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四叔要带我去换鞍鞯,之前的不太合适,太傅已经批假了,儿臣回来跟您说一声。”宁永晟的手拎着大大小小的好包东西,脖子上挂着两个牛皮纸袋。
皇后见状连忙让秋雯去帮着拿东西,诧异道,“这都是什么?”
“哦,是四叔带来的,”宁永晟将东西都交给秋雯,“里面都有名字和效用,四叔听说您病了,来接儿臣时顺便带过来的。”
皇后微怔,一时未作反应。
“母后,儿臣这就出去了?”宁永晟问道,他属于先斩后奏,想着太傅都同意了,母后应该不会不答应吧。
“嗯,去吧,”皇后回过神来,“还有别打扰你四叔太久,早点回来。”
又拔高了些音量,“记得替母后谢谢你四叔。”
“您放心吧。”宁永晟乐颠颠的跑出去了。
“四叔,咱们快走吧。”
“好。”
宁桓的声音自门外传来,透着些许愉悦。
外面脚步声渐行渐远,秋雯展开那些纸包,既有天麻、薄荷等治疗头痛的药物,又有山药枣泥糕之类的点心,还有按摩头部的小物件。
东西准备的既不显眼又极其用心。
皇后看过后,让秋雯先分类放起来,自己躺了回去闭目养神,只是心中思绪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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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余日后,皇后‘痊愈了’。
在‘生病’的这些日子里,宁宇基本每天来临华宫报到。
嗯,上午。
每天散朝后,宁宇往临华宫过来一趟,过来问问病情看看脸色再说一句‘好好休息’就走了。
全程不超过五分钟。
按理说,哪怕时间再短,能每天见着皇上,皇后也不会这么早就让自己恢复好。
可…时间不等人。
再‘病’下去,后宫就要易主了!
原因嘛,自然是苏茉这个代理人,她把后宫管理的太好了。
什么‘平易近人、一碗水端平、赏罚分明’等等之类的赞扬之词,皇后从眼线那里变着花样的听。
据悉,这些都是后宫嫔位以下,以往对苏茉不熟悉的宫妃们,近期对苏茉的评价。
而嫔位及妃位那些,之前和苏茉打过交道的老人,虽没夸赞苏茉,但凡是经苏茉手处理过后的事情,她们都没什么异议,对结果也表示满意。
最要紧的,大家对于取消避暑一事颇有微词,对她这个皇后虽不敢明目张胆的编排,暗地里也传出不少不好听的话。
皇后觉得,自己再不‘康复’,假以时日苏茉非一统后宫不可。
卢院正把完脉后,松了口气,“皇后娘娘已无大碍,往后还是要少操劳为好。”
皇后:“……”
看病就看病,哪儿那么多话!
宁宇深以为然的点头,“卢院正说的是,后宫之事皇后也不必事事亲力亲为。”
他想起来皇后刚犯病那天,还在费心安排事的情形就觉得累,紧接着说道,“朕看苏贵妃这些时日做的还不错,往后让她多帮着你些。”
皇后面色一僵。
皇上这就要给苏茉协理六宫之权了?
她前几天就听说苏宏义已经班师回朝,正在返京的路上,待苏宏义回京后必有嘉奖,前朝后宫一贯相连,苏茉的赏赐肯定也少不了。
她不是没想过,皇上会赏赐权力给苏茉。
只是,她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罢了。
如今皇上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苏茉那里是否已经做好准备了?
皇后嘴里发苦,扯了扯嘴角,“皇上不必担忧,太医都说臣妾没事了,这回若不是您刚好没多久、永安又病了,臣妾也不会病倒的。”
言下之意显见。
宁宇倒没过脑子,他只不过看皇后太累,提个建议,既然人家觉得还行,他没必要强求,毕竟后宫是人家的。
“那皇后就看着办吧。”
宁宇刚说完,有人进来回禀,说苏宏义老将军入宫了。
“这么快就到了?”宁宇诧异道,他预估大部队最早后天才能回来,转而对皇后说,“你自己多注意啊,朕先走了。”
说完,带着良思平离开。
卢院正又开了几幅巩固的方药,跟退了下去。
待临华宫再无外人时,皇后的脸色才沉了下来。
她没想到苏宏义这么快就回来了,现如今凤印还在苏茉手上,皇上又已经有了给苏茉放权的心思,那印可难往回要了啊。
皇后颇为懊恼,本想这一‘病’是让苏茉将后宫搅乱,从而犯错受罚,没想到发展到如今反倒是自己被动不已,若苏茉借她身体说事不舍放权,她该如何破局?
终日打雁,反叫雁啄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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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安殿。
苏宏义着甲入殿,跪地行礼,“老臣参见皇上。”
“苏将军请起,来人,赐座。”宁宇身着龙袍,头戴冕旒,一副正式上朝的打扮。
苏宏义也没客气,大刀阔斧地往绣墩上一坐,拱了拱手,“多谢皇上。”
手放在已卸佩剑的腰托上。
“此次大败西陵北襄联军,朕心甚慰,苏将军当居首功啊。”宁宇表扬道。
“欸,不过是些只会叫嚣的黄口小儿,不足为惧,老臣只是稍加指点,当不得功。”苏宏义神态倨傲,一点没将宁宇表扬的话当回事。
“老将军自谦了…”宁宇说着客气话,心想人设也太像年羹尧了,要不是穿了个架空的年代,他都想问问苏宏义是不是和年羹尧有啥血缘关系。
唔,照这么说来,后宫里的苏贵妃对照组就是年羹尧的妹妹年妃了?
这俩倒是不太像。
那他岂不是要参考雍正?
不自觉的抬手摸了摸脑门,没绿吧…
宁宇明面上跟苏宏义唠嗑,背地里思绪都不知道飘哪了。
苏宏义进宫的消息很快传到宣明宫。
苏茉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起来了,她这些日子忙忙叨叨的,睡眠时间直线下降,为此她专门搞了个预约制。
好不容易今天上午没事处理,美滋滋地准备在床上赖着,结果霄云笑逐颜开的跑过来跟她说,她爹回来了,这儿正面圣呢。
“快,梳头。”她得堵人去。
前几日苏母胡氏进宫来了,说话算话地把荇茗也带来,大包小包拿了一堆东西。
她现在代理六宫的事不知怎么,让胡氏知道了,一个劲儿的夸她有出息,还说已经写信告诉她爹了。
苏茉一脑门黑线,苏父原本就挺嚣张了,这回打了胜仗回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再得了她的‘掌权’的消息…
那画面,她都不敢想。
是以等送走她娘后,苏茉赶紧嘱咐霄云,只要苏父一进宫,就赶紧告诉她。
她虽然来不及在面圣之前见苏父一趟,总要在他出来的时候嘱咐两句,不然她怕活不了多久啊。
手脚麻利的收拾完,往银安殿赶,到了殿外苏茉问站岗的侍卫,“苏将军还里面吗?”
小麦肤色的侍卫连忙道,“回贵妃娘娘,苏将军还在,需要卑职进去禀报吗?”
“不用不用,本宫在外面等。”
苏茉松了口气,带着霄云在殿外晃悠。
大概半个小时候,里面两到人声越来越近,苏茉回头看,发现大猪蹄子把她爹给送出来了。
俩人见着她,明显一愣。
“臣妾参见皇上。”苏茉上前行礼。
“免。”宁宇虚抬了抬手。
“臣妾莽撞,听闻父亲回来的消息,一时高兴便过来了,还望皇上莫怪。”苏茉尽量做出一副小女儿家的神态,尽管心里觉得自己这样很做作。
“老臣也许久未见过小女了。”苏宏义感慨道。
宁宇识趣的开口,“人之常情,那苏贵妃就替朕送一送老将军吧。”
“臣妾遵旨。”苏茉赶紧顺杆爬,目的达成。
“多谢皇上恩典。”这句倒是苏宏义真心实意说的。
接过侍卫递来的佩剑,父女二人缓步朝宫门走去。
“爹,您怎么穿这身就进宫了。”苏茉虽不知朝服啥样,但苏父穿的绝对不是,上面还有血渍呢。
“呀,怪爹了,不知道能见着你,不然就回去换了朝服再来。”苏宏义扒拉开女儿搀着自己的手臂,生怕女儿蹭上脏东西。
苏茉也不知该不该感动,面圣穿成这样没事,见女儿就知道讲究了,哭笑不得挽上去,“您这是干嘛,女儿好不容易见您一次,您还把我往外推。”
“不是,爹这…”苏宏义有些局促,也不敢再扒拉,面对儿子们他一向威严,但一见女儿立马跟普通人家的爹没两样,谁能想到在外威风凛凛的护国老将军,脸上还能出现如此表情。
“哎呀,没事,您在外为国征战保家卫国,女儿若嫌弃您身上的污渍,岂非人哉?”苏茉尽量复原原主在苏父跟前的神态,连撒娇带跺脚的。
“好好好,我闺女不嫌弃就好。”苏宏义捋着胡子直乐。
“您这回可是立了大功了,所有人都夸您神勇无比,别人束手无策,您一出马立马平定,连皇上都说多亏有您大齐才得以固若金汤。”
“哇哈哈哈…”苏宏义笑的越发爽朗。
“只是…”苏茉战术性停顿。
“怎么了?”苏宏义笑的正欢,听她一犹豫瞬间卡壳。
“女儿年岁小,但也懂得一个道理,”虽然周围没人,但苏茉还是压低了声音,“功高震主、兔死狗烹,一旦皇上感觉到危机,咱们苏家…”
苏茉的话没说完,想必苏父应该知道她的意思。
“你是听到什么风声了?”苏宏义也压低了声音,他大为震惊。
惊诧女儿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那倒没有,女儿只是担心,如今您平乱有功,哥哥不日即将调回京城,女儿现在又身居贵妃代皇后理事,种种加在一起,若是不小心行事,咱们苏家很容易落人口舌,到时随便按个罪名下来,皇上若无心还好,若有心,您觉得会如何?”苏茉平静地说道。
“这都不足为惧,你若诞下龙嗣…”苏宏义也知晓是大逆不道的话,声音压得极低,后面的话苏茉若不仔细听都费劲能听清,“那个位子还不迟早是咱们家的。”
“爹,您这话算是说到点儿上了,”苏茉当然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直指重点,“您能想到,皇上会想不到?就凭这一点,您觉得皇上能让女儿有孕吗?”
“嘶…”苏宏义倒吸一口冷气,半晌缓不过劲儿来,显然苏茉说的,他压根就没想到过。
苏茉见苏父脸上变颜变色的,抓紧时间输出,“再说,女儿这些日子替皇后管理后宫,可碰着不少糟心事,大事小情无一不得用心操持,生怕出半点差错,您说当皇后有什么好?跟老妈子似的,还不倒半个月我都觉得已经老了好几岁了,再这么下去,皇上非厌弃了我不可。”
“你…真不想当皇后?”苏宏义险些惊掉下巴,闺女的论调也太惊世骇俗了。
“不想啊,皇后哪有宠妃自在?我想留皇上就留皇上,皇后还得把皇上往外推呢!”苏茉说的理所应当,“只要您和哥哥好好的,上敬皇上、下护百姓,一切按规矩行事,旁人就算想使坏也找不到节骨眼儿。您和哥哥让皇上安心,就算没有孩子,只要苏家在,那后宫谁敢越过我去啊?”
“浑说什么,孩子该要还得要。”苏父气的直吹胡子。
“是是是,我不打个比方嘛。”苏茉缩了缩脖子,没混过去。
苏宏义叹了口气,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茉儿长大了。”
这些事情,可不是一天两天能琢磨出来的,他看的出女儿的用心。
以前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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