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林奕,自八岁那年家中走水,睡梦中迷迷瞪瞪被薛竞拽出来后便一直跟着他,至今已有六年。
说不上是薛竞心善还是当年他认定了这唯一一株救命稻草便牢牢抓住再也不放手,软磨硬泡、巧言蜜语……
是故,他便留下了。薛竞教他练功,两人一齐蹭林夫子“之、乎、者、也”枯燥无味的课堂。
彼时他对『劫富济贫』一事还未有深刻认识,所以谈起往后的打算,林奕咕咕哝哝半天,涨红了脸,也不过憋出一句“开一间铺子吧”,随后薛竞追问他要开什么铺子,他又沉默了……
说起他们打算劫富济贫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单独出任务。
昨日薛竞派他去拦截城中布庄富商献供给县老爷卢裕的那几箱银子,哪里料到他激动兴奋了一晚,竟忘了给自己盖被子,一早起来腹痛难忍还硬着头皮逞能,结果失手被抓来牢狱,跑了好几趟茅房后趴在草垛上休息被詹雪一屁股坐醒……
昨夜说的“送她走”,说实话,他心里也没什么底气,只是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由头罢了。以往入狱尽是薛竞在街上将他救走,如今他自作主张『越狱送人』,心中不免有些紧张。便一夜未睡,细细盘算着如何行动。
*
翌日,天还未亮詹雪便被林奕摇醒,两人轻手轻脚地走到狱门前。
昨晚林奕特意叮嘱她从后门走,他掩护,一副对路线颇为熟悉的样子。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她还是有些怀疑,心想:“林弟难道是是狱中「常客」?”
可再瞥见那张稚嫩天真的脸庞,又觉得自己多虑了。
林奕从怀中掏出磨了一夜的钥匙开了门,他动作极轻,好似半点声响也未发出。詹雪盯着那锁头,不禁想起粮仓门上挂着的那个,一时怒火攻心,猝然咳了起来,动静之大吓了前面开路的林奕一激灵。
他扭头来看,夹着气声问道:“你没事吧?”
詹雪连忙捂住嘴巴,四下环顾,不敢再出声,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两人猫着身子继续移动,詹雪紧跟着他,抬头却见前方睡得正沉的狱卒大哥不知何时早已清醒,双目炬炬,犹如烛火,当即心脏骤然一跳,拉住林奕的衣袖。
林奕显然也看到了,回头低声道:“詹姐姐,你快走,我拦住他。”
说罢,未等詹雪反应,那狱卒便冷哼一声,抽刀向他们走来,喊道:“谁也不许跑!”
这一吼震耳欲聋,不知会不会把典狱长给惊动,抑或引来他人关注……总之,对他们来说简直是糟糕透顶。林奕心里升起一阵烦躁,攥紧拳头默默将詹雪护在身后。
詹雪见那狱卒壮硕如牛,林奕个子稍矮她一点,和那人一比更是不堪一击,她岂能抛下救命恩人独自逃走?!那是忘恩负义之人才会干的事情,她要留下来和林奕共存亡!
“林弟!我不走,我要保护你!”
眼见狱卒越来越近,林奕急得满头大汗,想的都是如何掩护她逃走,自己也不丢性命的法子,现下听到詹雪斩钉截铁的声音,不由叹了口气。
可若此时不把詹雪送走,待今日薛哥哥来救他时,和詹雪撞见,定是一团混沌。
林奕索性心一横,拉着詹雪向后门走去。
那狱卒见他二人仍要逃走,一刀自头劈下,林奕护着詹雪堪堪躲过,手心运气隔空一掌将狱卒打得翻倒在地!
詹雪一惊,林奕收掌,带着她跑了出来。
今早寒风冽冽,刚出牢狱詹雪便打了个哆嗦。她被风吹得脸颊微微发红,问道:“林弟,你因何入狱啊?”
林奕不答,似是未听见,只问:“你家在哪个方向?”
詹雪喘了口气,道:“东北方向。”
而后他便拉着她向东北奔去。许是那颗灵丹妙药的好处,詹雪跑着只觉脚步轻盈,无半点劳累,很快便到了家。
甫一停下,林奕将她放开,道:“快点收拾吧,赶快离开桉亥。”
詹雪笑道:“林弟,你真是深藏不露啊!掌法使得妙极了!就像……就像……”
林奕本就心虚,如今听她这番话——似是想将他与那粮仓贼人想比——便打断道:“詹姐姐,我虽救你出狱,但这桉亥你是不能再待了,快些走吧!”
听他又出声催促,詹雪撇了撇小嘴,不再说话转身进屋。半晌,她便换了身衣裳背了一个包裹出来。
天已亮,太阳高高挂起。
“咦……?林弟?林弟?”
空荡的小院,哪还有半个林奕的影子?
詹雪知他已离开,心中怅然若失,纳闷林奕为何不出声唤她一唤,好让她送送他。林弟这般做好事,离开得也悄无声息,应是没想和她深交。也是,她马上就要离开桉亥了,交与不交,又有何区别?
她还是赶紧离开吧。
走出两步,詹雪转念一想:“狱中林弟说秦大人今日会到桉亥,我何不见一面再走,圆自己一梦?况且那祖传的短笛还被那厥善文握在手中,不拿回来又怎么能离开?”
随即便扔了包裹,打算回床上小憩一会,等夜黑能够行动自如之后去瞧上一眼,再将短笛偷出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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