐，酸水涌上喉头，控制不住地想要干呕。她赶紧趴到水池旁，却什么也吐不出。紧接着，本来已经压制住的头痛再度袭来，并且远超于以往，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剧痛排山倒海般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意识。
水壶在台面上继续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江林夕的手指抠紧了水池边缘，因为用力指节泛白。她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强迫自己转过身，手臂颤抖着伸向桌子，摸索到水壶的电源线，用力一拽，插头从墙上的插座里松脱。
尖锐的声音戛然而止，厨房里只剩下她粗重的喘息声。
医院……她必须去医院才行，这个念头瞬间出现在脑海里。江林夕试图用手臂撑起身体，但是她的身体完全失去了支撑的力量，整个人因为剧烈的痛苦而不受控制地颤抖、抽搐着。
她用力眨了眨眼，凭着记忆和感觉，从衣服口袋里摸索出手机。屏幕的光刺得她眼前白花花一片，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她的手指哆嗦得厉害，几乎握不住手机，她想输入急救号码，但指尖在冰冷的玻璃屏上只是胡乱的滑动着，完全不听使唤。
剧痛再次掀起一个浪头，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她咬紧牙关，用最后一点力气，食指朝着屏幕左上角按下去，那里是紧急联系人的快捷键。
电话拨出去了。
“江林夕？”秦朗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还带着刚从睡梦中清醒的沙哑。
没有回应，江林夕已经听不见了。
她的手指已经彻底松了开来，手机无声地滑落在地上，屏幕朝下。听筒里秦朗的声音变得遥远。她躺在地上，额头顶着冰冷的地面，眼睛紧闭，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厨房里，只剩下早已冷却的水壶早已冷却，和地板上依旧亮着通话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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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耳畔的“滴答”声，江林夕清醒过来，她看着熟悉的雪白天花板，眨了眨眼，适应着光线。
她莫名觉得有些好笑，最近自己跟医院这地方，缘分是不是有点太深了？这已经是短时间内第几次在这里醒过来了？简直快成医院的VIP了，这时候秦朗是不是也还坐在旁边？
这么想着，她脖颈僵硬的微微偏过头，床边的椅子上，秦朗果不其然就坐在那里。
他穿着昨天的衬衫，领口微松，袖子挽到小臂，眼下有淡淡的青影，下巴也冒出了胡茬。他闭着眼，头微微后仰靠着椅背，一只手还搭在扶手上，指间松松捏着一份折叠起来的检查报告。
晨光落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有种不同于平日紧绷状态的、沉静的疲惫。江林夕心里那点自嘲的笑意淡了下去，涌上来的是一种沉甸甸的、混杂着歉意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酸涩暖流。
她只是很轻微地动了一下，试图调整姿势，秦朗就立刻睁开了眼睛。那眼神里没有刚醒的朦胧，直直看向她。
“醒了？”他坐直身体，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感觉怎么样？”
“秦队”江林夕开口，声音干涩得厉害，“又麻烦你了。”
秦朗没接这话，伸手按了床头的呼叫铃，然后起身去拿保温杯。他试了试水温，将吸管递到她唇边。“先别说话，喝水。”
温水润过喉咙，舒服了一些。江林夕小口喝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跟着秦朗的动作。他放下杯子，重新坐下，拿起那份报告展开，眉头习惯性地微蹙，视线快速扫过上面的文字和图表。
“医生……”
她刚想再问，病房门被轻轻敲响，然后推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位记录查房的护士。医生看起来四十多岁，面容温和，眼神里带着职业性的关切。
“江小姐醒了？”医生走到床边，看了看监测仪上的数据，“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有没有恶心或者眩晕？”
江林夕摇摇头，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清晰一点：“头不疼了。就是没什么力气，还有点晕，但比昨晚……好太多了。”
医生点点头，接过护士递来的病历夹翻看。“嗯，生命体征都稳定下来了。我们给你做的急诊CT、血液生化，还有早上加做的脑电图，目前都没有发现明确的器质性病变。”他合上病历夹，看向江林夕和秦朗。
“从检查结果看，排除了颅内出血、占位、急性感染这些紧急情况。结合你描述的突发剧烈头痛、伴随呕吐前兆，以及你有长期睡眠障碍和精神高压的病史，临床考虑为‘急性严重偏头痛发作’的可能性最大。这种发作有时会非常剧烈，甚至常规止痛药效果不佳。”
他语气平和地解释着，又补充道：“当然，偏头痛的诊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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